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一下,活了?!”
謝克志無語的搖頭:“不是,是往下滑了一下,好像快要掉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吓死孫日峰了,因爲有屍體不知怎麽動了一下的前車之鑒,他現在是草木皆兵。
他道:“隻要不是會自己動的就行。”
然後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屍體上,因爲張檗波之前也同時喊了“快看”。
不過等他看時,食人魚已經蹲在了屍體旁邊,好像在打量什麽,他真是太大膽了。
“嘛呢嘛呢,又是什麽幺蛾子?”
甯胖子問,不過是邊退邊問,真是個老奸巨猾的東西。
“有蘑菇。”
食人魚答。
甯胖子盡顯幽默:“采蘑菇的食人魚大叔。大叔,那些蘑菇一口斃命,扔了吧。”
此時謝克志又表現得有些蹊跷了,他一聽食人魚在采蘑菇,立刻協同戚雲退出了草叢。
孫日峰很快就會發現這個動作,好在食人魚忽然趕巧的把手一揮,對着所有人道:
“你們退出去,我要把這塊草地掀開。”
張檗波不同意:“老公!待會還是一把火燒了,别去碰了吧!”
食人魚不肯,并讓人心驚肉跳說:
“你們知道水東村的村民都去哪了嗎,都在這呢!”
說罷,食人魚摳起一塊地上的草皮,像掀地毯一樣揪起了一大塊!
這些草死死的黏在了一起,如果不是食人魚去摳,孫日峰清理的時候也會把它們連根拔起,翻起一整片。
不過草皮被翻起來以後便沒有什麽異常了,草皮下是黑黝黝的泥土。
“人在哪呢?”
甯胖子明顯受了一番小驚吓問。
食人魚抖抖草皮:“這呢。”
衆人不解的看草皮,隻知草皮中有被粘黏在一起的枯草,枯草下黏成一片的是一些像果凍一樣的東西。
怪不得孫日峰之前清理的時候踩在上面會軟軟滑滑的。
當然,草皮裏還有一些破布條、塑料袋,許多色彩豔麗又奇形怪狀的蘑菇,及……一些毛發。
這就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了,孫日峰問:
“這些是人的毛發?”
“是的。”食人魚肯定的回答。
“會不會是理發店扔的,你看那間小木屋不是挂着理發店的字樣麽。”
孫日峰所謂的小木屋,是指離他們不遠,孫日峰一開始打量地形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的連接荒草叢和山坡的廢棄木屋。
不過食人魚敢肯定這些毛發不是理發店丢棄的,他給衆人做了一個實驗。
“你們看。”
說着食人魚用手揪了揪毛發,毛發卻在草皮中“一毛不拔”。
毛發一毛不拔,衆人可就汗毛直立了。
甯胖子咋呼了起來:
“天呐,這草皮還能長頭發!”
衆人知道他這是不忘幽默本色,草皮哪裏會長頭發,隻能是頭發黏着在了草皮裏,再和荒草勾結在了一起。
食人魚給甯胖子使了個白眼,幹脆完整的解釋說:
“這些黏成一塊,看起來像果凍又油膩膩的東西,是屍油和屍臘!
屍體被不明原因的碾碎了,然後再被壓縮成人肉餅,就像一台壓路機幹的一樣。”
此話一出,衆人慌忙後退。
“風哥,這是你的猜測還是你真确定!”
孫日峰問。
食人魚道:
“以我多年參加野戰,見過無數種死法和屍體的經驗來看,錯不了。
不信的話,我撕一小塊下來扔進篝火裏,你們就能聞到蛋白質的味道了。”
甯胖子強烈拒絕:
“可别了大兄弟,我們信你就是了。
這滿地都是屍體也就算了,沒聞到任何臭味就當我們行善積德了吧。
你可千萬别拿去燒,否則聞到那股味道,晚上都他媽得做噩夢。”
其他人都同意甯胖子的提議,食人魚也就把草皮扔在了一旁。
現在孫日峰是看見草叢就心虛,他總認爲這四面八方凡是荒草蔽日的地方,恐怕都有屍餅。
這太他媽喪心病狂了,這些人到底是被誰壓成了肉餅丢棄在這的。
這自當得問村裏人。
說起村裏人的話,孫日峰身邊就有一個現成的,那就是戚雲。
孫日峰看向戚雲準備發問,隻可惜話還沒出來,戚雲就先省去麻煩的交待到:
“村子遭遇劫難的時候我還隻是個小嬰兒,别問我,我不知道。”
戚雲都這樣說了,孫日峰自然不能再問。
這些屍餅是沒有任何異味的,這一點令人很想不通。此時刮起了一陣微風,甯胖子怕吸入從草皮上吹來的空氣,心理作用的捂嘴道:
“你說這些碎屍爲什麽沒有屍臭味啊。”
食人魚說:
“應該跟那些蘑菇有關。”
“也就是像那隻鳥一樣呗,這些蘑菇是個什麽怪物,難不成是專門吸屍臭味長大的?”
“不知道,你這麽幽默,直接去問那些蘑菇呗。”
甯胖子笑了起來,順便又給食人魚換了個稱呼方式:
“嘿嘿,人魚兄真調皮。
現在你們要怎麽辦,這衛生你們還打掃嗎。”
甯胖子左一個你們右一個你們,根本已經把自己完全排除在外了。
食人魚刁難他:
“瞧你,你們你們的,你應該要說我們吧。你剛不才說要跟我們組隊嗎,怎麽,想撤退啊。”
甯胖子道:
“阿魚兄小肚雞腸,這打掃衛生一事,一開始我就說明了不參加的。”
“可現在既然組隊了,集體活動誰都不能偷懶。”
甯胖子沒轍,也不想再繼續磨嘴皮子,便說:
“好吧好吧,那你就給個明确的指示,這衛生是要打掃還是不打掃,這些人皮餅子是要翻還是不翻。”
在這個問題上,食人魚明顯也犯了難。
衛生不打掃恐怕不好跟村裏面交代,可真要走進草皮去翻這些惡心的東西,别說别人會顧忌,就連他自己也有些受不了。
于是他摸了摸下巴,在心裏做着最激烈的鬥争,而就在食人魚快要拿出決策之際,電線杆頂突然擦擦的響了一聲。
衆人聞聲齊刷刷擡頭,隻見頂上一個大小像被人揍過的黑色汽油桶整體向下滑了一下。
謝克志推眼鏡說:
“又動了,又向下滑了一點,可能要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