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子以微妙軌迹飛開的同時,江橋開槍射出的子彈被防護壁擋住,他的大腦飛快推測起來。
‘喪沖’應該具有和‘後手閃避’相接近的能力才是,但他分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飛刀,所以絕不可能是‘後手閃避’;在他剛才追着飛刀看的時候自己開出的子彈他應該是避不了的,不然小黃毛沒理由那麽急着開啓能量屏障。
換言之,他必須目力所及的攻擊才有可能避開。
這般想着的時候,身體已經快他思維一步沖上前去,掌心生疼,一拳揮空他也不做等待,起腳便踢向還在操作船舵的近藤索羅門,卻不料閃開自己一拳的近藤村雨忽得又沖了回來,一臂擋在自己踢出的腿前,肩膀上的不知道什麽東西閃了一下,完全沒有發力源頭的力量從他手臂爆發,将江橋震出幾步。
江橋脖子一扭躲開一拳,在近藤村雨一拳将瓷磚捶碎的瞬間,他側身滾向一側,一拳朝上揮過去,近藤村雨輕蔑一笑脖子扭開,這一拳又是落空,江橋隻得借着這力量翻身而起,躬下身子如同豺狼野獸一般的看着近藤村雨。
他肩膀上的儀器滲出血紅色的光芒,延伸到他的整個後背,順着兩條手臂流下。
從今天晚上出門到現在,江橋已經看過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了,這東西雖然不知道原理是什麽,但他可以确定,方才他手臂出來的力量就是因爲此物。
那又如何?再兇險,能兇險得過一碰就成焦屍甚至汽化的能量球嗎?
江橋肩膀一抖,骨頭嘎巴一聲剛響,蹬地的他直接沖向近藤村雨,近藤村雨弓腰如蝦,江橋一拳打來,手臂往外擋去,巨力震得江橋手腕發疼,但腰間的左拳已以迅捷之勢直捶近藤下腹。
近藤村雨肘落将這一拳撞開,肘往前一戳,江橋隻得轉身避開,卻又借重心轉身,腳後跟自左側如鞭甩在近藤村雨的肩膀之上。
不痛不癢的近藤村雨肩膀一抖,江橋隻聽得膝蓋處發出什麽撞擊的聲響,作爲支撐點的右腿往後一踢,勉強與近藤拉開距離,重心調整完畢之時,便隻見得他的拳頭迎着臉部砸來。
這力量到底有多沉重江橋沒有什麽概念,但他知道,若是這一擊打中額頭,就算活着離開這艘艦船,自己下半輩子恐怕也隻能在病床上度過。
他雙手猛地掐住近藤村雨手臂,還是被這巨大的力道壓得彎下了腰,一咬牙,右腿一蹬身子朝外撤出,借着他的手臂翻身躍起。
但近藤村雨也不是什麽身手笨拙之輩,一察覺江橋意圖,便将手一揮,巨力之下,江橋似水珠一般飛出,若不是有那些個暈倒的人給他做緩沖,他怕不是也得遲疑一會才能起身。
近藤村雨不會被任何人遲疑的時間,就連江橋被甩出的一瞬他也不願意浪費,如同豺狼虎豹般将瓷磚蹬得粉碎,後背紅光大作,一瞬江橋還以爲自己進了虛拟格鬥之中。
他向後翻身躍起,隻見近藤村雨一拳頭打進江橋作爲肉墊的人堆裏,頓時血液噴灑,慘嚎四起。
江橋見狀怒不可遏,将一旁椅子一挑,趁着近藤村雨抽手之際,當空便是抽下,卻隻見淡藍色漣漪浮動,鐵質的椅子砸在他頭上的空氣裏,竟反向彎折應聲斷裂,江橋屈身如弓,一腿踏在藍色的屏障上,借力閃開他要擒住自己的手,落回地面。
眉頭皺起的他盯去,一瞬消失在淺藍色屏障中的紅光又是亮起,如同漿液覆蓋于其身。
近藤村雨壓根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走起路來散漫至極,好似遊園旅客。
‘崩拳’與‘破浪’,這兩招都是以力破巧的招數,特别是自己熟悉的崩拳,要論力量,恐怕絕不會輸給這不知用了什麽邪門歪道的喪沖。
可以一試的想法剛生,江橋拾起從椅子上分出的尖銳鐵刺,一把朝靠近的近藤村雨紮去,還未觸碰到對方便又是被一層薄薄光芒擋住,江橋也不遲疑,立馬将武器松開,借力又是蹬開,速度之快就如同隻是爲了試探什麽一樣。
江橋冷靜心思避開對方的擒抓,拉開距離的同時就要朝近藤索羅門的方向逼近,但近藤村雨的觀察力絕非普通人,目的未能得手,便明白江橋的真正意圖,嘴中悠然念得“小兒科”的輕描淡寫,又一次去往近藤索羅門的必經之道上。
然而江橋的目的并非是近藤索羅門,隻是爲了拖延更多時間讓因爲憤怒和激動難以思考的大腦冷靜下來,見自己誘導有用,便來回又試了幾次,蹭出更多空閑來。
今晚有許多事情都不明白爲什麽,但抛開原理不說隻看表象,近藤索羅門首先擁有的‘不中’的特性,應該隻有中遠程投射的時候才有用處,這才緻使能量屏障需要展開,那個淡藍色的能量屏障時有時無,并非是近藤村雨随意控制,也不排除他擁有随意控制的特性,但江橋甯願相信與他肩上紅光黯淡有關系,而且試探的情況表現出的特征也符合。
他所得出的結論是,代表‘力量增幅’的紅色光芒和‘絕對不侵’的淡藍色光芒是不可能或者難以展開。
這僅是猜測,也是現階段這個又有霸體又有無敵光環的男人唯一有可能被自己打倒的可能,若是自己想象得沒錯,對方使用紅色的力量時,就是自己最大的攻擊時機!
怎麽做?
頻繁而刻意的目的以及步法讓近藤村雨意識到眼前這人并非是要攻擊近藤索羅門,面色淡然的他一扭脖子,淺笑“不和你玩了”後便逼近過來,紅色光芒耀眼鮮豔,如同滲出手臂外,同時,船身也震動起來。
“父親”近藤索羅門大喊一聲:“我要使用‘那個’了”
一聽近藤索羅門說話,江橋頓時惡心得反胃,氣得發抖,腳一鈎鐵段躍起,腿一繃緊,‘破浪’的力道徑直踢出,金鐵被折彎與破空之聲越過瞳孔睜大的近藤村雨身邊,在近藤索羅門身前幾十厘米處将空間激得不穩,而他也趁着一腿重心偏移的力量側身往左越去。
防禦反擊。
江橋忽得記起了這個名字,這是嚴仲在虛拟格鬥世界中的成名之術。在徹底成爲東戈登的徒弟前,江橋曾與蕭卓世和東戈登打過幾場,都發現一件較爲有趣的事情,他們有一種可以以攻爲守的方法,問及嚴仲,他如同被戴上了綠帽子一樣氣憤不已,隻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罵東戈登這個Faker什麽都抄。
後來江橋上網查了一通,發現這一招數原先竟是來源于嚴仲的。
虛拟世界的比賽嚴仲參加得少,但他意外地十分強悍,每次比賽之所以未能進入前十,似乎都因爲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前幾次還有以‘感冒到要死了’這種一聽就很水的借口作爲推脫,所以有一些論壇給嚴仲起了個‘落跑強者’的外号。
順路一提,江橋被喚作‘虛拟瘋狗’,這種落差着實讓他難以接受。
在比賽的視頻裏,除去嚴仲的魔改到認不出原型版‘崩拳’外,他最常用的招數就是站在原地等别人過來,别人全力一擊打出足以在現實世界填河焚林的招數之時,掐着對方攻擊時落出的漏洞,閃過攻擊的同時做出最強的打擊,這一招,便是嚴仲真正成名的手段‘防禦反擊’,而東戈登與蕭卓世那一招,似乎之時嚴仲自成體系的‘防禦反擊’中的一技而已。
江橋沒能細想,隻聽碎裂聲響連起,下一秒,渾身紅光的近藤村雨擋在他去路之前,這快于他方才移動速度至少三倍以上的移動讓江橋措手不及,但還好嚴仲曾教過他的觀察手段讓他在近藤村雨落進目光中的同時反應過來,朝一旁翻身的同時拳頭緊握,還隻能在手臂上流動、卻實打實地擁有‘崩拳’之感的力量自翻轉的腰間傳遞到上臂,他身子一側閃過近藤村雨一拳打來,腰間一拳便要出手,卻隻覺一陣壓力自他方才揮拳的軌迹襲來,硬是将自己的身形搖晃。
‘崩拳’一記揮空,江橋暗叫一聲不好借力轉身向要拉開距離,中心還未回穩的時候,他隻覺一記重擊捶在腹部,鮮血頓時口中噴出,若非手來得及墊在腦後,此時非得被砸暈過去。
“轉來轉去的,跳民族舞呢?”
近藤村雨擦去臉頰血液。
江橋弓腰站起,心頭一寒隻覺有什麽東西自左下踢來,雙手靠去,腿與左小臂相接的瞬間,巨力灌入江橋手中,眩暈的腦袋仿佛聽見骨碎之聲,疼痛襲來,卻成了他此時的興奮劑。
還能操縱的左手手腕往下勾住近藤村雨的還在推着自己的右腿,未能及時感趕到的右手用力一抓,借着對方這一擊的巨力腰部一扭,身形半轉腳尖畫出半圓,硬是将近藤村雨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