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們先出去吧。”雲非潇對着兩名看護揮了揮手。一看來人這架勢,就知道他們是來者不善了。而且不用猜就知道,對方肯定就是那名肇事者的家人。
“你們是什麽人?!”林秋涵不悅的看着那對中年夫婦問道。
中年婦人轉頭對着身旁的一名保镖使了個眼色,那名保镖會意的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拎着的黑色袋子打開,然後把袋子翻過來,對着地上倒了起來。
隻見一捆捆嶄新的百元大鈔,從袋子裏掉落了下來。
“這裏有一百萬,足夠賠償你們這次的損失了。”中年婦人指着地上的那堆錢,一臉高傲的對着雲非潇三人說道。
若不是因爲現在的酒駕管得比較嚴,托人也無法将兒子保出來。而且又非要雙方協商好才能解決事情的話,他們才不會來這裏。看對方現在的樣子,也不像傷的很重,給他們一百萬已經不算少了。相信對方也一定不會拒絕的!隻要對方同意解決,她兒子就可以出來了。
“原來你們是肇事者的家人啊?”林秋涵頓時了然。雖然她的家境并不富裕,不過這區區的一百萬,她還真不看在眼中。
她現在的這份工作,一年的薪資少說也有五六百萬。而且昨晚要不是有董事長在的話,素泉的命怕是已經不保了。想要用一百萬就将事情解決,想都别想!況且對方現在的态度,也讓她十分的不爽。明明是他們有錯在先,不道歉也就算了,還搞得好像自己是在敲詐他們似的。
中年婦人冷哼一聲,高昂着頭道:“隻要你們同意私了,這些錢就是你們的。”
“我們憑什麽要私了?”林秋涵嘲諷的看着中年婦人。
“我告訴你!給你們一百萬已經算是不錯了,你們還是見好就收吧。不然要是我們改變了主意,你們一分錢也别想拿到。”中年婦人冷笑着威脅道。
“誰稀罕你的錢!我也告訴你,這次的事,我們是不會這麽簡單就解決的。我們會通過法律的途徑,讓律師去定奪。還有,你兒子是酒後肇事逃逸,那是要坐牢的。”林秋涵嘴角含着嘲諷,似笑非笑的看着中年婦人。若是對方誠心來道歉的話,他們或許會看在肇事者是個學生的份上,不再追究。不過以對方現在的這種态度,那種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
“你!”中年婦人氣得直咬牙,憤怒着指着林秋涵威脅道:“信不信我現在叫人把你們扔出醫院!”
“你大可以試試!”林秋涵聳了聳肩,絲毫不在意道。她本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而且這家醫院的院長,可是對他們董事長言聽計從的,有誰敢将他們扔出去?
“好!你等着!”見林秋涵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中年婦人氣得恨不得上前甩她一巴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丈夫,“承德,你不是跟這裏副院長關系很好嗎?你打個電話給他,讓他把這幾個人趕出去。”
“這不太好吧!”許承德看了病床上的文素泉一眼,猶豫着說道。畢竟這件事,本就是自己這方有錯在先。
“有什麽不好的?我們這次來,本來是想跟他們好好解決的。可是你看他們是什麽态度,竟然是要告我們兒子。這樣的人,你跟他們客氣做什麽?”中年婦人不滿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他這個人就是做事太心慈手軟了。
“好吧!”許承德無奈的點了點頭,拿出了手機。雖然他是一家之主,可是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妻子做主的。對于妻子的強勢,他也早已經習慣了。
見丈夫正在打電話,張豔紅一臉得意的看向林秋涵,“很快就會有人把你們扔出去了。”
“我等着!”林秋涵不屑的哼了一聲,臉上絲毫沒有一點的擔心。
林勝宏正在院長辦公室,和王彥明讨論着有關于這次醫學學術會的事宜。
這時,他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先接個電話。”林勝宏歉意的一笑,同時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他一共有兩部手機,一部手機是專門爲一些關系一般的人準備的,有時候就算這部手機響,他也不一定會接電話。另一部手機,則是爲了一些與自己關系比較親密的人準備的。此時響的就是這部手機。
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林勝宏微微一笑,按下了通話鍵,“老許,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了?”他和許承德是多年的老朋友,兩人的關系一直都非常的不錯。
“是這樣的,我現在在你們醫院。昨天我家小陽開車撞到了人,今天我們來醫院是想跟對方解決這件事的,可是對方并不同意。所以我們雙方就鬧了一些矛盾,我是想請你…”許承德簡單将事情跟林勝宏說了一遍,可是最後要讓林勝宏幫他把人趕出去的話,他是真的說不出口。
林勝宏跟許承德認識了這麽長時間,對于他的個性自然是很了解的,“這個電話應該是你老婆讓你打的吧?她想要讓我将對方趕出醫院是不是?”他這個老朋友什麽都好,就是個性太過軟弱了。明明是一個企業的老總,卻事事都讓老婆給掌控着。
許承德歎了一口氣,“是的!”他也不想這麽窩囊,可是這麽多年都下來了,想要改變又談何容易?
林勝宏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在哪個病房?我過來看看。”要将病人趕出醫院是不可能的,不過去看一下,給對方一些壓力還是可以的。
等許承德說出病房号後,林勝宏便挂斷了電話。
“發生什麽事了?”王彥明問道。别人的事他一向都是不過問的,不過聽到剛剛林勝宏說什麽要将病人趕出醫院之類的話,所以他才會忍不住開口。畢竟這關系到醫院。
“我一位老朋友的兒子昨天撞了人,今天他們來醫院想跟事主将事情解決,卻和對方鬧了些矛盾。”林勝宏簡單的将事情說了一下。
“他們在幾号病房?”王彥明問道。因爲雲少的那兩名屬下就是昨天出的事,事情不會那麽湊巧吧?
林勝宏有些詫異的看着王彥明,不過還是如實将房間号說了出來,“36号病房。”那間病房在他們醫院,已經算是最好的了,對方應該也是有些背景的。
“什麽?!”王彥明聞言,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果然就是雲少的屬下,所在的那間病房。
“怎麽了?”看到王彥明失常的表現,林勝宏不禁有些詫異。平時王彥明可是個很穩重的人,今天他怎麽奇奇怪怪的?難道跟36号病房裏的病人有關?
“那間病房裏的人千萬不能得罪,不然你我的位置就别想保了。”王彥明一臉鄭重的說道。他和林勝宏都是三合會的人,要是因爲這事件惹怒了雲少,說不定就會讓齊哥把他們兩人給換了。畢竟三合會裏,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對方是什麽來頭?”林勝宏的表情也在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能将自己和王彥明都換掉的人,背景自然是不用說的。
“齊哥上頭的那人。”王彥明指了指上面說道。
“什麽?是她!”林勝宏的神色頓時一變。對于三合會真正的老大,他自然是知道的。
王彥明點了點頭,正色道:“那間病房裏住着的人,是她的屬下。”昨天的事隻有當時在手術室裏的幾人知道。因爲他嚴令任何人不準提及此事,所以林勝宏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林勝宏想了片刻,拿出手機給許承德打去了電話。既然關系到那個人,那麽這趟渾水他是絕對不能趟的。
張豔在得知林勝宏會來給他們出頭後,更是得意萬分。正要出言再諷刺林秋涵他們幾句時,聽到許承德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不由的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瞪了許承德一眼。
對于妻子的脾氣,許承德早已習以爲常了。
他拿出手機,看到是林勝宏打來的電話,連忙按下了接聽鍵,“老林,有什麽事嗎?”剛剛兩人才結束通話,此時林勝宏打電話過來,必定是有着什麽事。
“老許啊!醫院突然有個緊急會議要開,我怕是來不了了。”
“那你忙,我這裏沒事的。”聽到林勝宏的話,許承德在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妻子知道後,挨一頓臭罵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老許,有些事還是退一步的好,不然說不定會給自己惹來麻煩。”林勝宏忍不住出言提醒道。畢竟許承德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他也不願意看到他出事。
“好!我知道了。老林謝謝你!”許承德好歹也在商場上混了這麽多年,又怎麽會不明白林勝宏話裏的意思。而且林勝宏突然說有會要開,明顯的是不想摻合此事。看來面前的這三人,身份也是不簡單啊!
挂了電話,許承德将手機放回到口袋後,轉頭看向身旁的張豔,“小豔,我有事要跟你說,我們出去說吧。”
“出去幹什麽?就在這裏說。”張豔現在可沒有閑心跟他出去。
“老林他有個緊急會議要開,來不了了。”許承德隻能硬着頭皮開口道。
“什麽?來不了了?”張豔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看看你都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一叫幫忙就推三阻四的。以後不許和他來往了…”
看着張豔像是訓孩子一般的訓着許承德,雲非潇三人不禁面面相觑。不過男人做到許承德這份上,也真是夠窩囊了!
等到張豔終于罵完,許承德開口道:“不如我們先回去吧。”要是真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那就後悔而來不及了。
許承德的話,再次挑起了張豔的怒火,“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她怎麽就嫁了這麽一個沒用的男人?
“小豔,這裏可是高級病房區。”許承德提醒張豔道。既然老林出口提醒,肯定是知道對方身份的。
“我管他高級還是低級,今天要是不解決小陽的事,我就不離開!”張豔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兒子是她的心頭寶,隻要想到他還被關在拘留所裏,她就心疼不已。
“可是…”
許承德還想勸張豔,卻被張豔揮手打斷了,“你不要再說了,你要是害怕,現在就可以離開!你在不在這裏,對我一點區别都沒有!”
她狠狠地瞪了許承德一眼,轉頭看向雲非潇三人,“我最後再警告你們一次!如果你們識相的話,就拿着這一百萬,我們現在将這件事給解決了。不然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轉目對着一旁的四名保镖使了個眼色。
四名保镖上前一步,一臉兇狠地看着雲非潇三人。大有隻要雲非潇三人說一個“不”字,就要動手的架勢。
“你是想打人嗎?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嗎?”林秋涵現在心中也有害怕。畢竟她隻是一個女人,而對方是四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雖然自己這方也有着兩個男人,可是他們一個是傷者,本來行動就不方便。而另一個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雖然她在商業上有着獨到的眼光,和驚人的天賦。但是打架,單看她那稍稍偏瘦的身材,應該也不會厲害到哪裏去。就算真的能打,肯定也不會是這四名保镖的對手。畢竟他們都是專業的。
雲非潇走上前,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林秋涵的肩膀,“你去照顧素泉,下來就交給我吧!”她之所以一直沒有開口,是因爲她懶得去跟一個女人計較。不過對方要動手,她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林秋涵看了看那四名保镖,又看了看雲非潇,有些猶豫。但是轉頭看到文素泉,正努力的想要撐起身子從床上下來,頓時吓了一跳,連忙快步上前,“素泉,你不要動!要是傷口裂開了就不好了。”
雲非潇看向張豔,淡笑道:“那你打算怎麽個不客氣法呢?”
“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到我的保镖嗎?”張豔怒道。
“他們是你的保镖啊!我還真沒看出來。”雲非潇一臉戲谑道。
“給我動手!”張豔也不打算再跟雲非潇他們繼續廢話下去了。隻有讓他們嘗到痛的滋味,他們才會明白,什麽才叫做屈服。
可是讓她詫異的是,那四名保镖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還不快動手!”張豔怒聲道。
然而,四名保镖依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這也讓在場的幾人都有些詫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的話沒聽到嗎?!”張豔真的怒了,上前一步,推了其中的一名保镖一下。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吓得抱住了頭尖叫了起來。因爲那名保镖竟然在她這一推之下,直挺挺的倒向了地面。
“這是怎麽回事?他是死了嗎?”林秋涵幾個也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吓到了。
雲非潇微勾起唇角,看向吓得花容失色的張豔,“他這不會是死了吧?要是真死了,你這犯的可是殺人罪呢。”她隻是點了四人的穴道,因爲她的動作太快,所以在場的衆人沒有發現。這麽做隻是想吓吓張豔,誰讓她這麽嚣張呢?
“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張豔拼命地搖着頭,連連後退,腳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頓時痛的她倒抽一口涼氣。
許承德上前扶起張豔,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了幾句後,走到那名躺在地上的保镖身旁,見那名保镖正在轉動着眼珠,頓時松了一口氣,“他沒死,不用擔心。”
“真的?!”張豔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她跋扈、強勢,不過殺人她還真的是不敢的。
“真的,不信你看他。”許承德指着地上的那名保镖說道。
張豔心有餘悸的走上前,看到果然如許承德說的一樣,頓時松了一口氣。
穩定了一下心緒後,看向雲非潇,“是你搞的鬼是不是?”對方的三人中,就這小子看起來邪性。
“帶着你的錢出去!”雲非潇懶得跟張豔多言。
“你知道我們許家是什麽人嗎?你得罪了我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在心中确定了是雲非潇搞的鬼後,張豔就隻剩下了濃濃的憤怒和屈辱。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這麽失态,這口氣讓她怎麽咽得下去?
雲非潇不屑的冷笑,“我管你是什麽人,這裏不歡迎你們。現在就給我出去,不然後果自負!”她不想跟他們計較,不代表他們就可以一再的挑釁。
“好!你等着,我會讓你後悔的!”張豔說完,狠狠地一跺腳走了出去。雖然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但是剛剛的事,她可沒忘記。所以她必須回去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