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所謂的糖神的身體漸漸變的模糊了,到了最後,竟然緩緩變成了一團團半圓形的煙霧,而後糾纏聚集在一起,順着那玻璃瓶狹窄的瓶口一點點兒往裏邊鑽去……
這一番景象和李川水他們幾個人在普度寺内看見的“笑佛”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那些糖神被吸引進那窄小的玻璃瓶中之後,并沒有發出任何笑聲,卻是在那裏邊發出些“知拉拉……”的嘈雜異響,直給人一種異常擁擠的感覺……
聽着那嘈雜的響動,李川水知道,那窄小的玻璃瓶已經“神滿爲患”了,接下來……就是收網的時機了。
與李川水預計的一樣,就在場面上那些糖神全部鑽進了那窄小的玻璃瓶中之後,那個在桂樹下叫阿四的男人,也果然快速的彎腰下去,用一個瓶口塞子一把将整個玻璃瓶封印的死死的,而後又快速用膠帶纏繞了一圈,以防脫口……
就這樣,滿滿的一瓶糖神被抓住了,在那煙霧缭繞的玻璃瓶裏,桂花糕迅速消失全無。
而後,那一團煙霧在瓶體中時快時慢的打着轉圈,其中朦朦胧胧的,偶爾還幻化出些老鼠頭身樣的煙塵四處亂撞,驚慌亂叫。
當然,縱然如何驚慌,那些小糖神卻也是沒有辦法從中逃脫的。
就在張阿四将那一隻瓶口仔細封存好的瞬間,李川水心中泛起了嘀咕。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張阿四這一手玩的太絕,已然将桂樹叉上所有的糖神都抓幹淨了,他這一鬧不要緊,隻苦了李川水幾個又是“偷渡”又是“潛伏”的,卻隻看到一場别人請糖神的大戲。
就這樣算了麽?當然不行!否則李川水沒法和周圓圓交代,沒法和鄭小鹿他們交代,甚至沒辦法和自己交代。
眼看着欣喜的徽愛愛以及張阿四要走人,李川水再也趴不住了,他立刻想沖出去,先說點軟化,讓阿四勻給自己一隻糖神,而如果實在不行,就繼續用控制食欲的血毒玩霸王硬上弓!
可是,就在李川水拿定主意,準備身先士卒的沖出去,給張阿四他們一個驚喜時,一直坐在他屁股上的小九兒,卻突然阻止了李川水的行動。
那小九兒用隻有李川水才聽到的急切氣息說道:“你别動!不對勁!”
“不對勁……”李川水聞言,很皺着眉頭,回問道:“怎麽個不對勁?”
對問,小九兒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回答道:“太濕潤了?你沒感覺麽?”
聽着小九兒的提示,李川水略微感受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而後點了點頭說道:“是有點……但是在山陰裏……這不是正常的麽?”
“不對……”小九兒的臉色變的相當急迫而擔憂,她沖李川水解釋道:“古來大精怪出山,必然是有風氣驟變的!爲了保險,你看一下再說,就算是要強取糖神,咱們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小九兒的話,聽的李川水有些莫名緊張了起來,他希望九兒的感覺不要成真,可是四周驟降的溫度卻似乎是在一步步驗證着九兒的糟糕判斷……
雖然老桂樹附近的氣氛變的越來越差勁了,可是剛剛捉住糖神的阿四和徽愛愛,卻高興的莫名所以。
他們全然沒有觀察到周圍的異常,反而還沉浸在“一切順利”的喜悅中不能自拔。
盯着那瓶子裏不斷旋轉的煙霧,徽愛愛對張阿四問道:“四叔!這小東西真的能讓我妹妹恢複記憶麽?”
“能!你爹說能就一定能!”張阿四聞言,異常鑒定而欣喜的回答,之後又補充道:“你父親研究人的記憶有十幾年了,對于這方面的理解,他甚至超過一般的醫生和專業人員,雖然毛毛被人害了腦子,可是那種傷害對于你爹來說是輕車熟路。”
說話間,張阿四将那煙霧缭繞的瓶子收了起來,同時伸出四根手指,沖興奮的愛愛說道:“愛愛!有了糖神和人參,在找剩下的那三樣東西就好辦了……”
“嗯!”徽愛愛看着四叔将東西收起來,也是一臉高興的點頭,同時忍不住憧憬的說道:“還有我爸!真希望通過這件事之後,他能修複和我媽的關系,不要一見面就打了……”
聽着愛愛天真的講話,張阿四的臉色變的尴尬了一些。
他回答那小女孩說道:“嗯!如果能那樣,那自然是最好的!不過愛愛呀!這個大人的關系是很複雜的,你爸和陳八妙,不像你想的……”
阿四的解釋還沒說完,李川水和所有人忽然聽見放風的孫大導遊隔着老遠便開始呼喊道:“喂!你們快看!這……這是怎麽回事呀?”
随着孫大鵬的失聲喊叫,張阿四和小辣椒都急切的将頭扭了過去,而後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原來此時,孫大鵬所在的山路間,正無緣無故的流出了一些水。
那些水非常清澈,在明亮的月光下泛着夢幻般的星星點點,它們在盤山的小路上一直順流而下,似乎是從普度寺的方向流下來的!
孫導遊說話的時候,那些水已經流過了他的腳面,而當他急匆匆順着山路和水流痕迹跑到桂樹下來到張阿四和小辣椒的面前時,那莫名出現的水流已然流到了桂樹下,并且積攢了薄薄的一層。
看着莫名流淌的水,孫大鵬不解撓頭說道:“這水真是奇怪,竟然順着路流……好像有眼睛一樣。”
眼看着一地莫名而至的水流,張阿四也是一陣不解的撓頭問道:“這……寺廟裏水龍頭跑水了麽?”
聽着阿四的質問,孫大鵬堅決搖頭回答道:“不可能!這廟裏沒有自來水,要說唯一的水源……就是大雄寶殿前的那個放生水池!”
當“放生水池”四個字從孫大鵬的嘴裏說出口時,一直在暗處潛伏的李川水和小九兒突然一陣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