這一幕卻是出乎現場所有人的意料,就連被摁在地上的張建軍也是滿臉的驚愕,他實在想象不出在槍響的瞬間,王浩到底是以何種速度擊倒馬臉然後抓住那杆槍管的。
王浩看了地上的馬臉一眼,随手将槍扔給了那名新兵,張建軍頓時暗暗的松了口氣,當他看到王浩看向馬臉的眼神時,他的心緊張到了極點,如果王浩爲了報一時之快而不計後果的将其打死,那麽今天他們倆誰也别想走出這裏,反之則還有周旋的餘地。
這時,那名婁班長當先反應了過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所有的人都不要開槍,然後自己向王浩走了過去。
“你不要激動,先聽我說,”婁班長擡着空空的雙手在王浩面前兩三米的地方站住了腳。
“我們是被冤枉的,事情不是他所說的那樣。”王浩還沒開口,地上的張建軍就急忙插口道。
婁班長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示意摁在他身上的那名軍人放開他,兩名軍人接到命令後立馬松開了手,張建軍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了王浩身邊,“婁班長,請你相信我,我用我二十年的黨齡向你保證。”
婁班長看了看他,又把目光移到王浩的臉上,“不管出于什麽樣的原因,你們都不能在這裏鬧事……”
婁班長話音未落,秦主任這時突然在他身後大喊了起來,“快叫醫護隊,趙組長吐血了!”
衆人聞言,又是一驚,隻見原本在地上蜷縮着的馬臉這時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而那口吐出的鮮血中帶了許多碎了的内髒!
婁班長迅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下急忙命令一名士兵去醫護隊叫人,然後又命令另外幾名士兵将王浩帶到值班室去等候進一步的處理,安排完畢後婁班長和兩名士兵留了下來,王浩二人則被四名士兵押解着向三樓的值班室走去。
其實,婁班長這麽做無意當中是幫了王浩二人,在基地,管委會隻負責管理幸存者的日常生活,而最重要的安全和食物問題則還是需要由軍方來負責。
警衛處的值班室是由之前監獄的監控室改造的,很多的監控設備仍留在室内。
王浩二人在被押到值班室後,分别被铐在了兩邊的暖氣管上,各有一名士兵負責看守。這期間,王浩一句話也沒說,隻在臨出管委會的門前回頭望了眼正蹲在地上轉頭瞪着自己的秦主任一眼,秦主任的目光中既充滿了不甘又帶着一絲恐懼。
而那姓趙的馬臉組長就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面前,雖然隻吐了一口鮮血,但血迹中夾雜着的内髒碎塊已經灌滿了他的衣領,鮮紅的血液正從他的臉上和脖子上緩緩流到了地面上。
而張建軍卻顯得很是着急,一路上不斷地向押解他的那名士兵作着解釋,然後被帶到值班室後又開始向看守他的那名士兵解釋了起來,那名士兵充耳不聞,面無表情的抱着槍,雙目一直直視着前方。
一個小時後,婁班長走了進來,他命令值班室的另外兩名士兵去門外守好房門任何人不許進來,他要親自審問王浩二人。
兩名士兵領命而去,值班室内隻剩下了王浩張建軍和看守他們的那兩名士兵還有婁班長一共五人。
婁班長從一旁的文件櫃内取出了一個黑皮本子,然後在二人面前的辦公桌後坐了下來,攤開本子寫了幾下,然後擡頭把目光看向了王浩,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婁班長的語氣很平和,臉上幾乎不帶任何表情,雖然看上去和王浩差不多的年齡,不過眉宇之間卻是透露着他們這個年齡少有的穩重與堅毅。
而王浩從一開始就對此人的印象不錯,所以對于他的問詢也很配合,當下便開口答道:“王浩。”
“籍貫年齡。”婁班長點了點頭,随即低下頭來開始在本子上做記錄,王浩從頭到尾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對于婁班長提出的問題都一一做了回答,當婁班長問及他爲什麽要到管委會鬧事的原因時,王浩既沒有說自己冤枉也沒有說馬臉強橫,隻是将整件事情以旁觀者的角度從頭到尾的講述了一遍。
婁班長聽罷,若有所思的緩緩點了點頭,并沒有表态,沉吟了片刻,又開始了對張建軍的詢問。張建軍的情緒雖然有些激動,但他也沒有過份的言辭,隻是話裏話外的有意把自己往外擇出了不少。
婁班長聽罷,也沒有表态,在向二人做完筆錄後,他又在本子上寫了一陣,并沒有讓王浩二人在上邊按手印或是簽名之類的。
婁班長合上本子後便起身準備離開,這時張建軍向他問起了馬臉的情況,婁班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王浩一眼,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表情,便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婁班長走後,張建軍頓時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他看向王浩,面有愧色的說道:“阿浩,你……你不會怪我吧……”
王浩心事重重的搖了搖頭,看向張建軍道:“張大哥,其實是我連累了你,你隻是實事求是而已,我有什麽資格去怪你呢?”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張建軍喃喃自語着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張建軍說,王浩在之前做筆錄的時候就已經看了出來,張建軍雖然是在實事求是的說,但言辭之間總是在有意無意的把自己往出擇。但這也并不能說明張建軍就是個遇事就躲,不敢擔當的男人。
在王浩看來,張建軍這麽做必然有他的原因,這其中很有可能和小雨桐有着很大的關系。現在小雨桐隻剩下張建軍這一個親人,如果他這個做父親的再遭遇到什麽不測,在這個喪屍橫行,人心渙散的末世,成年人尚且不能自保,别說小雨桐一個才剛滿七歲的孩童,她怕是連一天的時間都活不下去。
想到此處,王浩的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然而就在這時,值班室的門卻被突然推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軍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