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早,龍捕頭麾下衆人開始忙碌,王川便和龍捕頭說了一聲,出了成固縣衙。龍捕頭這時正等仵作到來,順便請一字門佘女俠吃個早茶。當然,爲了掩人耳目,龍捕頭順便還請了說書人李滾和西涼狗王冷夏。
而冷夏喝茶如飲水,來喝早茶,還把他的一群狗帶了來。
于是乎好好的一個早茶小聚,氣氛全被一群惡狗給破壞了。
王川過來和龍捕頭打招呼時,在場幾人一人捧着一杯茶一口沒喝,都是沉默不語,隻有冷夏已經續了茶水兩杯喝,還嫌不夠,見衆人也對茶水沒興趣,直接端起茶壺來,往嘴裏灌。
堂前的院子裏,冷夏的狗兒們或是到處亂嗅亂舔,或是到處打鬧,有兩隻狗就站在龍捕頭面前,面對着龍捕頭擺好了姿勢,嘿咻嘿咻。
龍捕頭正尴尬地看着上下兩張狗臉吐血舌頭看着他,承受着一刀又一刀的暴擊。
“呃……龍捕頭,我要外出一趟,跟你說一聲。”
王川的話打破了尴尬。
龍捕頭感激地看了王川一眼,說:“嗯,你去吧。”
王川點點頭,和衆人告辭離開。他一出去,場面又恢複了尴尬。
“茶也喝得差不多了,龍捕頭,沒有别的事,我也告辭了。”
佘薇起身說道,王川進來的兩句話讓她想起了她也可以有理由,“我之前在成固縣停留許久,也有些友人需要拜訪一下。”
龍捕頭機械地點點頭,說:“佘女俠請。”
于是佘薇和龍捕頭、李滾、冷夏一一告别,轉身出門。
龍捕頭的目光繞過兩條嗨皮地看着他的狗,望着佘薇的背影默默不語,直到佘薇的背影消失,他才忽覺恍惚,呢喃說:“好像有點不對勁。”
沒一會兒,仵作來了,龍捕頭就和李滾、冷夏分别。這時候正對着龍捕頭的那兩條狗已經第一階段結束,第二階段時,兩條狗背對背看龍捕頭,讓龍捕頭是幾乎落荒而逃。
王川去了曾經住過的客棧,坐下喝了會兒茶,又出來客棧,往曾經客棧中小厮的供貨渠道找去。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雖然離開時都不曾留戀半分,但如今故地重遊,王川卻不禁生起一絲緬懷。可惜這裏物是人非,自己的腿腳也好了,曾經那拿着小黃文屁颠屁颠來找他的小厮也跑去當和尚,不在這裏了。他說是想找故人,但其實說起來,他在成固縣那些時日,都是呆在客棧裏假裝養傷,認識的人,也就隻有佘薇和那小厮兩個人。
這會兒他流連在成固縣的街角,其實就是想起那小厮來,回憶那屁颠屁颠找自己來給他念小黃文的猥瑣小子,還有些念想,便想去那小厮購買地下讀物的書屋看看,看那小厮當了和尚以後,有沒有再光顧那店鋪,買一兩本風月閣作品去看。
那書店并不難找。當初那小厮是個話痨,在客棧裏跟王川交流時,早說過書店的地址。王川記得一些,再順着記憶一路打聽,一會兒工夫,就到了那書店之前。
那書店冷冷清清,看來并沒有什麽客人。由門口處可見店内陳設櫃台,櫃台後面坐着一個中年男子,百無聊賴地打着迷糊。面前恁多的書,他卻不想看上一本。
王川正準備邁入,忽然看到旁邊人影一閃,佘薇竟然出現在身旁。
“我還說你是受那小厮蠱惑,沒想到你也如尋常那些男人一般,如此下流龌蹉!”
佘薇氣憤至極,雙手環抱看着王川,冷笑不已,“你不是訪友去嗎?怎麽我不知道你這裏還有朋友?”
這是懷疑自己來買小黃書呢。王川哪裏能看不出來?這氣勢洶洶的,就跟自己買小黃書有罪似的。
王川心裏有一點不愉,如今《一字門秘史》的小本子已經下架,自己就算買也買不到這本拿佘薇來說事的本子,其餘的,佘女俠又不是風紀委員,哪裏管這麽多,自己買不買小黃書,與她有什麽關系?
再說她自己還看《菊花寶典》看得那麽投入,如今憑什麽來說自己?
小蓮兒都不說自己,她憑什麽說?
“佘女俠這就有所不知了。”
王川道,“想我也是堂堂斷背山人,一本《菊花寶典》在風月閣掀起一場地震的人物,這地方是風月閣下線,自然會想方設法聯系于我,所以我和這地方的老闆,如今也算相識。佘女俠急于去大通坊報仇,難道都沒有好好打聽打聽敵人内部的消息,以作計劃嗎?怎麽連這都不知道?”
“我……我自然是打聽了。但你們風月閣也自知龌蹉,藏得隐秘,我打聽出不少消息來,隻是不全而已。沒有你的消息,不是很正常嘛?”
佘薇急道,說話間眼神遊移,看來很不自信。
王川見這種情況,哪還看不出來?心中好笑。沒想到佘女俠還有這樣有趣的一面,這種廢話,都要和自己争一争。看着佘薇慌張模樣,他不由覺得有趣,不自覺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麽?!”
佘薇又氣又急又羞又惱,道,“我大通坊之仇已報。按你說的,大通坊如今怕急了我,每月都會送我例錢。要不是我報了仇,吓服了大通坊,大通坊能把你的《菊花寶典》大肆印發,讓你斷背山人之名傳開嗎?”
“……”
王川無語撇嘴,道,“我的《菊花寶典》明明是這書坊的老闆送去的好不?”
佘薇不屑道:“這裏書坊的老闆,在大通坊影響力有限。你的《菊花寶典》被他送去,可不受待見。風月閣等衆對是否傳播你斷背山人之作,各執一詞。要不是我力排衆議,斥服衆人,将你的《菊花寶典》印發,《菊花寶典》能面試嗎?”
“……”
王川理了理思路,說,“所以說,你現在是能主持風月閣的大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