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眼珠在眼眶裏轉了兩下,一看就沒準備說實話:
“偷雞摸狗這個概念可不好拿捏啊,偷隻雞是偷,偷看人洗澡也是偷,看你怎麽去理解輕重了。
不過你放心,作奸犯科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啦。”
女人這回算是沒太拐彎抹角的說了實話,孫日峰一聽,就明白了女人想讓自己做的事肯定不會是光明正大的。
那女人要自己做的事,到底是偷雞摸狗到什麽程度呢?
孫日峰再三掂量後,還是打算先答應了再說,畢竟天馬上就要黑了,進入到村裏才是當下第一要務。
“那好吧,天黑了,我們趕緊走吧。”
女人得逞一笑,她吃定愣頭青孫日峰了。
女人不客氣伸出手:
“拿來吧,袋子。”
孫日峰最後磨叽了一次,然後狠心把袋子遞了出去。
不過,正當女人的手隻差毫厘就能碰到袋子時,孫日峰卻突然又把手收了回來道:
“等等,不能全給你,我還是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吧。”
說罷孫日峰把手伸進口袋,快速抓了兩條項鏈出來揣進了自己兜裏。
女人見了他的動作後,臉色突然就難看了下來,随即拉下臉問:
“你剛才揣的那些東西是什麽?!”
孫日峰把荷包裏的東西又給掏了出來道:
“珠寶啊。”
女人有些抓狂說:“珠寶!裏面全是珠寶?!怎麽會是珠寶呢!”
女人的反應讓孫日峰十分摸不着頭腦:
“你們不是知道麽,我沒錢呀,我是拿這些珠寶來找陳二叔銷贓的。一旦我用珠寶換到了人民币,我就能把進村費還給你們了。”
聽完孫日峰的解釋,女人什麽也沒說,但瞠目結舌的往後狠狠推了一步,就像經受了一記雷劈一樣。
“我、我他媽居然被你給騙了,狗東西!”
忽然表現反常也就算了,怎麽還罵起人來了!
被罵狗東西,孫日峰再是有求于人,也想蹭上去先把這臭娘們狠扇一耳光再說。
可是,夜幕降臨前這一陣陣冷澀的風,及風裏夾雜的福爾馬林的味道,是比任何冷卻劑都有用的東西,迅速給孫日峰的腦子降了溫。
孫日峰忍了下來,但他不會忘記這個恥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孫日峰主動獻上了袋子,并把已經被自己抓出來了的幾串項鏈又放了進去:
“那好吧,我一串也不留了,全都給你們吧,事成以後,一定得把它還給我。”
女人啪啪兩下打飛了袋子,跟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的好似已經對袋子興趣全無道:
“珠寶?
我不缺錢,我拿這些珠寶來幹什麽,而且還是贓物!
我要的是,那個東西。”
孫日峰不明白:“那個東西?什麽東西啊。”
女人徹底失望了:
“你這個騙子,你就留在這裏自生自滅吧,老娘的錢,從來都不會用在無意義的人和事上。”
話音落,女人莫名其妙唱了一出翻臉不認人的戲碼,提着她的大皮箱故意繞開孫日峰,便決絕的朝村門走了去。
孫日峰迅速撿回袋子,扭頭望着女人堅決的背影和跟她的個子及不相稱的皮箱,整個腦子就隻剩了一個懵字。
他心想什麽意思,女人嫌棄自己袋子裏的珠寶是贓物,難道女人皮箱裏塞的東西就是清白的?
如果是清白的,那她來這裏銷個什麽贓?
不,或者說孫日峰一開始就把女人的話給理解錯了,要不就是女人自以爲是的認定錯了。
什麽同道中人,神神秘秘的搞了半天,女人這才終于發現孫日峰并不是自己的同道中人,所以覺得白浪費半天功夫的走了。
不管是不是同道中人,孫日峰可是把女人當成了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不能眼見它就這樣随風而去了。
孫日峰發現女人走了,可男人卻還留在原地不停撥弄自己臉上的眼鏡。
這兩個人一直是形影不離的,皮箱也是男人提着。可現在女人提着皮箱走了,男人卻還一聲不吭地留在原地,孫日峰覺得有些蹊跷。
也許,孫日峰還能從男人下手。
“大哥,你是看見了的,一直都是那姐姐在自說自話,我從來都沒明确說過袋子裏裝的是什麽,你們明顯也不相信裝的是骨灰。
這事不怪我呀,可我真想進到村裏去,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孫日峰語氣誠懇得不得了,就差下跪證明自己的意願了。
男人推推眼鏡,揮揮手一把叫住了女人:
“哎呀你莫慌嘛,小兄弟說了,爲了進村哪樣都肯做。”
孫日峰心想自己可沒說過這話,可如今又一次落在了他們手裏,隻能順水推舟,順着男人的意思走了:
“是是,姐、哥,你們既然不要珠寶,那我就幹脆的答應幫你們做事好不好。
你們要讓我做的那件事,現在無論是偷雞摸狗到什麽程度,我都做!隻要你們肯幫我進去!”
說完,孫日峰知道自己恐怕又上了一個套,心情想挖人祖墳到了極點。
女人“刹住了車”,扭過頭來假裝勉爲其難道:
“哎好吧,小兄弟,我也不怕你進村之後反悔,因爲你進去就明白了,你現在說過的話是沒有反悔的餘地的。
不過你也别太緊張,我要讓你做的那件事真不是什麽作奸犯科的事。
走吧,進村後我再慢慢告訴你。”
孫日峰現在什麽脾氣也沒了,隻能像一隻喪家之犬一樣乖乖點頭照做。
男人稍微放快了些腳步趕上了女人,而後兩人當着孫日峰的面開始毫不遮掩的交頭接耳了起來。
孫日峰抱緊了袋子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想着剛才所受的恥辱攥緊了拳頭。
這一刻,孫日峰心頭有一個無形的東西正在凝固,它讓孫日峰感到可怕,卻也爲之爽快不已。
孫日峰把拳頭松開又閉合,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伸手進袋子裏掏珠寶的手,不知怎的竟沾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藍色粉末。
這些粉末是什麽?是在哪沾上的?孫日峰完全沒有映像。
他低頭把粉末聞了一聞,此粉末,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