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餘力不勝酒力,倪一郎和蘇小柴扶着他出了酒吧。
“師姐,真的不打算再回來了嗎?”
蘇小柴看着餘力說:“我不知道,可能以後會回來,也可能就真的不回來了。”
“你會回來的,我看得出來。”
倪一郎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把蘇小柴逗笑了。
“得了吧,有本事你也回來啊。别慫,跟你爸媽剛到底,敢嗎?”
“那……以後的事誰也不好說。說不定,我是說可能,我就真的回來了呢。”
倆人上了出租車。一路上,倪一郎看着熟悉的街景想起了第一次和餘力喝酒的場景。
“我們仨第一次喝完酒回家也是坐着一輛出租車,走過的路都是一樣的。”
“你是說你、萌叔和這個喝多的傻逼吧?”
“是,那天是我和萌叔喝多了些。想想這一晃就快一年了,當時我還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待那麽久,可能就是因爲跟大家有了感情吧。在這之,前我在其他國家晃晃悠悠都是一個人,習慣了獨來獨往,沒想到在你們這裏栽了跟頭。”
“搞什麽,不準抒情!快把你平時那個賤賤的樣子拿出來。”
倪一郎“奸詐”地笑了:“師姐,我倆要不來個約定,你要是回來,那我就回來。然後我倆再去把秦心佳和萌叔拉回來,怎麽樣?”
蘇小柴想了想說:“再說吧,要是真有那一天,那我去找萌叔,你去找佳佳。我……看到佳佳應該會覺得怪怪的,畢竟是我養母一夜情男人的女兒。”
倪一郎賤賤地說:“噫,這關系是挺複雜啊。”
回到家後,倆人将餘力擡到房裏。正要走時,餘力一把抓住了蘇小柴的手。
“噫,這套路……那我先走啦,師姐。”
倪一郎傻笑着出了門。
“不要走……”餘力說。
蘇小柴一時間不知所措,心跳加速。她小心坐到床邊,眼波脈脈,輕輕**着餘力的臉龐。
“好……”
突然門外探出一個頭來。
“需要關門嗎?”
蘇小柴吓了一跳,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她慌張地說道:“什麽鬼,你不是去睡覺了嗎?”
倪一郎賤嗖嗖地說:“嘿嘿,那我去睡了,你倆……睡得開心。”
蘇小柴抓起一個枕頭就往門口扔去。
“睡你的去!”
倪一郎躲避不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摸着自己屁股,一臉壞笑地說:“立刻馬上以及很快!”
倪一郎走前關上了房門,房間裏剩下蘇小柴和餘力兩個人。餘力的手依舊緊緊抓着蘇小柴,低聲說着:“不要走……不要走……溫迪,不要走……”
蘇小柴明明聽到了那個人的名字,卻不願意在心裏承認;明明應該掙脫餘力的手,離開這個房間,卻敵不過餘力那一聲聲“不要走”;明明應該斷掉一切念想,潇灑地離開這個地方,卻還是忍不住落淚,心生留戀。
“我喜歡你,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這句話直接擊垮了蘇小柴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她在這個“自欺欺人”的感情局中淪陷了。她俯身親吻餘力的額頭、眼睛、鼻子、臉頰,腦海中閃過以往的一幕幕情景。她用力閉上眼睛,多希望這一切能一直留在她的腦海裏。眼淚順着臉頰落到餘力的臉上,又順着他的臉滑落至各處,消失在枕邊。這就像是蘇小柴的感情,真真切切的存在,最終卻是靜靜悄悄地消失。
蘇小柴順着餘力的鼻子往下親吻,兩人的唇碰到的那一刹那,蘇小柴在餘力柔軟的雙唇中再一次淪陷了。她甚至都沒有發覺,餘力的雙手已經摟住她的腰。直到她發覺餘力的呼吸聲越來越粗,發現餘力的舌尖已經試探性地進入她的領地時,雖然理性讓她一度想要掙脫,卻最終敗給了“不可理喻”的沖動與感性。
“我不走,我陪着你。”蘇小柴輕聲說道。
蘇小柴被餘力抱到了床上,她瞬間成了被動的一方。因爲緊張和無措,她始終閉着眼睛。他們接吻、**、脫掉對方的上衣,接下去的事情似乎會像電視劇的劇情一樣順理成章。
餘力**着蘇小柴的後背,解開了她的内衣。他親吻着蘇小柴的耳根、脖頸,一種從未有過的酥麻感襲遍了全身。蘇小柴的生理與心理都全然享受着此時此刻的美妙與刺激。忽然間,耳邊隐約傳來了一個聲音。
……
“到底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媽,你告訴我,我去幫你讨回公道!”
“寶貝,媽媽沒事。”
躺在病床上的蘇覃雖然臉色不好,但是面帶笑意。她**着自己已經9個月大的肚子,對蘇小柴說:“柴寶,來,坐到媽媽身邊來。”
蘇小柴坐到床邊,拉着母親的手說:“媽,你說。”
“柴寶,這件事就讓它成爲媽媽的秘密好嗎?”
“哎呀,媽!這種人渣,你竟然還護着他!”
“好啦,這一切都是媽媽心甘情願的,怨不得别人。”
“媽!你怎麽那麽傻呢?!他要是個男人,就應該有點男人的擔當。”
“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
蘇覃假裝有些累了,将墊在背後的枕頭放平。
蘇小柴看到立即過去幫忙,她說:“媽,你躺着歇會兒。”
她幫蘇覃蓋上被子之後,回到病床邊上的椅子上。
“媽,那你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嗎?”
“傻孩子,肚子都那麽大了,當然要生了。”
“可是……”蘇小柴欲言又止。
“說吧。”蘇覃說道,“跟媽媽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媽,你一個人把我帶大有多辛苦我是知道的,現在又來一個……”
“傻孩子,媽媽愛你所以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開心。”蘇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他來說也一樣,多一個孩子,媽媽隻會覺得更加幸福。”
“那要是這孩子長大了要找爸爸,怎麽辦?他跟我不一樣,我的爸爸在哪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但他的爸爸……叫什麽,幾歲,在哪裏,這一切你都清清楚楚,難道就打算瞞他一輩子嗎?本來就應該是完整的一家,媽你這麽做對孩子有些不公平吧?”
“其實有沒有爸爸并不是最關鍵的,隻要給這個孩子足夠的愛就好了。”
“媽!”蘇小柴有些生氣地說。
“那你自己心裏難道就沒有想過要去找那個男的嗎?你不是愛他嗎?愛他不就應該跟他在一起嗎?”
“孩子,你坐過來。”
蘇小柴嘟着嘴坐到床邊,蘇覃握住她的手說:“孩子,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在想什麽我會不知道嗎?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你希望那個男人能夠承擔責任,給我一個家。這樣我就能幸福,能夠少點負擔,是嗎?”
蘇小柴點了點頭,說:“這樣難道不好嗎?”
“當然好了,可是媽媽不想強人所難,也不想他因爲孩子而跟我捆綁在一起。”
“哎,媽你怎麽……真是便宜那個渣男了!”
“人們常說,人各有命,冥冥中自有定數。是你的,自然會是你的;不是你的,想盡辦法最終也不會是你的。”
這話并沒有讓蘇小柴釋然,反而在她心中生出了一個疑問:既然知道不是自己的,爲什麽在一開始還要投入感情,爲什麽在發生關系之際沒有将他推開?
……
當蘇小柴裸露着上半身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她似乎理解了母親當時的心境。她知道自己面對的男人心裏住着另一個女人,她知道自己現在可能隻是那個女人的替代品。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一絲一毫将餘力推開的想法。因爲此時此刻,她被愛着,她享受這種感覺。即便隻是一個夜晚,哪怕知道餘力愛的人不是自己。僅僅是這個被愛的感覺就足以讓她放棄一切原則,心甘情願地将錯就錯。
第二天醒來,蘇小柴已經離開了。倪一郎也在中午時分登上了回國的飛機。原本美好的五人世界,就這樣支離破碎,僅剩餘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