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不名點了點頭,說。
衆人見刁不名的頭點得如此幹脆,都不由訝然。
衆西涼兵道:
“不會吧!”
“怎麽可能?!”
“瑤山仙子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會如此行徑?”
“不可能呀。要知道瑤山可是出自天山慈航宮的。天山慈航宮是江湖數一數二的聖潔門派,瑤山和天山慈航宮同出一脈,怎麽可能有這樣的邪門歪道?”
這是西涼軍兵将們的猜測,但京城六扇門卻不會這麽看。六扇門捕快們多年在江湖中打拼,見多了妖魔鬼怪,前有八大劍派聚衆服散加裸奔,後又普祥真人禍害良家婦人,再有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六扇門的捕快們都見怪不怪了。
而且捕快們向來以事實爲依據,以法律爲準繩,比起江湖裏的言論,他們更相信證據所推論出的事實。普祥真人的死狀,加上王川和刁不名的對話,由不得他們不相信王川所推測出的事實。
龍捕頭凝眉,放眼往周遭看去,就如之前剛剛登上山頂,王川所做的那樣。
王川也和龍捕頭一樣,看向四周,像是不死心地想要再确認一遍,這目之所及下的世界,是不是有什麽可疑人物。
“所以說,如今瑤山仙子景仙兒和大炮特使門洪峰,很可能就在跟着我們,随時準備出手,将你滅口?”
王川又問。
“是。”
刁不名點了點頭,說着陰恻恻的笑起來,說,“瑤山仙子景仙兒和大炮特使門洪峰武功高超,尋常人落到他們手裏,隻有被榨幹的份兒。世間從他們手中逃脫的,就隻有我一人。如果我死了,可就沒有人能給你們作證,讓你們将瑤山仙子和洪峰繩之以法,所以諸位捕快、諸位軍爺,千萬要保護我哥周全。”
娘希匹,這是什麽鬼玩意兒,竟然敢威脅自己。
但問題是,自己對他的危險,還偏偏十分無奈。
龍捕頭“哼”了一聲,鼻子裏直噴冷氣,顯然同樣對刁不名說的話憤憤難言。
“放心,保證看好你。”
龍捕頭吩咐左右,把所有備用的護心甲全部拿來,一股腦地挂在刁不名身上,讓本就矮小的刁不名成了一個人形坦克。一個同僚試了試,拿最硬的鋼管,最名貴的實木往王川身上砸,鋼管、實木應聲而碎,刁不名身上的裝甲果然有趣,讓人打上去,幾乎難以造成一點傷害。
然而人形坦克的防禦力提升了,其他方面,卻都遭了大難。那麽多護心甲一起瓜子啊刁不名身上,刁不名本就矮瘦的身子仿佛要被整個護心甲铠甲墜倒,站都不好站起來。
在如此多的護心甲作用下,刁不名的敏捷也幾乎到了清零的地步。
龍捕頭看了看刁不名,點頭認可不已,說:“這下不怕有人弄死你了吧?”
刁不名被挂在脖子上的護心甲勒得喘不上氣來,哪還有工夫弄别的?衆人都感覺好笑,卻都沒有笑出來。衆捕快畢竟都是專業的,職業要求捕快們随時保持嚴肅,除非忍不住。
休整了一陣,王川首先起身,道:“好了,咱們休息也夠了,一鼓作氣,把隐藏在暗中的瑤山仙子和洪峰抓來。把瑤山仙子和洪峰全都抓到,此事就好辦了。”
“這怎麽抓?”
衆捕快道。走了這麽一路,都沒發現潛藏在暗中的人,怎麽去抓兩個有所防備的絕世高手?
龍捕頭道:“我想此事不能急。如果真如你們說的那樣,瑤山仙子和洪峰肯定對刁不名勢在必得,咱們隻需要随時小心防備,以逸待勞,等那兩個人自動上門,然後将之抓住就是。主動去找,浪費人力精力不說,怕還會打草驚蛇。”
王川搖了搖頭,說:“這說不準。我猜測瑤山仙子和洪峰肯定就在附近徘徊,以便随時尋找機會。他們想必還在觀察咱們的動作,猜測刁不名有沒有把他們的事告知于咱們。如果咱們刻意小心警惕,不用做太多動作,隻怕就打草驚蛇,讓他們立即遠遁了。所以以防萬一,最好的辦法,是立即動手。”有兩個充滿敵意的絕世高手,那可不太好。捕快摸魚宗旨,想要好好摸魚,就不能有随時害怕被人暗中搞事的風險。
龍捕頭道:“看來你已經有主意了。你向來鬼主意多,還不快快說來。”
“……”
什麽叫鬼主意多?王川不滿地撇撇嘴,道,“要找出瑤山仙子和洪峰,咱們之前沒有辦法,現在卻有了。”
“什麽辦法?别賣關子,快快說來。”
龍捕頭急道。
王川目光一轉,看向西涼狗王冷夏,說:“咱們現在可是有新助力的。冷夏的狗極聽他話,通人性,而且我在山陰舊城住過許久,對這些狗也有一定了解。狗的嗅覺靈敏,冷夏的狗又訓練有素,靠着它們敏銳的嗅覺,必然能把瑤山仙子和洪峰揪出來。”
“這能行嗎?”
龍捕頭懷疑道。這世界的狗還隻勝任過拉雪橇和看大門兩樣工作。六扇門捉拿犯人從來沒用過狗,畢竟狗再通人性,也隻是狗,哪那麽好操作?這法子對六扇門的衆人來說,太過異想天開了。反倒是李滾和佘薇見慣了冷夏的狗,也沒有六扇門衆人對專業技術的自傲以及固有印象,說:“不試試怎麽知道?”
“對。”
王川點點頭,微微一笑,道,“在太祖用哈士奇神犬拉雪橇前,你們誰能想到狗能這樣用?現在大可以一試。”
“皇家哈士奇那是神犬,那能一樣嗎?”
龍捕頭小聲嘟哝了一聲,将信将疑,最終看向冷夏,問,“有把握嗎?”
冷夏轉頭看王川,見到王川确信的眼神,向龍捕頭點了點頭,說:“好。”幹脆利索。在山陰舊城同住那些時日,又聽王川講了那麽多故事,冷夏早對王川充分信任,王川确認,他便點頭。
龍捕頭道:“好,那邊試一試。”
冷夏又轉頭看王川,意思是問王川要怎麽做。
王川走到囚車後面,繩子綁縛下普祥真人屍體上的麻布抽開一半,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