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你倒是說啊!”甯胖子也很猴急,或者說他對食人魚的過往很感興趣。
羅茜接着道了:
“是因爲張檗波跟錢風早就認識,我忘了張檗波當過兩年的兵,他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所以約錢風進極樂鳥的人其實是張檗波,錢風也是爲了追求她而來的。
那時候,張檗波總愛叫錢風窮小子。其實錢風爸挺富有,可是錢風性格倔強,就想靠自己白手起家,所以留在大陸從窮小子開始努力打拼。
後來……後來不用我說了吧,你認識了錢風,我出了村,後來的事你比我清楚。”
羅茜說不願意再說了,甯胖子賊笑的指着自己說:
“嘿嘿嘿,的确,最大的損友在這裏呢。爺在村裏初遇阿魚,覺得此人英俊潇灑氣宇不凡,于是上前與之套近乎,沒想到至此成爲一對好基友。
虧得爺眼睛賊啊,老早就看出這極樂鳥有問題讓阿魚留心着點,于是乎今天才會站在這裏。要不,今天就沒我們倆什麽事,該喝茶喝茶,該逍遙逍遙了。”
食人魚用手肘了一下甯胖子:“少來了,什麽氣宇不凡,你就是看我長得壯想拉個靠山罷了。”
甯胖子偷笑:“哈哈,是是是,爺是想拉靠山來着,卻沒想到拉到手的居然是個脾氣比茅廁裏的石頭還要硬的角色,多少次害苦了我呀。”
接着,甯胖子又将對話轉移到了自己和羅茜身上,他道:
“這大姐兜了這麽大個圈子,其實是想用往事來欲蓋彌彰,說到底,還是沒有把爲什麽虧欠阿魚的原因給說出來。”
羅茜側開了臉,還偷偷看了一眼羅琳,顯得難以啓齒。羅琳是不會透露些什麽的,她總是趾高氣昂,也吐露過不覺得虧欠食人魚什麽。後來,食人魚揭曉了答案,一來爲了解開大家心裏的疙瘩,二來覺得沒必要再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
他道:“我老婆那時候叫我窮小子其實不是嫌棄我,而是在提醒我。她知道一個跟我有關的内幕,但這内幕的黑白雙方對她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不能明說,隻能通過暗示的方法來告訴我。我說得對吧。”
羅茜擡起頭看食人魚,眼神忽然變得不好意思了起來,不過她并沒有理解食人魚在說什麽。食人魚進一步解釋:
“我明說了吧,羅叔叔,也就是你們的父親去世之後,極樂鳥項目一度陷入困難,因爲羅家沒了頂梁柱,各類投資商就開始打起了退堂鼓,從而造成資金斷裂。爲了極樂鳥項目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你們兩姐妹把羅叔叔留下的準備用來跟我們錢家道歉,确切的說是跟我道歉的金子全部私用了,因爲那時候我爸已經去世了。
其實當年羅叔叔出賣我們錢家不單單是因爲想脫身,更是因爲想保住已經開采出來的金子,所以我錢家就成了轉移警方和調查人員視線的魚餌。我爸臨終前告訴過我金子一事,接着羅茜你就給我打了邀請電話。
起初我還以爲你是讓我進村拿金子的,誰知道你們壓根不提金子的事,倒是爲了轉移視線,給我做起了媒人。
羅茜,你把我老婆當做最好的朋友,當年便沒有戒心的把金子一事告訴了她,因爲你爲私吞了我金子的事而感到愧疚,想找一個人排解一下内心的罪惡感。你以爲我老婆會替你百分百的保守秘密,誰知她性格直爽,最見不得這世界上的肮髒和不公平的事,但又礙于跟你的好閨密關系,于是隻能用‘窮小子’三個字來暗示我。
這三個字的含義我早就悟出來了……
聽好了羅茜,其實當年我那麽迫不及待的進村,并不是爲了我老婆,也不是爲了金子,而是爲了尋找地嬰。那些金子我一點都不在乎,所以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些什麽,不用一見我就渾身不自在。因爲我一見你渾身不自在,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當年那些事,于是我也會變得不自在。
而且羅茜,你是極樂鳥項目的受害者,我知道一切,但遲遲沒有告訴你真相,讓你這麽多年來都處在揣測不安和尋找親生兒子的混沌之中。所以我們倆扯平了,你沒有虧欠我什麽,我也對你沒有虧欠了。”
這就是往事的真相,經這麽一說,孫日峰終于覺得羅茜和食人魚之間似乎暧昧卻又沒有“火花”的一切都變得自然了。怪不得羅茜會提着一大皮箱的金子進村交給食人魚,也怪不得兩人的眼神隻要一正面觸碰就會變得别扭。原來這不是暧昧,而是互相覺得虧欠對方,同時又覺得對方虧欠自己,但還能理解對方的心理狀态在作祟。
羅琳依舊是那麽對衆人不屑一顧,也沒發言,她覺得自己沒錯就無需多言。羅茜則吞吞吐吐,認爲這一切尴尬極了:
“我……這……你、你說你進村是爲了找地嬰?”
“沒錯。”
“你爲什麽會知道村裏有那種東西,就連我都不知道。”
“你爲了讓邀請更具吸引力就跟我老婆進行了合照,并把相片寄給了我,你覺得照片上的背景很美,但我看到那些藤蔓卻覺得毛骨悚然。所以我就來了,因爲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些藤蔓。”
孫日峰曾聽食人魚說起過他在邊境的一個小村莊見過地嬰,不知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麽聯系,他問:
“風哥,你說過的那個邊境小村莊跟極樂鳥有聯系嗎。”
食人魚道:
“一開始,我接到一個任務,任務讓我們拿着槍和炮去某國邊境的一個小村莊掃平反人民和政府武裝。那個村莊不大,隐藏在一個懸崖峭壁之上,确實是絕佳的隐藏之地。那時候的我有一個信條,那就是軍人對命令要絕對服從。
去之前,我沒有質疑過這項任務的真實性,也沒有懷疑過那村子裏隐藏的,或許不是反動組織成員,而是地道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