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細聲細氣地說道。
“我怪你做什麽?”
王川當即拉住陳蓮小手,說道。雖說琴瑟笙箫,是陳蓮會錯了意,但有這樣的好事,王川哪裏會拒絕?哪個琴箫不是琴箫?品鑒一番,想必都能有助于睡眠。自己正是餓急的時候,有人把肉直接送到嘴邊,自己哪有不吃的道理?
微風入室,窗扇輕扇。夏夜幽幽,蟬鳴苦短。
當夜漸深,盛夏青蟲也都歇息了,陳蓮羞得把小臉兒貼在王川肩膀上面,腦袋頂住了王川的下巴,不敢去看王川,幽幽道:“相公已嘗了這個琴箫,但奴家還有另一手琴箫,想要與相公試試。相公那夜聽了,轉眼就睡過去,奴家……奴家實不甘心。奴家的技藝,就那般不堪入耳嗎?”
王川聽見小姑娘語氣裏幽怨得很,啞然失笑。沒想到這姑娘還對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懷,念念不忘。
“哪有的事?你要是不堪入耳,那我就睡不着了。”
助眠的樂曲才是好樂曲。
這話王川憋在嘴巴,差點沒說出來。看陳蓮幽怨依舊,王川終是沒敢再刺激她。
“那請相公稍後,奴家去拿琴箫過來,爲相公演奏。”
陳蓮悉悉索索穿起衣服,從王川身上滑過,下了床去,跑去行李邊拿了琴和箫過來,在桌前坐下,柔聲問:“相公是想聽琴曲還是蕭曲?”
“來支琴曲吧。”
王川說道。前幾日被瓶姐兒魔音灌腦,這會兒一說起蕭曲,想起的就是瓶姐兒,以及陳蓮那香唇小舌,還怎麽好好聽曲?還是琴曲适合一些。雖然适才也品嘗過了另一番琴曲,但總是比蕭曲要可讓人分神不是?
“好的,相公。”
陳蓮便把琴架好了,白玉如蔥的手指輕輕地撥弄在琴弦上面,悠揚的琴曲随着琴弦的顫動飄蕩在簡單幹淨的小屋裏面,繞上了房梁。
王川躺在床上,靜聽着優美幽靜的琴聲,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
“又睡着了。奴家……奴家的琴藝,就這麽不動人心嗎?”
相公真是不解風情!
陳蓮氣呼呼地瞥了一眼王川,兩隻眸子裏的幽怨濃得都快凝成了水。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悄悄停止了演奏,小心翼翼地起身,不發出半點聲音,以免驚醒了王川。
“咣!咣!咣!”
敲門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屋外蟲鳴聲都給遮住了。
陳蓮吓了一跳,低聲埋怨:“誰啊!大晚上的過來,如此吵鬧,真真讨厭!”
吵醒了相公怎麽辦!
“咣!咣!咣!”
又是一陣敲門聲。
陳蓮隻怕驚醒了王川,眼見院門外面沒個完的樣子,連忙起身前去開門。她初經人事,又主動侍奉,玩弄花樣,這時走路極爲不适,扭扭捏捏扶着牆到了院中門口,把門打開,卻見一個豐滿風騷的婦人倚門而立,沖她抛了個媚眼。
“吓死奴家了!還以爲是妖怪呢!”
陳蓮被吓了一跳,緩過神來,才看清楚眼前的這沖自己抛媚眼的妖媚女人,卻是一個正常凡人。小姑娘拍着胸脯慶幸不已,幸好不是妖怪。
不對!正常人哪有這個樣子的?!
這個肥騷怪氣的婦人,還大半夜來相公府上,給自己抛媚眼,絕對不是正常人!
陳蓮小心肝兒提了起來,二話不說把門關上,插上門栓,手速快得不得了。
外面那婦人卻是氣急。她正是柳巷常日裏最愛調戲王川的韓姐兒。昨日她偶遇王川,一如往日般戲弄勾引幾句,卻不知王捕快中了什麽邪,竟然答應了她。韓姐兒花徑久未緣客掃,但苦于已閉樓斷客,不願再開了頭,心頭欲念也是久曠。這小捕快一答應,卻把她的魂兒也給勾了出來。
但那之後,那股騷熱勁兒一過,韓姐兒心便冷卻下來。她與王捕快到底是面兒上關系,見面逢場作戲,哪能當得了真?韓姐兒沒有把昨日中午的話當回事,今日也沒盼王川能上她門去。
然而未想到,到了入夜時,窯裏突然來了幾個腰間挂劍的江湖少俠,出手闊綽,身體硬朗,玩得又開又瘋,令人驚歎。窯裏幾個姐兒和少俠們鬧活半宿,好不吵人。韓姐兒在外聽着,不覺間春水蕩漾,春心搖曳。
在這種情況下,韓姐兒才想到了她那垂涎已久的小捕快。
“反正是他先答應了我的,他不如約而來,我便去找他,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雖年長于他,但到底胸滿臀圓,姿色也不差,又不至于讓他吃虧,他還能拒絕了我不成?”
韓姐兒打着這樣的主意,讓旁人照看着窯裏,一路夾着腿來了王捕頭家門外面。她卻未曾想到,王捕快家的門一打開,她一個媚眼抛過去,竟然抛在了一個嬌小玲珑、胸前卻比她還大了兩分的小姑娘身上。
那小姑娘雙霞飛虹,怕已許久難散,眉眼間媚态新開,怕是才嘗過了好事。那精緻的面容上挂滿初展的風情,便是韓姐兒一個女人,看着都不由心中一蕩。
好一個尤物!
因此韓姐兒連陳蓮說她是“妖怪”都沒有注意,陳蓮“砰”地把門關上後,韓姐兒黯然苦笑:“怨不得王捕快今夜沒去找我,有這等尤物相陪,他又怎麽能看得上我?”
韓姐兒失魂落魄地離開,陳蓮躲在門後,卻不由面紅耳赤。
小姑娘久在倚翠樓,自然知道尤物是什麽意思。韓姐兒說她是個尤物,她一時間有些害羞。
不過回想着韓姐兒的話,陳蓮羞意漸去,一股子醋意卻湧上了心頭。
“怪不得先前相公那般正經,卻原來……卻原來,他外面還有人兒等着呢。相公怕是被我耽擱住了,實在忍不住,才拿我代她吧。”
小姑娘胡思亂想,回憶起韓姐兒的模樣,“那女人恁得豐滿騷浪,相公是喜歡那樣的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