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使勁的嘲笑他,他站起來,臉上沒有被愚弄的尴尬,而是自信道:
“我明白了,這一切果然都是幻覺,我下的藥之所以對你們倆沒有作用,是因爲戚雲和謝克志本身就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而我爸,是一個已經逝去的人,不可能有清晰的面目。”
戴天笑:“說得對。但是,你怎麽解釋葛靜呢,她既喝了你的藥,也已經死了,可她在這幻境之中沒有産生任何變化。
你看,她正傷心的看着你呢。”
孫日峰朝葛靜看,見葛靜雙眼紅腫泛着淚花,正黯然神傷的盯着自己。那瞬間,孫日峰的心疼到了極點,腦子亂到了極點。
孫達官的臉已經完全融化,甚至身體都在像冰激淩一樣的融化,但他仍在說話,還是力圖勸誘孫日峰說:
“兒子,成爲姴吧,你的意志将永恒,你可以随時出入現實和幻象之中。就像現在這樣,你随時可以見我和葛靜,然後活在你熟悉的城市和街道之中。
這幻境并沒有那麽糟糕,反而應該會讓你很舒服吧,洞裏很冷,但你現在感覺到的應該是渾身的舒暢和溫暖,對吧。”
的确是的,孫日峰一直赤裸着上身,但他的确不感覺冷,覺得很安逸,很溫暖。他早就意識到了,這是溫水煮青蛙呀!
葛靜……
眼前的這個葛靜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她喝了飲料之後,身體沒有任何的變化呢?
孫日峰朝她走了過去,伸出手爲她擦拭臉上的淚。
什麽?孫日峰竟然能觸碰到葛靜,連溫度都有。這觸覺多麽熟悉,這觸覺多麽真實。雖然不知道這個葛靜是怎麽回事,孫日峰還是借着她,發自肺腑的說了聲:
“對不起,在你生命的最後時刻,我都在怪你。怪你是一個現實透頂的女人……
對不起,葛靜。”
葛靜握住了孫日峰的手,把他的手停留在她臉上。
孫日峰本不忍心把手抽開,可是葛靜的另一隻手,卻在暗中不規矩的摸向了孫日峰的腹部。她想摸裝有姴精子的隆包,孫日峰發覺後緊急的抽開身向後退去。
好險,溫水煮青蛙差點就成功了,說白了,這幻境不過就是想讓孫日峰先做出選擇。如果孫日峰選擇拒絕和姴成爲一體,那就會在這幻境中死去,成爲姴的食物,給姴的卵子提供和精子融合的機會。
好險好險,孫日峰差點就上當了。不過他意識到了,他渾身上下這股溫暖舒适的感覺,之前像被葛靜擁抱的感覺,就是被姴的母體困住的感覺!
所以,即使孫日峰能在幻境裏保持清醒不上當,可也得想辦法趕緊脫離幻境,不然說不定就這樣給姴悶死了!
可是,要如何脫離幻境呢?
看來該是孫日峰腦海裏的那簇光芒派上用場的時候了,那簇光芒究竟是不是助孫日峰脫離幻境的關鍵,隻有試了才知道。
那麽,光芒究竟是什麽呢?其實,就是那隻羊皮玩具,和那一雙鞋。
既然,這座城市和這個家是按照孫日峰的記憶建成的,那記憶裏沒有的東西,就不應該出現在他家裏。所以他推斷,陌生的東西可能不屬于幻境,那麽它們很可能就是連接幻境與現實的媒介。
到底是不是呢,孫日峰朝羊皮玩具走了去。
方育才和戴天看出他想幹什麽了,但是沒有進行阻撓。孫日峰見他們倆反應這麽淡定,心中便開始打鼓,心想難道這并不是出幻境的方法?
管他的,孫日峰彎腰去撿小羊玩具,但是發現玩具非常重,一隻手根本就拎不動。他用兩隻手一起抱,發現還是拎不動。
戴天和方育才在後面嘲笑孫日峰,他兩就這麽輕松愉悅的看着好戲。
孫日峰對着他們翻了兩個大白眼,然後睿智一笑,朝着玩具罵道:
“你他媽用力點行不行,我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你個卵子,我死了你就等着被吃吧。”
方育才和戴天聽後破口大笑,笑得前仰後翻,他們以爲孫日峰在破罐子破摔,一着急罵誰是卵子。不過笑着笑着,方育才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張臉神色慌張了起來。
他拍桌站起來問:“你說誰是卵子!”
孫日峰嘴角一楊,道:“你們不會忘了吧,十個孩子,除了我應該有九個卵子,戚雲身上有8個,8個卵子拼湊成了影子,但影子實際上少了一個卵子。
這個卵子是誰,接下來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方育才露出十分厭惡的表情,說:
“是的,羅琳漸漸的猜出了我們的目的,她把他兒子保護得很好,以至于這麽多年來都沒有辦法對陳艾力下手。
不過沒關系啊,他兒子跟你一樣,都會被永遠困在這洞裏,死在這洞裏,我們不會讓這個卵子跑掉的。
你以爲陳艾力真是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發現極樂鳥的嗎,開什麽玩笑,那是因爲我們不斷的給他提供蛛絲馬迹,他最終忤逆了他老媽羅琳,跟羅琳一起進村,進入到了我們的圈套之中。”
孫日峰臉朝羊皮玩具,問:“聽到了吧你這個卵子。”
方育才不屑道:“哼,我知道陳艾力和他的幫手一直就在幻境之外埋伏着,但是你放心吧,就算你想把他們當媒介出這幻境,這也是你出幻境的唯一方法,可卻是徒勞的。
你已經在姴的身體之中了,出不去的。”
孫日峰應該倒吸一口涼氣,因爲這些話而感到絕望。但他沒有,他還有殺手锏。他冷笑,立刻抽出褲兜裏還剩的半試管的藥水,給羊皮玩具潑了過去。
這下,方育才的自信和從容都沒有了,聯合戴天沖了過來企圖捕捉孫日峰。
孫日峰見狀開始焦急,拿出了全身的勁兒,一邊使勁抱小羊玩具一邊急喊:
“快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