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這些特征以外,剩下的就沒什麽特别之處了。《連山》《歸藏》裏記錄細節,把每個良家婦人的特點都注釋的明明白白,普祥真人不像是世外高人,倒像是風月閣的高手,拿捏詞句相當準确勾人,什麽這個聲嬌那個體柔,看得人心神搖曳。這兩本冊子千萬不能被涉案人的丈夫們看到,不然普祥真人怕是得被活刮了,涉案人的丈夫們才能解氣。
普祥真人案發,等這案子審理完了,不知道會引來怎樣的大混亂。
王川歎了口氣,想不太到,幹脆不再多想。老實摸好自己的魚,把眼前不得不做的工作做好,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和自己沒什麽關系。
粗略翻完了《連山》《歸藏》兩本冊子以後,王川就把它們小心收好。這可是重要證據,也是能引起大混亂大動蕩的東西,王川可得小心保管了。
隻要等到龍捕頭來,把這兩個重要犯人和重要證據都交出去,自己就解脫輕松了。
但等着等着,先回來的并不是龍捕頭一行,而是數不清的江湖豪傑,以及三人塔的那四位四大天王。
因爲湧入西涼城的武林人士太多,讓這個本來頗大的城市忽然顯得擁擠起來,也變得混亂難以管理,西涼城主不得不頒布臨時限行令。非本地籍江湖人士、非務工、務農、經商者,不得進入西涼城。這樣一來,西涼城才稍微寬松和清靜了一些。江湖豪傑們在西涼城外聒噪了一陣,吵着鬧着不公平,要進城,這一下惹惱了還在城門邊軍營裏住着的任将軍。任将軍煩的不行,幹脆派兵出城,一衆江湖豪傑頓時啞火,在西涼城外露宿。
三人塔四大天王早就獲得了西涼戶籍,如今自然得許進入西涼城。林深河在城裏住了這麽多天,天天換藥,如今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四大天王這才放下心來。然後陰天便獨自一人來到了西涼六扇門,請求見一見刁不名。
如今人被西涼六扇門押着,王川雖然也在看管,但并不主事。陰天請求,也不是跟他請求的,而是請求于西涼六扇門總捕。那總捕謹小慎微,不願意多出意外的可能,抱着和王川一樣的心态,隻想安安穩穩等龍捕頭一行來了,把兩個重犯移交給龍捕頭,不出任何差錯。因此自然拒絕了陰天。陰天無奈退走,結果沒過半天,就跟着一個小兵回來。
那小兵王川有些印象,是城主府上的私衛。這下西涼六扇門的總捕可不好再拒絕了,讓陰天見了見刁不名。
呸,關系戶!
王川并沒有把這些瑣事當回事。刁不名和普祥真人都被關在籠子裏,隻要沒人把這倆籠子扛走,就一切都好說。不說陰天因爲刁不名一個腎擊捅傷林深河,已經和刁不名結仇的事,就單說那重得要死,硬得要命的鐵籠子,也足以讓陰天望而卻步了。而且有西涼六扇門做主,也不需要自己太上心。結果沒有想到,西涼六扇門總捕爲分攤責任,竟然叫王川配着西涼軍士兵、西涼六扇門捕快們共同在場,看守和見證陰天與刁不名的會面。
娘希匹的!
王川簡直想罵娘。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的。”
“但我已經來了。”
……
王川抽了抽嘴角,這倆演古龍劇呢?
……
“你來做什麽,看我笑話麽?”
“我本來不知道爲什麽要來的,隻是想來。但你這麽說,我就當是看你笑話吧。”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反正我也應該看你笑話。”
……
“你們如果盡說這些廢話的話,就趕緊離開。我沒那個京城時間,陪你們在這裏浪費。”
西涼六扇門的總捕終于忍不住了,看來他不是個古龍小說愛好者。
王川走神胡思亂想,忍不住想,如今經過一段時間的戲劇培養,觀衆的戲劇審美已經偏向小資。自己是不是該抄點古龍劇了?
而陰天和刁不名聽完西涼六扇門總捕的話,都閉上了嘴巴。過了好半晌,陰天才道:“我想做一件事,請總捕和諸位捕快準許。”
“什麽事?可别出格,我等承擔不起。”
西涼六扇門的總捕問。
陰天點點頭,道:“不出格。”
西涼六扇門總捕點點頭,卻說:“那你跟王捕快說。這可是京城六扇門的重犯,有什麽事,得京城六扇門說了算。”
王川:“……”
娘希匹!
真想把這家夥也丢進籠子裏。
陰天聽到西涼六扇門總捕的話,便轉頭問王川道:“王捕快,不知可否?”這會兒說話語氣,神情,可都比在三人塔前時要好多了。
王川問:“你先說你要做什麽?”
陰天張了張嘴,卻似很猶豫,說不上話來。過了好半天,王川等人都不耐煩了,陰天才道:“我想啐他……”
王川:“……”
西涼六扇門總捕:“……”
衆士兵、捕快:“……”
刁不名:“……”
在場唯一對陰天的話沒有反應的,就是旁邊籠子裏始終在低頭看下面的普祥真人了。
這什麽鬼?!
堂堂一個三人塔天王,你這是鬧呢?
“别鬧。”
西涼六扇門總捕說道,“你這是鬧哪樣?”
王川又撇了撇嘴。剛剛不是還說要我京城六扇門做主嗎?這會兒怎麽又說話了?你這西涼六扇門的堂堂總捕,又是要鬧哪樣?
“啐吧。”
王川道。
“喝——呸!”
陰天沖刁不名臉上狠狠地吐了一口。
但刁不名畢竟是高手,稍微一偏頭,就躲了過去。
陰天臉色微冷,“喝——呸!”又是一口。
這一回他吐在了刁不名的手上。那一雙手被戒具拷着,固定在枷鎖上,難以動彈。刁不名躲避不得,登時中招,臉色黑得要死。
“多謝王捕快。”
陰天啐完之後,心滿意足,沖王川拱了拱手,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六扇門。留下士兵和捕快們眼鏡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