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人各有自己的想法,除了開車胖子之外,都是低着頭補眠或是沉思。
不說這些人,但說是胖子,都覺得眼前發黑,腹中鳴鼓了。甚至看不清前路了,一個急刹車也沒能讓他晃過神來,還是渾渾噩噩地克制不住自己的睡意,勉強睜開眼看了一眼後視鏡——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已是皮包骨頭的惡相!
“怎。。麽。。了?”幸虧他原本就“資本”雄厚,才能勉強保持清醒,看了一眼自己隻剩下一副枯骨架的身體——白襯衫已經滑落到腰間,碩大的内髒凹顯出來,像是不安分的蟲子還在一鼓一鼓地蠕動!眼珠也因臉頰上缺了大塊的肉而爆出,馬上就要掉出來!他最終還是暈厥過去。
胖子從前座上捂着扭疼得脖子坐起來,下意識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所有人都醒了,也都是原先完完整整的模樣。可是卻沒人來換他的位置——車子還是停着的。
“你來了。”先開口的卻是少年。雖然一路上他們多聽洛天和少年的,但是少年卻是第一次開口。
胖子心裏一梗,“來”是什麽意思?
可是少年卻沒有再說話。
看見他醒了,就沒人再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死了或是。。。以另一種方式“活過來”。旁邊的兩個女性也整裝肅容,包括洛天在内,一起看着車窗外的黑暗。
本來以爲之前不過是自己錯覺的胖子心裏狂跳,看起來不是他們突然就暈到了晚上,既然不是,那自己之前所見的。。。就不是幻覺!
“下車吧。”洛天率先推開了車門,留下了幾個空着的食品的包裝袋,嗓音也是嘶啞難聽,像是好久都沒有說過話了,甚至長時間沒有喝水了。
剩下幾人也下了車。
他們是幾天前醒來就在這裏了,勉強靠這之前的食物活下來,繼續留着不過是等着胖子幾天罷了,而且也順道搜集一些信息。這幾天,車外的黑暗幾乎能把一切吞沒,車内也沒有多餘的電供他們開燈了,幾個人都是在黑暗裏過來的,隻是每等一個人就開一次燈。
雖然因爲是在黑暗裏,但是總會有黑暗裏的一些“東西”撞到了他們的車上。每次開燈,都能看見車窗、車前蓋上黏上的各種碎屍爛肉。
可是在黑暗裏走了幾十步,路沿岸的路燈就三三兩兩地亮起了,雖然昏暗,但是幾人好歹是看清了路。
“咔。”在所有人都踮着腳尖的時候,這聲踢到什麽東西的聲音非常明顯。
是胖子踢到了路燈的一個燈罩。
所有人都看過去,是一個泛黃的,破舊的燈罩,擺放在路燈的下面,也是因爲這裏太暗了,所以以胖子的體型,不可避免地踢到了。
既然燈罩就擺在下面,那麽這昏暗,又是什麽造成的?
洛天和胖子都不由自主地順着燈柱往上看。
本來該擺放着渾圓的白色燈罩,可是此時上面卻是一隻腐爛的人頭!有的肉已經腐爛到脫落了,順着燈柱要滑落,卻是黏在了上面。因此燈光才能勉強透出來,因此讓他們看了個清清楚楚!
洛天還好,胖子卻是因此想到了他暈過去之前看見的那一幕,頓時叫喊着往别處跑去,那一片肉海也不過片刻就波動着湧進了黑暗。洛天也沒能攔住,焦急地看了一眼少年,可是這情況,兩個女人總是不樂意的,萬一損失更大。。。最後還是放棄了。
自從看見了那隻頭顱,他們就頗有些謹慎了。怎麽看,這條路都是個條血路——這裏的燈,很多;燈罩,也需要很多。
幾人又上路了。
可是就在洛天糾結着是否要去就胖子時,女孩悄悄地從自己的外套中拿出了相機,默默拍了一張。女人的笑容開始變得真切起來,可是卻是——獰笑!
這條路果然是詭異,從他們發現了那隻人頭燈之後,就接二連三發現了路面上的幾個坑洞。
不是裂口,是坑洞,呈網狀的地面塌陷下去,被昏暗的光一照,或許是上面的腐肉色彩被映出來了,照在地面上竟是模糊的血色!
看起來沒什麽事,不過是水泥路常見的年頭過長罷了,可是沒人敢就這麽往下踩。
再往後走,更是坑窪不平,再加上燈光越發昏暗,四周的人頭燈罩都在沖他們露出惡意貪婪的笑,幾人不敢擡頭,隻是小心翼翼求能立足的地方。少年還有洛天幫忙看着,他卻是看見了所謂的“燈柱”上也出現了各種坑洞,漸漸地也看不太清了——甚至連那是不是原先看見的那樣都不知道!
少年下定決心,掏出自己原本一直關機的手機,打開手電筒,就對着一根“燈柱”照了過去!
果然不是所謂的“正常”坑洞了!
竟是如同人身體上長着的病變組織,一個深不見底的小孔,燈光照去還瑟縮了一下,如同呼吸般起伏——對,整條“路”都開始起伏了。原本還想再照一下地面的坑洞,一股大力推來——
少年回頭看了一眼,沒有驚愕——是女人,她頗有些忌憚少年,而殺了少年,洛天就更易。。。虐殺。而她身後的女孩好像不滿的模樣,仿佛在氣憤怎麽這麽就算了,作爲鬼,該是有更奇特的、更美妙的殺人方式的。。。。。。
少年沒有死。
即使是被推到了燈柱上,甚至能隔着衣服感受到那黏膩的感覺,但是他畢竟是逃了出來,他并不脆弱,一開始沒有洛天不也活的好好的嗎?當然,也或許是因爲那兩個女人的“亂入”,不自覺就削減了這條路的危險程度,更何況還沒有走到盡頭呢,連胖子也能察覺到危險早早離開。
再擡頭,兩個女人已經不知道卷着洛天去了哪裏。
那條路此時就如豬籠草一般,在沒有獵物的時候,安安靜靜地籠罩着乳白色的光暈,看起來确實是光明希望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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