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出去打獵,他還漏了不少故事。那葫蘆藤上結的七個猴子還有三千世界永生之門大滑雪術到底是什麽玩意兒,他還着急想要知道,怎麽能舍得讓王川走呢?
可惜留守少年不善言辭,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叫王川留下。王川直接無視了冷夏的可憐眼神。故事有的是時候講,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趕緊把手頭的差事交了。其他事情,都要靠邊站。
“廢話不多說了,告辭。來日再見。”
王川與冷夏、佘薇拱了拱手,叫福老太太滑雪而出。福老太太隻當是耍,呼嘯着從王川身旁竄了出去,在雪地間留下兩道長印,與牛大平所出痕迹分道揚镳。
“這老人可真不愧是位老人,比擠公車的老太太還要厲害三分!”
王川不得不佩服,同時使出全力滑雪,去追福老太太。大雪茫茫,福老太太這般力長,身手和這麽利索,怕是一不小心就跟丢了。雖說這遭任務獨自一人,神州朝萬裏國疆,把這位老人丢了,回去謊報一下,想來也能蒙混過關,但王川卻無法過了自己這一關。
王川愛好摸魚不假,但到底還有些擔當,把一個神志不清的老太太糊塗丢掉,這等腌臜之事,王川是絕對做不來的。
好在福老太太雖然頑皮,但還算聽話。王川往前追了一截,瞧福老太太拐錯方向,高聲叫一句:“老嬸子,走錯啦,這邊!”老人便叫:“哦!哦!”轉身滑雪趕來。
王川特地放慢了些速度,福老太太不一時就追了來,還跟王川抱怨:“你這小子,好不曉事,也不早跟我說。”
“……”
王川絕對不與這老婦多做計較,微微一笑,提起速度。福老太太隻當是與王川比賽,倏忽間又竄到王川前面。王川正樂得福老太太快些個跑,隻要不跑偏,就由得老人家和他競速,當下也不阻攔,和老婦人飙車而去。
山陰廢城一路往西,直通西涼腹地,有大片山野平原,人煙罕至。這個天氣,就算山賊馬匪,也要窩在巢穴之中,王川和福老太太走有一天,竟然不見一村一城,也未見半個人影。幸好的是,靠着滑雪闆疾行半日之後,王川和福老太太就出了雪域,丢下滑雪闆繼續前行。
到夜時,兩人尋了遮風之處,吃過幹糧歇息下了,第二天繼續趕路,終于見處城池。補給過了,買了馬匹,才繼續上路。
往西漸深,天氣越寒越幹,王川才漸感這邊與京城的大不同。無論環境、風土人情還是食物,都讓人感覺是來到了另一方國度。
幸好王川曾經也是天南地北闖過的,有這等适應能力。他這遭親自帶着角符,到各州驿站,也有落腳地方。驿站之中,針對南來北往,又會照顧口味,所以他便更舒心了一些。
又走數日,到劍山城,便離福老太太親戚家不遠。福家親戚就是劍山左家莊,在劍山城外往北七裏。這日二人到了劍山城,天已徹底黑下來,便不好再趕夜路,王川就帶福老太太進了城去,在驿站住下。
劍山城不似京城,宵禁并不嚴。大晚上的街道間還是有星點燈火,使城中不顯黑暗。這幾日趕路,王川已然見到不少匆匆行人,都如他一般,往西北趕路,像是要去神州朝最西北的邊疆,抑或出了神州大地。而這個劍山城裏,也同樣有不少背着行囊的行人,或是在街中閑逛,或是找尋客棧。那些人大多背刀持劍,都是在江湖裏厮混的。
“西涼三人塔?”
王川立馬想到了這一點。這大冬天的,又将近年關,能把江湖人吸引過來,讓他們連過年都放棄了的,就隻有江湖裏鼎盛之事——三人塔開啓了。
“幹,明天要盡早辦完事回去!”
王川心中一跳,打定主意。别人稀罕的江湖盛世,對他來說卻是個大大的麻煩。多年不出的三人塔如今開啓,對不曉事的江湖人來說,是一場大大的機緣,說不得能得什麽寶藏,但他在六扇門中翻閱過相關資料,卻很清楚那是怎麽回事。這種容易引起争端的渾水,還是能少淌則少淌。哪怕是接近,也最好不要接近。
打定了主意,王川便打算入房歇息。但他剛轉身,卻忽然聽到街巷中有人道:“呦,這不是李滾李師傅嗎?沒成想你也來了。稀罕,稀罕。”
李滾?!
這個名字王川最近可是分外耳熟。
那位與西涼狗王冷夏相熟的說書人,名字就叫李滾。
隻不知,耳中這人,和那位說書人,是不是同一人?
這位說書人,也想趕在到山陰廢城過年之前,到三人塔趟一趟渾水嗎?
王川不由得停住腳步,往外看了一眼。驿站門前兩盞燈籠随風輕搖,發出幽暗亮光。昏黃光芒混着月色,街中行人稀松,正當前的地方,一個長須清瘦的中年男子正與一個粗豪大漢面對面站着。
那長須中年男子道:“正是在下,不知閣下何人?如何識得在下?”
粗豪大漢“哈哈”一笑,道:“李師傅說書精妙,俺愛聽得緊。以前在常州、蒲州聽過兩回,端得有趣。因此記得李師傅模樣。李師傅不認識俺,也是正常。好叫李師傅知道,在下常州羅大錘。李師傅也是爲三人塔來的吧?”
李滾道:“我到西涼來,是爲赴一場約會的。不過而今時候還早,我便不着急去赴約,正巧三人塔要開,在下對三人塔中五位四大天王,也着實有些好奇,便想去先看上一看。”
“原來如此。”
那名叫羅大錘的大漢點了點頭,而後又道,“李師傅走南闖北,說天下書,見多識廣。想必知道那三人塔詳情,不知可否與俺說說,好讓俺事先知曉知曉?”
“有何不可。”
李滾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