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朋友們,你們現在所收看的是新一屆虛拟格鬥市級晉級賽的第八場。
作爲第一次使用新規則的市級晉級賽,本次大賽的各位選手都表現出了傑出的适應能力與強悍的意志。
在他們的每一次擊拳中我們感受到了汗水、尊嚴、榮耀,以及對虛拟格鬥的熱愛。
接下來的這場比賽,是本次市級賽的最後一輪晉級賽,出戰雙方分别來自老牌強隊‘青葉’的大和籍選手---高山昴,另一位是來自後起新秀‘輕轉’的幸運新人---江橋。
說來也巧,這兩支隊伍的隊員在本次晉級賽中竟然相遇了三次,在嚴仲選手對戰周文鳴選手以及伍左鸢選手對戰娜塔尼亞選手的比賽中,輕轉組都獲得了不俗的成績。而這最後的一場比賽再度相遇,可謂是老天爺給了兩個隊伍新的一次較量的機會。
到底是輕轉組以豪壯的新手運獲得勝利呢?還是青葉展現其豐富的底蘊将輕轉擊敗呢?咱們拭目以待!
那接下來,請選手進場。
“不要慌”
見得江橋正襟危坐,嚴仲莫名的有些緊張,“武裝口訣記得了沒?打的時候要用腦子打。平常心就行”這忽如其來的關心搞得江橋後背滿是雞皮疙瘩,他避開嚴仲的噓寒問暖,站起來,遠遠地望着對面的休息席,隐約見得對方也站起來了。
“那解說是不是我們的人啊?”江橋倒沒他想象中的緊張,“他這段開場白似乎把兩隊都得罪了”
聞言的伍左鸢笑了聲,用力的拍了下江橋的肩膀,“你一點臨場的緊張感都沒有呀”
被拍得生疼的江橋一把拍開他的手,又往後退了幾步,躲開了他和嚴仲的包圍圈。倒不是不想緊張,隻是一想起剛才那站在高台上對着話筒一通胡扯的主持人便覺得好笑得很。那人一開始可能是想讨好各組比賽的小隊,但說到中間些許緊張便開始胡言亂語,說道最後幾乎放棄了讨好兩隊的初心,破罐破摔的憑着意志深處的職業感瞎說。這場景如同拿着打火機坐在汽油灘裏的恐怖分子忽然把打火機熄滅然後趴在地上喝汽油一樣,讓本來場景聯想能力就強的江橋産生一種滔天的異樣感。
江橋站起身子,拍了幾下膝蓋,踏起步來威風凜凜。不知因何,他覺着自己剛聽見哈桑哭聲所産生的憂郁消退了些。
他回過頭,想同兩人打聲招呼,但看見他們兩個已經掏出撲克牌、開始分煙和找打火機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對這兩人的細心和尊敬是沒有意義的。不過這一回頭也不是沒有好處,他看見了從走道出來、攬在一起的哈桑同顔平帆。
哈桑的眼眶紅得很,目光遊離的看着回過頭來的江橋,顔平帆見到江橋,眨着眼,左肘輕輕地頂了下哈桑。
哈桑的目光凝聚了些許,臉頰與眼眶微紅,雙手握拳,用力的往半空劃了一下,接着便不好意思的把視線移開了。江橋一愣,見到顔平帆那張合的嘴唇以及調皮的閉上一隻眼睛的笑容,他才緩緩轉過身,留給一個滄桑的背影以及如同影視作品中會死在下一秒的角色那樣潇灑背對他人的揮臂。這麽想來,這些角色之所以會死是因爲導演覺得背對着别人做手勢是不大文雅的舉動吧。
哈桑是個較爲調皮的人,而且十分以自我爲中心。無論是市區賽吃了江橋的雪糕也好,市級賽後吃了顔平帆犒勞江橋的甜筒也好,前幾天吃光了自己留着準備當夜宵的布丁也好,都是江橋判斷她是個有些小毛病的人的佐證。但正因爲如此,這樣的她能在受挫之後還給江橋鼓勁,江橋心裏其實是十分感動的,特别是那對Dcup的胸部搖起來的時候更有一種神清氣爽的錯覺。
顔平帆的黑絲和長腿,白皙的手,不失美感、存留纖細的脖頸,眯起眼睛的可愛表情與那乳搖一同在他腦海裏不停回放。他的身體似乎默認了,隻要乳搖、顔平帆兩樣事物同時出現,他就不會失敗一樣。
但是,他的心并不确認這是不是真的。
看着江橋進了儀器,顔平帆低下腦袋,見得哈桑拿着手背揉着眼眶,便同伍左鸢說了聲,帶着哈桑又往洗手間洗臉去了。
屏幕上的比賽倒計時結束,雙方都擺出了格鬥的姿勢,江橋的對手高山昴手上拿着的長槍槍頭如同箭矢的頭部一般,卻在中間留有間隔,一顆淺藍色的小珠在裏頭浮浮沉沉,卻從未掉落到地面上。
江橋保持着十分松散的姿勢。這姿勢一脈相承自嚴仲,被伍左鸢稱之爲‘猥瑣流’。此乃假裝自己心不在焉以此激怒對手先行發起進攻的手段。特别是江橋,自從第一次比賽沒有使用武裝之後,坊間一直流傳着‘江橋目中無人看不起對手’的說法,在這兩樣條件的加成之下,高山昴開場便打出的迅猛炮擊是在嚴仲意料之中的事情。
嚴仲也是充分考慮到了江橋的特性才想出了如此惡心人的招數的。被顔平帆稱之爲“後手閃避”的系統恩賜給予江橋必能躲掉第一次攻擊的能力,若是對手是個愣頭青,保不定就會在被激怒之下直接第一招丢出個壓箱大招,在被江橋躲過後必定震懾到對手,給了江橋反應和攻擊的時間,也可以趁這個機會摸清楚對手的最大輸出,一舉兩得,豈不是美滋滋?
但是,目光渙散,躲避姿勢不到位,速度不及平時的四分之三的江橋顯然不在狀态。
“果然産生影響了”
比賽開始後嚴仲便把手裏的牌散在椅子上,就連伍左鸢看光他的底牌,想着怎麽忽悠他出王牌都沒注意到。
聞言的伍左鸢視線移到屏幕上,盯着追着江橋移動的光球兩三秒,搖了搖頭,又将目光放到牌上去了:“多情不是件好事”
“剛才應該在他跟着她們進去前拉住他的”嚴仲依舊盯着屏幕,喃喃自語。
“得了吧,這小子”伍左鸢幹笑一聲,“你把他直接塞進機器裏,他該想什麽還是想什麽”這麽說着的他,眼睛露着任何人都感受得到的不悅。
“沒有理由的充滿意志,說明他的意志本來就不堅定。”
他将手上的一副好牌洗進牌堆裏,接着放回紙盒中:“意志不堅定的人就多情。”
“還是太太年輕,幼稚,還得好好打他幾次”嚴仲聞言,也不去看熒幕了,翹着二郎腿托着腮幫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難道不是你的問題?”顔平帆忽然出現的聲音異常冰冷,把不是被針對者的伍左鸢都吓了一跳,“誰讓你給他登記舊式英區武裝的?還弄那麽羞、羞恥的解封口訣?”
“冤罪”聽得顔平帆聲音的嚴仲之可謂是心涼透到沒法飛揚,陪着假笑轉過頭來,十分欠揍,“我聽說,古武術和舊式英區武裝更配,再說了,那口令有三個...”
“三個口令全都亂七八糟,長得要命!你就想讓他大庭廣衆念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顔平帆兩隻手抵在他的頭上,像是要把他腦袋拔出來一樣的往上拉着,“你怎麽就這麽喜歡欺負人呢?”
嚴仲依舊皮笑肉不笑的辯解,顔平帆雙手下落揪着他的領子晃來晃去,與炸毛的貓咪差别不大:“要是武裝之後是什麽魔法少女之類的奇裝異服,就算他打不過你我也要打...我也要在你飯菜裏下毒”
兩人吵架到顔平帆威脅要殺人對哈桑和伍左鸢來說已是常事,反正最後都是嚴仲像被閹割的泰迪一樣給顔平帆賠禮道歉,見怪不怪。
哈桑呆呆的靠着牆角蹲坐着,伍左鸢便靠近了些。抱着臂的她撐起了胸來,攤在臂上的碩大渾圓卻毫無防備的她看起來十分誘人。不過伍左鸢這個人就算不是滿腦子‘虛僞假面’,也不至于像江橋一般喪心病狂,起不了什麽陰暗的想法。
他厚實的手掌輕輕地放在哈桑的頭上,她回過頭,才見到是伍左鸢,以及自己頭上那隻有力的手掌。
“幫我打赢他”哈桑的聲音細如銀針落地,但卻是沒有疑問的命令式發言,伍左鸢的聲音洪亮得似古鍾晨響,同樣沒有任何猶豫。
“打到他腦袋都找不回來”聽得他五大三粗的應允,哈桑·雪鐵龍扭過頭去,紅着耳根笑了。
看,輸了就輸了,并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哈桑,嚴仲,我,都不是因爲輸赢而打拳的。
伍左鸢擡起頭,眼睛直視熒幕上滿臉愁容、隻是躲避無從還手的江橋。
隻可惜,江橋既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該如何扭轉戰局,甚至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爲什麽不聽自己的使喚。
是乳搖給的戰鬥力還不夠嗎?還是說得顔平帆的才行?正在江橋煩心着不大不小的胸部應該怎麽搖起來的時候,一記半徑四米的集束炮轟碎沿途的建築,幾乎是蹭着自己的左臂飛了過去,巨大的熱浪皮面而來,系統提示的‘左臂燒傷’還在腦海中回蕩。
還沒等他緩一口氣,光炮擊飛的一塊石闆翻轉着從天下落,徑直轟擊在他的頭上,他隻覺得眼前的一切不停旋轉。軟弱無力的雙手傳來的感覺,幾乎要将他帶回那一天。
唯有自己會責怪自己的無能的那一天。
像是腦袋被砸壞後打通奇經八脈一般,從碎石煙塵中站起來的江橋,雙眼比他任何一次發狠時都要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