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小子處理公務,你這又跑哪去了?他娘的,就知道偷懶!”
楊總捕臉色變得也快,剛剛離開時候還一臉樂呵呵的,這會兒卻恁的黑臉。王川估計他是見不上六扇門大發神威的戲,胡亂發牢騷。
可是關乎六扇門的戲,王川真的不敢編啊!
想想倚翠新樓裏的連環套路,自己把六扇門的新戲排出來,到時候觀衆們來了興緻,點名要個身着捕快衣服的姐兒,這套制度一流行,楊總捕還不得拿他那天殘腳讓自己“天要你殘你不得不殘”。
王川可不想以後寫回憶錄标題還要是“身爲穿越者的我身殘志堅”,所以他老老實實拒絕了楊總捕,哪怕楊總捕因此不開森。
“總捕大人,屬下上午确是在門中忙案子的。但忙到中途,康王子叫人來請屬下去倚翠樓一會,屬下就出去了。”
王川如實與楊總捕說道。
“哦?他叫你去做什麽?”
楊總捕也料到什麽,兩眼放光地問道。
王川莫名惡寒。
在倚翠樓裏已經受夠了康王子拉手表示親近,雖然這世道上位者老愛用拉手這樣的方式禮賢下士,王川久在此世,也知道這慣例,但他還是習慣不能。康王子的拉手着實讓他渾身掉雞皮疙瘩,楊總捕這兩眼放光,讓王川莫名其妙地想起康王子來,不由自主地菊花一緊。
“回禀總捕大人,康王子說,康王爺重病,康王府僅憑倚翠樓入不敷出,想要再做非法生意,要屬下給他做内應,好使六扇門對倚翠樓有行動時,屬下能及時通知于他。”
王川收整心情,努力使自己忘掉這茬,老實回答。當然,康王子拿糖衣炮彈朝自己發射的事,也要選擇性忘掉。不怕楊總捕介意,就怕楊總捕嫉妒啊!
“是嗎?”
楊總捕一挑眉毛,問道,“他怎麽不選别人,就選你啊?”
王川讪讪笑道:“屬下這不是在花街裏受姐兒們知道嗎?那康王子能知道幾個六扇門人,還不是得要相好的花街姐兒推薦。然後倚翠樓的姐兒就推薦了屬下,才有了屬下去這一遭。”
“你說起來倒也不臉紅!”
楊總捕沒好氣道,“怪不得門中兄弟說你被個姐兒叫走了,敢情是這樣。”
不知爲什麽,王川總覺得楊總捕神色語氣裏,有那麽一丁點兒嫉妒的意思。
楊總捕并沒有再細究這個問題,而是道:“康王府那邊,我已安排了暗樁。那康王府小王爺說的不假,如今康王府上,卻是入不敷出。但那并不是因爲康王爺重病。據我了解,康王府如今最大花費,一是康王爺煉丹學道功,開銷甚大,二是康王子揮霍無度。康王爺好好練功呢,聽說都辟谷好幾日了,這麽硬朗的身子骨,哪裏是重病的模樣?不過不管怎麽說,這都隻是個理由而已。看那小王爺意思,也就是說,那倚翠樓又要賣那勞什子皮肉了?”
“正是。”
王川點頭回應。
“他娘的……”
楊總捕怒噴一句,似有什麽話被憋回了肚子裏去。好一會兒,楊總捕才又說道,“你小子來找我,想必是已經有想法了吧?與楊某說說,你打算怎麽做?”
王川回答說道:“回禀總捕,屬下已經答應了康王子,做他内應。屬下的意思是,他既然如此要求,我不妨将計就計。”
“怎麽個将計就計?”
楊總捕來了興緻,問王川道。
王川解釋道:“就是按他說的,總捕可以隔三差五安排人手突襲他花街倚翠樓。屆時我提前通知于他,讓他蒙混過關就是。”
楊總捕擰起眉頭,問:“你這話什麽意思?咱們辛苦費勁,就讓你光明正大地給那康王府小王爺賣好,讓他蒙混過關?他娘的,你葫蘆裏賣什麽藥?”
王川隻好繼續解釋:“總捕大人可還記得屬下先前與你商議?此事若要功成,不是一回兩回的事。要奪他生意,讓顧客對花街倚翠樓失去興趣,咱們就須得有點耐心。總捕大人且想一想,如若您在花街倚翠樓裏非法宿那沒有健康證的姐兒——”
話沒說完,就被楊總捕打斷。
楊總捕拍桌子瞪眼,慌張怒叫:“他娘的,胡說個甚?!楊某如此正派之人,柳巷都不會去睡,豈會去花街睡人?虧是你嫂子不在這兒,她要是在這兒,不和你翻臉!”
“如果!我是說如果!”
王川無奈提醒,才繼續道,“屬下意思是如果那樣,每每在興頭上,忽然有人告知六扇門要來,要您收槍勒馬,一次兩次或許可以,如果次次如此,您是否還有興趣在那裏耍子?”
“不如果楊某也沒興趣!”
楊總捕先是一瞪眼表明态度,而後才按照王川意思往下想,說道,“不過如果那等腌臜旁人的話,确實如此。你這小子,想法有些門道。”
王川沒想到楊總捕對一個假設反應如此之大。卻不知他是懼内,還是好面子之過。不過這想法隻能在心底想想,可不能當面和楊總捕問出來。王川繼續道:“咱們三番五次如此,他花街倚翠樓是否承受不住不說,樓裏客人,必然承受不住。如此一來,康王府爲王府進項之事,或将另尋他法,狗急跳牆……”
說到這裏,楊總捕已然舉一反三,想明白了。他眯起眼睛盯着王川看了半晌,把王川看得發毛,而後才撚須說道:“此計恁的誅心,不給他活路啊。”
王川心頭一跳,楊總捕莫不是還生恻隐之心不成?
“甚妙!甚妙!”
楊總捕忽然拍桌大笑,終于打消了王川的擔憂顧慮。
到底是六扇門總捕,慣常決斷人生死自由之人,如此人物,豈會心軟?
“就依此計。你看着他賓客漸多,咱們就行動。我在給西部歡樂園和康王府多安排些暗樁。他娘的,等他狗急跳牆時,定讓他腚眼兒都藏不住!”
“……”
王川又一陣惡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