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畢竟是愛美的,秦嬌雲在最初的一陣口角之後,很快就被眼前房間裏的各種配飾和物件所吸引了。
文玩店裏的那些古董或者仿制古董的配飾與頭花,做工或許不如秦嬌雲平時所帶的那麽漂亮與精緻,但是卻擁有古董和仿古董所獨有的氣質。
一邊走,一邊看,沉浸在那種獨特文化氣息中的秦嬌雲,很快便有點迷失自我了。
在如倉庫一般的地盤中,秦嬌雲喜歡的東西非常之多,時而拿起步搖看看,時而拿起頭花瞅瞅,沒多久又對一個繡着鳳凰的荷包感了興趣……
在五花八門,琳琅滿目的藝術品與首飾之間,秦嬌雲很快煩起了選擇性困難症,撅着小嘴,左看右比了好半天,最後也沒選擇出個東西來。
眼瞅着秦嬌雲那困難的抉擇,李川水本人倒是閑庭的很,他安靜的立在秦嬌雲的身側,一邊饒有興緻的看秦大美女挑選東西一邊連聲安慰她“不着急,……還有時間……”
在秦嬌雲挑選東西的時候,李川水有意識,沒意識的觀察着四周的古物。
而就在他的目光掃過狹窄過道間的一堆破爛時,李川水頭腦裏的小九兒突然發出了一聲急促的呼喊。
“停!”小九兒說話間,又急促命令李川水說道:“你往右邊走兩步!讓我看看那口鍋!”
小九兒在李川水的腦子裏突然呼喊的時候,李川水正跟着秦嬌雲穿過一處狹小的過道。
在那過道的右邊,堆着一堆小半人高的鐵器,那些鐵器雜七雜八,竟然還有過去經常用的爐子和通條。
面對着那一堆破爛一般的鐵器,李川水很快便在那些黑糊糊的東西之間,找到了一口小九兒所指示的,務必要仔細留意的鐵鍋。
這一口鐵鍋,被夾在那一堆雜亂無章的鐵器間毫不起眼,它的上邊躲疊着一支鐵壺,下邊則支撐着一隻鐵桶。其自身被夾在中間,李川水輕輕拽了幾次,可是無奈就是拿不出來。
這麽一口看上去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東西,李川水實在想不出爲什麽小九兒如此上心,于是他輕輕拍了拍腦袋,問頭腦中的九兒說道:
“我說?你爲什麽看上這口鍋呢?看上去又老又醜,沒什麽用呢!”
“沒用?!”小九兒堅決否定道:“你錯了!這鍋用處大了去了!這東西叫鐵面熬,算是個法器了!是咱們五髒廟裏,用來熬鬼的寶貝!”
“熬鬼?”李川水聞言,精神猛然驚起!
雖然不知道小九兒口中所說的“熬鬼”是個什麽工作或者東西,不過李川水明白,小九兒平時在李川水外出應酬的時候,也是絕對不會平白無故插嘴亂喊的。
每一次小九兒到了不得不開口說話的時候,不是說明問題十分危機,就是說她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不過,面對着這樣一個黑糊糊的鐵鍋,李川水實在沒辦法把它和“寶物”兩個字強行聯系在一起。
也因此,李川水又沖小九兒問道:“我說小九!你沒看錯吧?這鍋黑糊糊的,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口普通的鍋,而且他上邊的“火痕”那麽重,鍋底黑又多,你不會看走眼吧?”
“不會!”小九兒非常堅定的回答同時又補充道:“你不信的話可以把手伸進那鍋底,摸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花紋!”
“哦!”帶着一絲強烈的好奇,李川水将手伸進了那鍋竈黑糊糊的底部。
這口鍋的鍋底灰是很厚重的,當李川水伸手摸索的時候,使用再輕的力,摸那鍋底的黑灰也在不停的掉落下來。
通過手指間敏感的觸覺,李川水很快知道,這鍋底部凹凸不平間,似乎有許多線條,線條間時斷時續,似乎構成了一副畫卷。
鍋底灰下藏着紋飾,這一下子讓李川水認識到了這口鍋的與衆不同,可就在李川水想繼續問問小九兒,有關于這口鍋仔細的出處和來曆時,李川水的身後卻突然有人說道:“那口鍋是明代的鐵鍋,質量很好。”
聽着身後突然的說話,李川水急忙回頭過去望着那人,而後不出意料的,李川水看見了這家店的老闆。
似乎那位鴨舌帽老闆對于李川水看廢鐵鍋這件事也感到十分驚訝,因此他伸出手指着那鐵鍋問道:“這東西您也感興趣?”
“……”略微猶豫,李川水說道:“我是個廚子!想找口合适的,有年代的鐵鍋用用!沒想到您這兒連這種東西都有?”
“哦!廚子呀!”那鴨舌帽的掌櫃一臉恍然的點了點頭,緊跟着又說道:“我家祖上也是廚子,這些鐵器是我在老家收上來的!都是上年頭的物件,保證真的!”
聽着鴨舌帽老闆的介紹,李川水便也不磨叽什麽了,他指着那口鍋便問道:“這口鍋多少錢?”
對問,那老闆撓了撓頭,而後笑着回答道:“明朝的東西,用的是鍛鐵,幾百年下來也沒個沙眼,所以……給你便宜點,三百塊錢吧!我再給你打個折扣,收二百八!”
“二百八?好吧!”李川水笑了笑,沒有還價。
雖然不明說,不過李川水感覺,這口鍋在那位老闆的心中,是遠遠不值這二百八的,而且從這口鍋存放的位置來看,那位老闆也根本就不認爲這樣一口鍋有什麽特别之處。
所以……李川水實際上還是撿到了很大的便宜的。
對于李川水隻買鍋不還價得的行爲,那位老闆似乎也很驚訝,不過能把破爛一樣的鐵鍋賣出去,這位老闆臉上露出洋溢的表情。
一拍兩和之間,老闆伸出大拇指,連誇了李川水一句痛快,便立刻将鍋從破爛堆裏拿出來,用報紙包裹了,遞給李川水。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嬌雲也從那一堆五花八門的古董間走了出來。
她拿着許多的首飾,噘着嘴對李川水問道:“川水!這幾件東西,你看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