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亭,你這個卑鄙小人,給我滾到一邊去!”王鳴之怒吼一聲,真是火大了,演出已經完成,就算今天被掃地出門,他也不會忍受半點欺侮。
錢亭頓時被吓住,嗫嚅地往後退,生怕他發狂起來嘭嘭幾拳砸過來。
“豈有此理!”梁煥大叫,巴不得他出手打人,“王鳴之,自己沒理、說不過别人就撒潑嗎!”
“梁煥,别以爲我不知道。”王鳴之罵,“在網上洩露詩句的人就是你,還他媽惡人先告狀。”
“你……”梁煥微怔,随即裝出不屑的樣子,“你這是誣蔑。”
“王鳴之,你鬧夠了沒!”何金生怒聲,咬牙切齒的,根本沒有想到王鳴之敢這麽搞。
後台裏誰不意外,一隊魁梧的護衛沖着上去,陳士平、郭菲勉強攔住他們:“沒事,别動手!”
這時候,妮芙奔到了王鳴之的身旁,決然地擺出太極起手式,兇悍而流暢,警告地瞪着衆人,“我練過太極的,誰要動他,自己掂量掂量!”
另一邊,李老闆苦笑道:“五位姑娘,這、這是……”這回盧惠晴沒說什麽,長孫姑娘卻說:“李老闆,莫出聲,且看着吧。”她似乎還饒有興趣。
“護衛,把這個小子拿下!”何金生下令道,“押去護衛室讓他冷靜冷靜。”
眼見護衛們遵令上前、妮芙出拳,王鳴之有了個決定,進戲院第一天就受何總監的氣到現在,不能就這樣算了,打架太刺激,但今天走人之前,怎麽也要罵個痛快!
他在腦海裏打開朗誦才能,今天已用了2/3次,大師級還有免費的8分鍾。
“等等!”王鳴之叫停護衛們,拉住妮芙,一邊環顧衆人,一邊道:“我有一言,請諸位靜聽。”
何金生疑慮地看看四周,隻見大家在安靜下來,梁煥、錢亭紛紛驚疑,他想說什麽?
如果是在另一個世界,許多人一聽到這句開場白,就會驚呼“諸葛亮罵死王朗”。但那是《三國演義》的杜撰情節,這邊沒有羅貫中,自然沒有這個段子。
所以,誰都不知道王鳴之要說什麽,也就沒人要阻止。
“自從何金生升爲總監。”王鳴之開始說起來,以前作爲B站鬼畜區常客的他,對此是爛熟于心了,連表情都顯得高深。
“因之,廟堂之上,朽木爲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他邊說,邊掃視着不安的梁煥、錢亭,“以緻狼心狗行之輩,洶洶當朝,奴顔婢膝之徒,紛紛秉政。”
開了大師級朗誦就是不一樣,他的聲音清朗,十分洪亮,還富有感染力。
這聲音響徹在後台裏,衆人聽着很有一種震耳發聩的感覺,而且說得好啊!許振、郭菲等人心中暗贊,早該有人這麽說了。
何金生的老臉越發驚愕……
王鳴之張張手,“以緻社稷變爲丘墟,蒼生飽受塗炭之苦!”他微斂雙目,正義的光芒流露,霍地望向何總監,“值此院難之際,何總監又有何作爲?”
“……”何金生頓口無言,茫然的看看周圍,但沒有人爲他說話,哪個部門的人員都在看着。
“何總監之生平,我素有所知。”王鳴之又說。
何金生的臉色越來越沉,氣息越來越焦急,嘴牙越來越結巴。
王鳴之卻是面露微笑,說道:“你世居巴西之地,學成面試入職,理當匡君輔院,振興太白。”他收起笑容,激動地斥道:“何期任人唯親,同謀篡位!罪惡深重,天地不容!”
哇啊!這铿锵的罵聲使人心頭震動,就連不是總監親信的吳海峰、鄧秀豔都後背生涼。
被幾位姑娘看了眼,李老闆蒙了,何總監要篡位?
“你,你……”何金生瞪大了老眼,氣得心髒發緊,“王家小兒……你敢!”
“住口!”王鳴之再次大喝一聲,身闆挺得筆直,嚴肅地罵道:“無恥老賊,豈不知天下之人,皆願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饒舌!”
“你……”何金生說不出話來。這罵得真狠啊,簡單直接,卻又字字誅心。急氣攻心下,何金生的話語都成了一串難受的咳嗽:“咳咳咳……”
衆人看看他,梁煥連忙上前扶着,“舅舅!”何金生以衣袖撥開外甥。
胡女們訝然地面面相觑,王編導好會罵!費凱拉等姐頭不由慶幸,幸好以前沒有真惹怒他。
“今幸天意不絕太白戲院,我們胡旋舞博得了滿堂喝彩。”王鳴之抱拳舉了舉。妮芙不明就裏地跟着抱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架到底還打不打?
衆人今天是不得不服,确實,第一第二的節目都要歸功于他。
何金生愈加難受,擺手讓梁煥不要亂發言,驚怒的看向王鳴之……
“我爲了這場晚會,殚思極慮。你既爲谄谀之臣,隻可潛身縮首,苟圖衣食,怎敢在我的面前妄稱規矩!”王鳴之漸漸怒容起來,手指指向何總監。
“你……”何金生的心髒痛得他渾身發麻,老臉難看得像快要哭出來一樣。
“皓首匹夫,蒼髯老賊!”王鳴之怒罵着,如同一場雷暴:“你即将命歸九泉之下,屆時有何面目去見大唐曆代先帝?!”
“我,我,我……”何金生突然捂住胸口,衆人各異的目光就像利刃,一下下剜着他的皮肉。
“二臣賊子!!”王鳴之高聲地喝斥,“你枉活五十有六,一生未立寸功,隻會搖唇鼓舌!助曹爲虐!”
何金生頓時急怒瘋了,右手手指顫抖地指向王鳴之,“我……”
後台的空氣仿佛被全部抽幹,衆人震撼、緊張、也有點疑惑,爲什麽是助曹?
李老闆小松一口氣,不是指我,哈哈。
“一條斷脊之犬,還敢在我的面前狺狺狂吠。”
王鳴之滿臉的不屑與蔑視,瞪着渾身顫抖的何金生,全場寂靜中,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罵道:“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猶如一口巨鍾在耳邊爆炸,這一瞬間,衆人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你!你,你……”何金生尖叫着,這時那邊收拾着樂器的人員不小心打翻了一對銅钹,有詭厲的音效響起,何金生終究是站不穩了,痛苦地暈厥倒地,“啊,啊……”
“何總監,何總監!”錢亭驚呼,幾個護衛也紛紛上去要扶,梁煥驚叫着擠去:“舅舅!”
場面一片混亂,不知怎麽的,何金生沒被扶住,不但砸在地上,還被哪個護衛踩了一腳。
“啊?”吳海峰、許振、陳士平、郭菲……主持人賀先、梁小幸……大家都震驚了,再看看王鳴之,隻見他屹立在那裏,一身白衣飄飄,一臉神秘的微笑。旁邊的小胡女無措地傻笑。
他這股風範,真是應了一句老話:少年強則唐國強。
與此同時,李老闆也有一股要暈厥的痛苦,一聲哈哈都笑不出,“各位姑娘,其實這……”
但是,長孫姑娘噗哧一聲笑了,自語說:“天下罵才共一石,這個王鳴之怎麽也能占一鬥。”
她望着那邊的白衣少年,這樣的人才,這樣子相識豈不無趣!不是今天,不是這裏,沒錯。
正當李老闆聞言驚訝,長孫姑娘又道:“李老闆,我們先走了,你去處理戲院的内務吧,不要寒了好人的心,也不要壯了壞人的膽。”
“走。”長孫姑娘說了聲,就與侍女們一同轉身離去,長靴踏地有聲。
盧惠晴的問聲傳來:“才一鬥?我覺得他有八鬥了。”長孫姑娘說:“那個何總監不是沒吐血嗎?還算不上八鬥。”幾位姑娘笑聲歡快。
“好走,好走,哈哈哈!”李老闆頓時如釋重負,沒生氣就好,沒在意就好!
王飛鳴啊,老何算得了什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活活把一個攀金枝的機會給罵掉了。不過其實呢,長孫無渝何許人也!一個寒門小子,哪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别說長孫姑娘了,盧姑娘都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