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李川水的質問,劉二條又一次沉默了,看見他這個樣子,李川水又補充道:“如果你不說的話,恐怕秦小姐,也有大把大把的手段讓你說的!”
“……”劉二條聽着李川水的話,忍不住台眼,望向不遠處,雙手插腰的秦嬌雲。
那一眼,看的劉二條渾身一抖,而後這家夥内心裏的恐懼戰勝了一切,當時便在唯唯諾諾中,将自己養鬼的來龍去脈,通通說了出來。
劉二條告訴李川水,他們家原本是兄弟三個,因爲這三個人分娩出生的時候,恰好母親正在打麻将,所以生出來之後,分别便被叫成了劉二條,劉三條,和劉四條。
二三四條兄弟因爲是同卵雙胞胎,所以長的一模一樣,感情也非常要好,可後來在成年的時候,他們家的老三因爲一場車禍而撒手人寰了,二條和三條兩兄弟匆忙趕到現場的時候,卻隻看見一地的血肉模糊和一具渾身是血,根本辨認不出面相的屍骸。
突然間痛失親兄弟,這樣的突發狀況,讓剩下的兩兄弟無所适從,他們嚎啕大哭着收斂了三條的遺體,然後送到火葬場,準備等法醫鑒定後火化。
而在火化前的這一段時間裏,劉二條和劉三條卻總在做着同一個夢呓,他們夢見自己的親兄弟。
在那個夢中,那位血肉模糊的三條躺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裏,不停地喊着痛,而且還讓剩下的這二位下來陪他,給他救命雲雲。
這樣滲人的夢境,兩個兄弟還一起做,這自然是很讓人恐懼的,因此二條和四條一合計,都覺得是老三有什麽話,或者沒交代的事情纏着他們倆。
帶着這樣煩悶的想法,二條和四條沒少找那些算命先生和大師解夢,可那些所謂的大師在聽過他們二人的夢境之後,除了默默搖頭便是一臉的無能爲力,偶然有幾個能力強說要幫忙的,卻也都是些拿了定金就跑路的騙子而已。
劉家兩兄弟解夢不得,可是噩夢還是在接連不斷的重複着,時間長了,便難免神經衰弱,産生一些幻覺,可是誰知道又正因爲那些“幻覺”,他們還是找到了問題的真正解決辦法。
某一天夜晚,劉二條和劉四條上中班回家,隐隐約約的聽見路邊胡同裏有人喊救命。
雖然那聲音不很清楚甚至帶着些許陰森,但是這二位處于好心,還是遵循着聲音,往胡同的深處走去。
大概走過一二百米之後,兩個人終于來到了古怪響動的源頭,而看着面前真實發生的一切,這二位同時愕然了。
原來,那發出“求饒”聲的根本就不是什麽活人,而是一隻紅色五花的蠍子。
那一隻蠍子,通體純紅,尾針上帶着一絲紅點,看着很是吓人,但是在路邊的燈光照耀下,又顯得非常晶瑩剔透。
此時的蠍子不知怎麽着,竟然被一隻碗口大的玻璃瓶蓋在其中,徒勞的用兩隻鉗子不停地擊打着玻璃瓶的瓶體。
而劉二條,劉四條所聽見的救命聲音,便是那種玻璃瓶的顫動聲,所發出的變音。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蠍螯擊打的玻璃瓶會發出這麽古怪的聲音,但是看着那玻璃瓶裏恐怖而碩大的蠍子,這兩個人内心還是發出了一種由衷的厭惡的。
對此,劉二條轉身就想走,劉四條卻非要幫忙一把。
四條告訴哥哥說,雖然那蠍子長的可惡,但是舉手之勞還是能幫一下的,又還說突然想起了老三,當初老三就是因爲路過之人的冷漠,才失血過多而亡的,現在看着這隻無助的蠍子,他有些觸景生情。
聽着老四的話,劉家大哥無奈的點了點頭,而後兩個人在臨走之前,随腳将那玻璃瓶子踢了開來,将裏邊的蠍子放了出來。
這無心的舉動在做過之後,很快便遺忘在了劉家兩兄弟的内心。直到三天之後,他們才因爲一個人的登門拜訪,而又一回想起了這件事情。
登門拜訪的人,是一個近乎三十歲的小夥子,皮膚黝黑,面帶微笑。
這個人立在劉家的門口,剛一見面,便主動對劉二條,劉四條深深鞠躬,表示感謝。
說話間,男人自報姓名,說自己叫賽柳柱,是個遊方郎中,這一次來,是感謝他們在三天前救了自己朋友的。
三天前劉二條他們救過人?這件事情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可是就在這二位一頭霧水,表示這個賽柳柱是否弄錯了對象時,那個家夥卻從上衣的衣服兜裏,将那支遍體通紅,尾針發白的大蠍子拿了出來。
看着将蠍子捧在手裏的賽柳柱,劉二條,劉四條自然一陣恍然,而在恍然之餘,他們的心底又感覺毛毛的,更對這個随手就能拿出蠍子的家夥,産生了一種由衷的恐懼和疑問。
當然,雖然有疑問,但是劉二條一夥人也不好驅趕上門的客人,于是乎他們将這個自稱爲遊方郎中的家夥請了進家,沏茶倒水,當客招待。
而賽柳柱坐穩之後,也對劉家兄弟進行了一番感謝,不一會兒他還拿出兩千塊錢來,要當答謝禮。
對于錢這麽敏感的東西,劉家兄弟本能的拒絕,而後一番推脫後,那個賽柳柱便也不好在堅持。
于是他又說如果這兩個人有什麽病症,他們倆可以幫着看看,雖然他這個郎中的醫術不很高明,但是治療一些失眠健忘,頭痛腦熱的小病,也還是可以治療好的。
因爲賽柳柱的詭異行爲和詭異身份,讓劉家兩兄弟很快想起了他們經常夢見的老三,于是這兩個家夥便抱着試試看的心裏,對賽柳柱說出了他們倆的窘境。
而說完之後,這個自稱爲郎中的小夥子則皺着眉頭,很是思考了一陣,方才回答道:“這個是鬼纏身呀!要想好,得把鬼養起來才成。”
“養鬼?”聽着賽柳柱的話,劉二條和劉四條幾乎一口同聲道:“鬼也能養麽?”
“這有什麽不能的!”對于劉家人的費解,賽柳柱十分淡定的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蠍子道:“我養的這個,就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