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爆炸聲不斷,理論上左多是應該管管的,但現在六組的人員還未到齊,他隻得叫後來到的家夥去那邊探查,自己則是帶領着七個先行到來的六組成員前往碼頭。
軍方的一小組已經和左多合流,考慮到‘明宮’的人可能會将碼頭改造成十分堅固的堡壘,軍方調用了兩輛坦克車作爲鎮壓武器,武裝直升機也在準備之中。
左多與一小組達成協議,六組以特殊小組的形式從另一方向進攻,而一小組則直接從外部強攻,無論是哪一邊都要爲另一側創造機會。
雙方的合流隊伍行到碼頭一公裏外時,便準備分流行動,忽然六組中一名隊員觀察到了什麽東西飛來提出報告,一顆手臂長度的條狀物從碼頭的方向射了過來,左多等人連忙躲避,隻聽巨響,煙塵滾滾,耳鳴驟時襲來。
左多探出頭去,隻見一個半徑五六米的坑洞出現在地上。
不用他人提示,左多便看見又是相同形狀的東西從碼頭與這邊中間的建築物中射出,精度越發提高。
人多晃眼的一小組被迫後撤,而此時,後方趕到的坦克也瞄準了那發射榴彈的建築物,一聲令下,大地震動,破空的響聲灌入耳裏。
再看去時,那建築物的外牆消失不見,房内全被火焰灌滿。
區區一個黑幫,竟然連單兵火箭筒都有?
一小組的組長不敢相信,但依舊在左多的授意下指揮編排軍人隊伍,往外繞一圈決定從另一側進攻碼頭。
左多将兩輛坦克車從方才的射擊點開向那被轟爛的建築物,剛開出五十米遠,便聽到狙擊手的射擊請求,允許命令一下,一躲藏在靠海一側,手持單兵火箭筒而躲藏在樹木中的菜鳥便被一擊打爆了腦袋。
這群人都沒有專業的素養,完全是靠武器,看來不是特殊訓練起來的隊伍。
近藤村雨到底想幹什麽?把武器交給臨時叫來的人?
他哪來這麽多熱武器?
在軍隊和六組人員還未齊全之前,左多的推進依舊十分緩慢。
考慮再三,他将小組的指揮權重新歸還隊長,自己則是帶領着其餘七人迂回繞至别處,散入躲藏進建築物的陰影中,打算滲入其中。
在軍隊的火力牽制下,對方的人員全部都散到了正對坦克的一側,因此,左多等人在開槍擊斃數個落單的恐怖分子後便摸到了碼頭的外牆,左多當機立斷,準備小型爆破炸藥打算強攻,卻隻見得碼頭外牆的裏頭升起一圈淺藍色的光芒,如同天使光環,下一秒,它便落下淺色透明的幕布,将裏頭一間巨大的倉庫包圍起來。
左多往後退幾步,直接掏槍射擊。子彈打入無形唯有顔色的幕布上,幕布蕩開漣漪狀的能量湧動,子彈便從半空掉落下來。
這群恐怖分子,竟然擁有了六組科研組所謂的‘最高核心防禦解決方案’嗎?
在炮火和槍聲裏,站在倉庫裏的東戈登看着站在甲闆上的近藤村雨,他将從一個打算攻擊他的人手上掰下來的手槍丢掉一邊,絲毫不在意前方那些拿刀準備沖上來的人。
忽得,後背一人一刀劈來,仿若後腦勺長了眼睛的東戈登腦袋一歪,那握刀者隻覺得什麽東西閃到他的面前,接着腹部便如同被扯裂一般的疼起來,直接痛得昏迷過去。
沿途一路沒人在敢阻止他,他站在巨大的艦身之前,大聲地喊起來:“你這東西做得可真棒”
“是吧?”近藤村雨聽言,走至艦首,同樣喊道:“唯有它能夠實現我的願望”
說罷,他擡手,一旁的工人心知肚明的将開關拉下,倉庫的上部往外張開,外牆開始縮進地下,等到月光照進來的時候,暴雨傾盆般的響聲在艦身五六十米外響了起來。
東戈登轉身看去,一發發從隐秘處射出的子彈打在淺藍色的圈層上,蕩開一圈圈水波後,子彈落地,這層透明物裏的人,就像是生活在湖底一樣。
近藤村雨擡手,他身旁兩門後來加裝的防禦短炮轉動方向,短炮正對的屏障處出現了顔色不同的馬賽克,随後便如同消退一樣的扯出一個半徑九米左右的空洞。
左多見狀,從草叢中滾了出來,雙手緊握槍械,準心一瞄得近藤村雨心髒,扳機就已經扣下,動作行雲流水,都是在無比慘烈的環境和事件中磨練出來的殺人絕技。
在這種不到兩百米而且沒有任何幹擾的情況下,他有自信擊斃任何人,但那發子彈卻如同失去了控制一樣,在它扣下扳機的一瞬,自己的愛槍噴出火焰,子彈在槍管中爆炸,火焰一瞬噴在左多的虎口上。
左多反應十分迅速,在虎口傳來撕裂的痛苦的瞬間便把槍械松開,整個人撲向一旁綠化帶後滾過幾圈還未停下,隻聽一聲巨響,煙塵滾滾。
倉庫中的衆人裏,除了近藤村雨和東戈登外,即便将耳朵捂得緊緊,還是被這聲音震得頭昏腦漲。
煙塵被風驅散,正對屏障空洞口的外牆已經倒得七七八八了。
六組等人身體素質極好,反應也很迅速,反而是手槍炸膛的左多受傷最爲嚴重,而且現在被那兩門防禦炮打爛了遮蔽物,不得不扯出這個地方,即便不扯出,他們對那能擋住子彈的防禦屏障也是無可奈何。
開什麽玩笑?左多覺得又氣又好笑。
‘明宮’的人拿到了最先的科技,獲得了五年前的絕密研究報告,而且還在依底安政府的眼皮子底下造了艘艦船?
事态已經嚴重到了解散依底安政府甚至集體将他們判爲死刑都無法洩憤的地步了,這件事,僅憑‘重擊六組’和一小組已經解決不了了。
左多目光一凜,将申請出動戰艦的請求遞交上去。
包紮傷口的年輕人問:“這樣一來,誰都要接受處分了”
“沒辦法了”
左多仔細想來,從一個小黑幫能夠發起暴動,能夠收買政府,能夠在依底安裏爲虎作伥橫行霸道的時候,事情的結果已經明擺着了,即便不是以造出戰艦的形式,擁有可以抵抗軍隊的暴力機構的個人,這已經是對整個夏區的執法部門和夏區最強反恐部門“重擊六組”的諷刺了。
真是,現實比小說還不可思議。
東戈登回頭,對視近藤村雨。
“我的妹妹呢?”
“在船上等你”
“還給我”
“他們都在船上等你”近藤村雨說。
“你們要去哪裏?”東戈登搖頭:“事情鬧得這麽大,有什麽區域敢接收你們?”
“區域?”近藤村雨冷笑,“這艘船是什麽系列,你還記得嗎?”
東戈登沉默良久,才說道:“日路級,遠古時期人類流下來的資料裏有過,我們也做過模型。”
“現在她的名字,叫做‘方舟’”近藤村雨說:“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投降”
“不可能”
“能住多少人,你們的糧食能存多久?燃料呢?”東戈登皺起眉頭:“你能跑多遠?忍心将自己這結晶沉進海底?”
“她已經不是一艘普通的艦船了”近藤村雨笑,笑得比哪一次都瘋狂。
“我們掌握了人類不該擁有的力量,那近乎神力,誰能想象得到,在這艘驅逐艦裏頭,有航空母艦都比不上的空間?誰能想得到不計未來運轉生成的,現存的能量就足夠将整個依底安毀滅?”
“這艘船是名副其實的方舟”他說:“所以,我才想讓你看看”
想讓你看看,你曾經抛棄過的,失敗過的,怨恨過的,背叛過的東西。
“我做出來了。”
東戈登嘴角微揚:“瘋子”
近藤村雨俯視他,如同在看一隻蝼蟻,他揚手,艦橋中的幾個負責主艦炮運行的工作者愣了一下,吞咽口水,将玻璃隔闆砸爛,把裏頭的三鑰匙開關提了起來。
三把鑰匙插入一扭,近藤村雨身後的主艦炮緩慢的動了起來,俯角慢慢增大。
藍色屏障開出了更大的破洞,東戈登盯着他:“你已經瘋了。”
“我隻是想讓你看看,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
手一放,巨大的藍光在主艦炮的漆黑洞口中旋轉,扭曲,巨大熱浪撲面而來,東戈登眼前的景色如同從藍色透鏡中看出一般,所有巨大屏障中的人員,周遭的纏上了保護他們的能量屏障。
熾白色的主戰艦炮口發出轟鳴,東戈登分明見得艦尾出現重疊的淺藍色屏障,但他的視線還是一瞬被炮口冒出的一切吸引。
巨大的音爆轟碎身旁的屏障,但卻沒有對任何人産生傷害,那直射天空的藍色光柱将雲層蒸發,如同要射入大氣層一般一往無前。
但它沒有,它在天空中停駐,像是咖啡上的拉花一樣在天空凝聚。
準備趕完碼頭的左揚東和扛着鋼鐵手臂在後面跟随的江橋同時停下腳步,他們擡頭望去,大概是幾公裏外的天空上,被藍色的固液共存體占據,面積之大,幾乎涵蓋一個依底安中城區。
“電...電漿雲?”
左揚東自言自語,在他的說話聲中,這些不穩定的熔漿如同雨落,将空氣中的分子加熱到分解,将碰觸的一切生物燒成焦炭,将聳立着并排着的建築物,變成熔漿地獄。,
此情此景,江橋似乎見過。
這像極了在虛拟世界中,著名強者宋諒使用過的炮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