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徹底沉了下去,孫日峰腳踩的火炬台也岌岌可危。影子自打變成風火輪飛出去後就再沒回來,如今隻剩孫日峰一人,他的腦子懵了,面對即将被水淹沒的火炬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船終于停止了前行,估計是擱淺了。孫日峰腳下是一片火海,四周和頂上是逐漸融化的岩壁,像一張正在閉合的嘴,洞真像一隻會吞人的怪獸,他似乎無路可逃。
他靜下心來想着如何逃走,該往哪逃。他見融化下來的岩壁雖然在一點一點的堵塞山洞,但是還未被堵塞的部分,竟然在河面上形成了一個夠人通過的通道,且像蠟一樣的石壁竟然能夠漂浮在水面上。如果當機立斷,能夠在閉合前快速的通過那個狹窄的縫隙的話,就能走出着火的這個區域,起碼能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孫日峰使勁琢磨了一下,認爲眼下隻有這個辦法,想活命就隻能試一試,否則繼續待在這裏,不是被火燒死,就是被岩石擠死,要不就是被水給毒死了。
就這麽辦!
孫日峰單腳跨出踩在火炬邊緣上,一用力,整個人飛似的跳到了融化的岩壁之上。那岩壁竟還有些軟,害得孫日峰差點沒腳一軟整個人陷進去。不過,融化下來的岩壁在碰到水之後立刻就會變得堅硬,孫日峰趕緊穩住身子,瞅着即将閉縫的小洞,百米沖刺般沖了進去。
才沖進小洞,小洞就開始劇烈的縫合。孫日峰得快,得拿出吃奶的勁兒狂奔,不過這小洞也不長,孫日峰估摸着自己能沖出去。
這個小洞裏是沒有光的,但孫日峰卻看到了洞的另一頭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光。他心想難不成那一頭也是一片火海?
他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因爲洞外的燈光是靜止的,就像是夜晚的霓虹燈一樣。
不會吧,山洞裏哪來的霓虹燈,關鍵是哪來的電啊?難道這裏是一個出口,沖出去就到了外界?
孫日峰覺得甚是詭異,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速度一慢,立刻就被成千上萬的十六足黑色蟲子超越了。蟲子猶如黑色的潮水,從他身後四面八方湧來超越了他,它們沒工夫理他,隻是急着把腿裏抱的東西運急着送到哪去。
小洞緊接着又是一陣劇烈收縮,孫日峰心想自己也不能落後,否則就會擠死在這洞裏。于是重新加快腳步,低着身軀呼啦一下沖出了小洞。
回頭看,洞口已經收縮的隻能供一條狗通過了。
孫日峰大喘粗氣,心有餘悸。
他轉過身,一邊喘氣,一邊打量四周的情形。這時有人從側面拍了他一下,吓了他一跳!
他定睛一看,眼前出現了一個形象特别邋遢,臉貌十分陌生的人。這個人身上散發着一股馊臭味,像一個幾百年都沒洗澡了的乞丐,身體是蹲在地上的。
孫日峰明白了,他是一個狗人。
之前在野藤蔓彙集的那個地方确實是見到了許多的狗人,他們跟着戴天順着岩石先行一步爬走了。甯胖子本還想讓他們馱着自己前進來着,也許他們提前到達了這裏。
看見狗人,孫日峰稍微安心了一些,雖然不能跟這些家夥交流,但好歹跟這些家夥是一夥的……也許吧。
“哈喽。”孫日峰和他打了個招呼。
狗人才不懂什麽“哈喽”,孫日峰是揮手打招呼,狗人是伸手遞給孫日峰一個東西。孫日峰接過東西,仔細一看是一根長長的試管。試管裏面裝了一些液體,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狗人怎麽會給孫日峰這個東西?孫日峰琢磨了一下,隐約覺得這似乎是戚雲安排的,便妥善的保管起來了。
“嗚嗚,嗚嗚……”
狗人指着一處嗚嗚的叫了起來,似乎是在對孫日峰傳達着什麽,孫日峰聽不懂,隻能費盡眼力的朝狗人指的方向看。如今這地方又是一片新的黑暗世界,孫日峰真的盡力了,卻什麽端倪也看不出來。
倒是遠處的燈光确實是挺吸引人的,孫日峰在洞裏看到燈光後的揣測,并沒有錯,那些星星點點的光,确實是霓虹光。那霓虹光彎彎曲曲的分布,形成了一條蜿蜒的路,然後一個拐彎便看不到了。或許霓虹光到那就沒有了,又或許光拐彎進了另一個洞穴之中。
這裏确實洞洞相連,一個洞比一個洞驚險,一個洞比一個洞令人乍舌。曲曲折折走了這麽久,孫日峰已經是徹底的暈頭轉向,不知繞到了極樂鳥地下的哪個地方。
孫日峰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他讓你去摁開關。”
孫日峰猛地回頭,見身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又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會說話,而且是個女的。
“……芳芳?”
“是我。”
孫日峰大喜:“太好了你沒事!我見船着了火,藤蔓被火給燒斷了,以爲你……”
芳芳嘚瑟道:“以爲我掉下去死了是吧。不可能,姐以前可是做過狗人的,在這洞裏面視力比你們好,爬個岩石也沒問題。我一瞧有異狀,立刻就當機立斷的順着岩石爬走了。”
這太棒了,孫日峰開心之餘問:“對了,既然你知道有異狀,肯定看見了當時發生了什麽,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麽,船上的火是誰放的!”
芳芳的表情僵了一下,似乎難以啓齒。不過醞釀了半天後,芳芳還是如實的說了。
“那火……可能跟我老爸有關。”
“你是說戴天和方育才?怎麽回事,你看見他們了?”
芳芳點頭又搖頭,十分不确定,道:“不知道,我抓着藤蔓正在往下爬,忽然看見船身上貼着一個狗人,太黑了,我也沒看清是哪一隻狗人,但是那狗人的聲音跟我爸是一樣的。
他對我說,快跳到岩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