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兩場連在一起的比賽,顔平帆正尋思着要找江橋讨論一下是否需要繼續申請調換比賽,卻哪都找不到人。
訓練場找過,梁詠橘正擦着被汗水沾濕的頭發,問及,未見江橋,因爲沒有比賽而承擔起了梁詠橘和程雛的午餐責任的三浦新一正舉高薯條與程雛玩鬧,表明自己也沒見到江橋。
“他好像是去咖啡廳了”
程雛聽得顔平帆找她,眉頭皺起回憶幾個小時前江橋的作态。
據她所說,完成了最基礎的訓練之後,江橋便一幅喜笑顔開準備出門,程雛那時剛醒,因爲東西落在江橋房間而從樓上下來,剛見得江橋,他就把自己抱了起來,用力地親了下額頭後就像個傻子一樣跑了。
“變态”
從她的描述裏顔平帆得到了這個結論,三浦新一聽着幹笑幾聲,提着食品要往裏走,被顔平帆目光一掃,卻也停住腳步。
顔平帆雖是憤怒,但也不是沖三浦新一來的,她也不知道怎麽問了他兩句,這個面帶兇相的人答話都不利索。
總之沒有人知道江橋去了哪個咖啡廳,直到下午他回來,才被站在訓練場門口探來探去的顔平帆抓個正着。
江橋見她喜笑顔開地等着自己,心頭高興。
談及明日賽事情況,江橋還是堅持原本的論調:不用改動。
顔平帆對于他的自信有些擔心,但也尊重江橋的決定,隻是将一些可以暫停比賽的情況列在紙上拿給江橋,希望他自己判斷需不需要将比賽延後。江橋點頭,目光掃了一遍便将紙工整疊好,放入上衣口袋。
看他這麽鄭重其事,顔平帆不由得笑出聲來。清甜的聲音入耳,雖不及姚歌雪聲音誘人,但依舊讓他後背酥麻,恨不得一下就把她抱入懷中,而這種感覺,就在她聲音的逐漸變化裏,慢慢變淡,後背也因她略有惡意的陰寒笑聲而發冷。
顔平帆‘哼嘿嘿’地冷笑着,江橋見她笑容詭異,不敢說話。
“下午跑哪去了?”
她一副抗拒從嚴坦白也從嚴的樣子:“咖啡好喝嗎?”
“好、好喝好喝”江橋低着頭,顔平帆不知何時繞到他身後,纖纖玉指鑽入脖子與下巴之間,将他的頭撬了起來:“比賽前去喝咖啡啊?”
“放松啊,放松一下”
“好像最近的訓練量也少了不少?”
“呀...我覺得勞逸結合也不錯嘛...”
“明明是以鸢哥做對手?”
“我錯了。”
江橋低頭認錯,顔平帆扭腰撞了他肩膀一下,他剛轉頭,顔平帆便在他身旁坐下,些許香味竄入鼻子之中,溫暖的肩膀貼在自己的手臂上。
和姚歌雪發生過更爲激烈的身體接觸,但卻難以産生這樣的手足無措。江橋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正襟危坐,顔平帆見他這樣,裝出來的冷面也有些化冰,隻是歎了口氣。
“鸢哥可是把你當成對手來看待的哦”顔平帆說。
“我也是”江橋答。
“看得出來,隻是不希望你半途而廢了...要保持狀态哦,不能讓這一年的努力白費”
“知道”
在依底安受了怎樣的委屈,都不願在一年之期到達前回來,拼了命地鍛煉,除去變強這個目的之外,無非就是伍左鸢。
他想要赢伍左鸢,無比地想。
見江橋目光堅定,顔平帆爲自己方才懷疑他決心心生些許愧疚,她用力地搖了搖頭,調皮地笑起來:“既然你這麽認真,那就給你個福利吧...你幹嘛脫衣服啊!”
江橋眉頭一皺,好似失了興趣地将揪在手裏的上衣衣擺放下,顔平帆看得他的态度轉變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用力地磕了一下他腦袋,這才說:“告訴你個情報吧。鸢哥爲了你,特地準備了一個招數哦”
“什麽招數”
“不知道”
“效果呢?”
“不知道”
“威力呢?”
“不知道”
顔平帆挺着小小的胸部說得理直氣壯,江橋撇嘴,她笑起來,十分愉快。見她如此,江橋心情也舒緩不少。
“這算什麽福利...”江橋邊笑邊說。
“敵人的情報很重要的”顔平帆一副困擾的模樣:“我作爲大家的教練,都這麽偏袒你了還不算福利嗎?”
“我想希望教練多偏袒我一些!”
“比如?”
“約會!”
顔平帆聽言像是卡了殼的錄音機,咳嗽幾聲才别過臉說:“也...也不是不行?”
“但你要赢了鸢哥!”
顔平帆豎起食指擋在江橋還要張合的嘴唇前:“不然一切免談”
“别說是他了”江橋悄聲說:“他偶像來我都要打赢”
顔平帆愣了一會,半張着的唇在顫抖。幾聲短促的笑聲冒出,連接成真正發自内心的歡愉大笑,一邊笑還一邊捏着江橋的臉頰,被捏得說不出話的江橋不明白她在高興什麽。
不過能讓她高興,也是不錯的事情。
第二天第一場,江橋對戰的選手是仙霞市老牌隊伍“晝鍾”隊的隊長,査政。
他的攻擊武裝是一把與身體同長的大刀,通體鮮紅,刀柄形似頭骨,刀身刻着鏡像翻轉過的‘恨’字,筆鋒粗而利,光看着就有一股煞氣,與它那兇狠至極的主人實在相配。
査政相貌平平,一條紅色的細線從左側太陽穴延伸至右側臉頰,江橋聽網上人說,這是被兇殘的小混混砍出,那時差點把整個腦袋都切成兩半,不知是哪個醫生給他修的,現在也好得七七八八。
大約十年前,‘英格薇莉亞’上出現了一個狠人,他的攻擊武裝是一把等身長度的赤紅色砍刀,防禦武裝是赤紅色的火焰,纏繞于周身,溫度近上萬,幾乎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焚燒之中存活,他屠殺了‘英格薇莉亞’榜上的所有人,在‘虛僞假面’還未出現的時代,被人奉爲王者。
兩年之後他便銷聲匿迹,可‘恐懼’的名号,卻一直留在經曆過那段時期的人心中。
那段時期已經可以在虛拟世界中使用自己設定的面貌,所以至今爲止沒有人知道那個‘恐懼’到底是誰,而眼前這個査政,一直都在‘可能是恐懼’的排行名單中排第一位。
五年前他參加虛拟格鬥比賽,在最後一次比賽中得到了世界級别的第三十名後,銷聲匿迹。
沒人能想到官方神通廣大竟然又把他請了出來,也沒人能想到,這個曾經的三十二強,現在竟然會出現在夏區的晉級賽上。
他在正式的比賽中排名并不優先,原因是當年還未開放攻擊武裝的參賽标準。但失卻了他的刀,他依舊能保持着三十名乃至于巅峰時期的第八名,已經可以說明他的實力。
但他和顔平帆都不怕他,現在的虛拟格鬥已經變化了很多,即便按照他當年的數值來修正,已經老了不少的他是否還能發揮當年實力也是另說。
況且,江橋也曾是三十二強。
倒數開始,已經武裝好的査政目光如同久經沙場的戰士,江橋還是一副松散的模樣,手掌張合。
觀衆爆發出了比上一次江橋與那巨人選手的比賽時更爲激烈的讨論。對于他們來說,査政與江橋的比賽,與‘恐懼’和‘虛僞假面’的比賽幾乎沒什麽差别。
倒數結束,防護圈解開。赤紅的天空中,風将雲吹散,地面的焦土踩着覺得松軟無物。
査政見江橋不開防禦武裝,手中的赤紅大刀一抖,江橋便隻見一片紅色的雲霧朝自己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