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太子側妃嗎?
她怎麽會在行宮裏,還是一身宮女打扮,從北涼國師唯一的兒子上官鴻房間裏跑出來的。
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湊到了一起,刑部尚書眉頭皺的松不開。
顧音瀾沒想到會這麽湊巧,從房間裏跑出來正好和刑部尚書迎面碰上。
那一瞬,她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刑部尚書不死,她來行宮找上官鴻的事遲早會傳到太子耳朵裏,那時候東宮哪還有她的位置?
“殺了他!”顧音瀾聲音冰冷如刀。
刑部尚書臉色一變。
結果這時候那邊一個冷硬的聲音傳來,“是不是連本太子也要一起殺掉?!”
熟悉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魔咒,顧音瀾背脊顫栗,一股寒氣從腳底心直達頭發稍,她的雙腳就像是被釘子釘在地上一幫動彈不得。
她緩緩挪過來,就看到太子走過來,一張臉黑的就像漆黑的夜,充滿了戾氣。
他在折桂樓和幾位大臣談事情,有人給他送了封信,讓他來行宮捉奸。
他沒打算管,他約幾位大臣不容易,尤其行宮住的是北涼使臣,他們在行宮裏做什麽,他管不住。
可是那封信讓他心情莫名的煩躁不安,正好太子妃也派人去找他,說行宮出了事,讓他去一趟。
他就離了桌,帶了護衛來行宮,剛走到行宮,就看到行宮冒濃煙,有宮女太監高呼走水了。
行宮裏亂成一團,也顧不上通報,或者說守行宮的是大周将士,太子暢行無阻。
可是太子怎麽也沒想到他最寵愛的側妃會在行宮,還是從上官鴻的屋子裏跑出來!
她不是動了胎氣,要好好養胎嗎?!
太子想活活掐死顧音瀾的心都有了。
顧音瀾知道自己大禍臨頭,她在偏殿待的好好的,門窗關的嚴實,大白天也沒人點蠟燭,可是屋子就是着火了,她想跑出來,一塊木頭砸下來,擋住了她的路,她隻能繞道走。
結果一出來,就被刑部尚書和太子逮了個正着!
這是天要亡她啊!
顧音瀾撲倒太子的腳邊,哭道,“太子,你别誤會,我隻是來行宮找國師拿藥膏的……。”
太子氣笑了,“你給清柔,給母妃拿藥膏,我不會不讓你出宮,你用得着穿成這樣嗎?!”
那句質問她在上官鴻屋子裏的話,太子都說不出口,他心如刀絞,他給她的寵愛還不夠嗎,雖然給不了她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太子妃也壓不住她,她腹中懷着他的骨肉,太子妃碰到她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若生下來的是個兒子,那就是他的長子,沒準兒将來他可以學着父皇讓她母憑子貴。
想到趙淑妃……
太子的臉青成茄子了。
看到上官鴻,太子拳頭攢緊,顧音瀾腹中的孩子還是不是他的都不一定。
北涼國師在北涼地位顯赫,他唯一的兒子要娶什麽大家閨秀沒有,顧音瀾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就算姿色還不錯,他也下不去手,除非那孩子本就是他的。
隻要顧音瀾把孩子生下來,他将來立爲太子,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颠覆大周!
太子妃和母妃閑聊時說過,當初他去大禅寺祈福,有人打聽他的行蹤,太子妃懷疑他被顧音瀾所救是一場她精心策劃的陰謀,母妃說她懷疑的在情在理,但是凡事要講證據,他被顧音瀾迷魂了頭,别說心裏,就是眼裏也沒有太子妃,讓她拿到确鑿證據了再說話,免得說出來惹他不快。
太子妃乖乖聽了,沒有在他跟前吭一個字。
他事後想想,也覺得這事可疑,如果真對他動了殺意,爲什麽不直接殺了他,而是給他下催情藥。
以前想不通的事,他現在全明白了。
顧音瀾百口莫辯,她千不該萬不該從上官鴻房間裏出來,還被太子抓了個現行,她死到臨頭了。
上官鴻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這裏是行宮,高手如雲,還有他父親北涼國師在,沒人有那膽量縱火,也沒有那本事。
可偏偏北涼行宮着火了,上官鴻拳頭握緊,手背青筋暴起。
玉阙!
隻有玉阙有這樣的本事!
玉阙躺在屋頂看熱鬧:沒錯,就是我放的火。
反正它砸不碎,燒不壞,幹脆裹了一層火油,點了火到處飛。
那些紗窗和紗幔都容易着火,再加上他速度極快,然後偏殿就熊熊大火了。
北涼國師隻說不能殺人,但是沒說不能放火啊,怕氣頭上殺人,玉阙也不到處溜達了,幹脆在行宮盯梢,小小的碎玉阙,存心想躲人,北涼國師都不一定抓的住它。
它就是想聽聽關于神女和清州雪山的事,它容易麽?
上官鴻望着太子道,“太子側妃偷入行宮縱火,這是想燒死誰?”
這一棍子倒打的不錯,縱火怎麽也比戴綠帽子好聽,可本來是上官鴻和顧音瀾的錯,現在成太子和顧音瀾的錯了。
北涼來京都給太後賀壽,住在行宮裏,太子側妃縱火,完全有可能成爲戰争的導火索。
刑部尚書站在一旁,他什麽也沒說,但腦袋轉的飛快。
離王懷疑之前偷潛入離王府陵墓的是北涼國師的人,目的是偷取碎玉阙,之前東宮有人打鬥導緻失火,其中一撥是離王府暗衛,另外一撥最後挾持清柔公主出京,莫非就是上官鴻?
他潛入東宮私會太子側妃?
這完全有可能。
再那顆玉扣,厲郡王說上官鴻也有一件錦袍有這樣的玉扣。
當初長樂郡主嫁給三皇子,等于帶着太後一黨的勢力做嫁妝,三皇子會壓的太子喘不過氣來,幾乎可以說,廢太子是毫無懸念的事。
太子側妃請上官鴻幫她殺長樂郡主,就等于是穩固了太子的地位,她腹中胎兒将來才有繼承皇位的可能。
這一招,當真是妙絕。
刑部尚書望向太子道,“側妃和行宮失火一案有脫不掉的幹系,臣要帶她回刑部問案。”
顧音瀾臉色一冷,“我沒有縱火,我隻是不小心打翻的燈燭!我是太子側妃,腹中還懷着太子的骨肉,在大牢裏出點什麽意外,你擔待的起嗎?!”
刑部尚書沒見過這麽恬不知恥的女人,難怪離王世子妃一定要和她斷絕關系。
她犯的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刑部尚書冷冷道,“連離王和離王妃都進過大牢,太子側妃以爲自己能例外?”
顧音瀾求太子,太子一腳将她拂開,“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