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川水的一番品評,白瑞禮對李川水的看法有了相當的改觀。
其實在白瑞禮心中,他并不是十分想管白素素的私事,但是有的時候,這個父親卻又感覺女兒的事情不得不管。
所以在很多關鍵的時候,白瑞禮喜歡強插一手,甚至直接忽略掉女兒的感受,這種行爲在白素素乃至很多人看來都不很理解,不過白瑞禮卻始終我行我素堅持着自己的标準。
每次,他都會告訴自己的姑娘:“你以後有個女兒,你就徹底明白了。”
也因爲他固執的想法,當他得知白素素和李川水這個窮小子搞在一起的時候,他是第一個反對的。
白瑞禮的反對,和他自認爲“女婿第一候選人”宇文圭分不開,而更加讓白瑞禮對李川水反感的事情是,李川水竟然是個“吃貨公司”的老闆,而且這個吃貨公司……隻有兩萬塊注冊資金。
這不就完全等于是一個……空殼公司麽?!經營這樣公司的家夥,不等于是個騙子麽?!
對于李川水的自我介紹,白瑞禮不能完全理解,而也正是那個糟糕的介紹,才讓白瑞禮很下了将這個吃貨驅逐走的決心。
這樣的人,讓白素素嫁了,就等于把女兒往火坑裏推,到時候丢面子是小,對于女兒的傷害是大。
爲了自己的女兒,白瑞禮不在乎裝成一個蠻橫而不知趣的家長,甚至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激怒李川水讓他摔桌子走人,在之後,白瑞禮就可以以李川水不懂得尊老愛幼爲名,強行拆散掉這一對。
至于所謂拆散的方法,這位老爺子可有的是了。
按照他的實力,白瑞禮勸歸白素素的方法有十幾種,大不了在把她送回外國去就是了。
總之,他不想讓白素素和李川水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坑貨待在一起。
白瑞禮的想法明确而真實,可是他一切的計劃,卻都在李川水說出那一道西施含珠的做菜方法之後,戛然而止了。
第一次,白瑞禮領教了李川水“吃”的力量,而這,足夠讓白瑞禮感覺到驚愕。
畢竟,白瑞禮和這家飯店的老闆是很熟悉很要好的,借着這層淵源,這家飯店的老闆也曾經在私下場合透漏過一次他家“西施含珠”的與衆不同和用料考究。
那些配料,白瑞禮早就記憶不清楚了,但是有關于他家紅色“珍珠”的獨特制作方法,他卻是記憶猶新的。
而且尤爲讓白瑞禮記憶深刻的是,這家六必居私房菜館的老闆曾經信誓旦旦的誇下過海口,說他那個“三榨蘿蔔”,提取紅色素的辦法,别人是不會的,是他獨創的一種料理方法。
可是……爲什麽李川水能說的出來呢?!這小子真是吃出來的麽?!
白瑞禮并不是一個傻子,久經商場的他,明白商機的重要性,更知道人才的用處,所以在聽見李川水如背家書般說出那些原料和制作方法的時候,他是非常驚異而敏銳的。
聯想着李川水公司的“主要業務”,以及他那不大不小的“特殊能力”,白瑞禮忽然感覺到,這小子有點才可适用呀。根據自己的位置,特長,選擇自己最爲擅長的捷徑,也可适爲一條發展事業的道路。
對于這個發現,白瑞禮是處于意料的,這也不得不讓他對這個看似張狂而羞态百出的小子,有了一次重新的認識。
白瑞禮正在對着李川水相面的時候,這家飯店的門又一回被打開來,緊跟着,那女服務員,又陸續将剩下的幾盤菜品也端了上來。
一時間,西湖醋魚,拆燴魚頭,淮陽蒸餃等名菜一道道全部端了上來。
看着那些琳琅滿目的菜品,白瑞禮有心試探一下這個李川水的能力和本領。
于是乎,白瑞禮拿着筷子,指着那些菜便言道:“小川,看你這麽愛吃,那你能再說說這幾道菜的做法來頭麽?”
對問,李川水點了點頭,回應道:“好說!這西湖醋魚是兩宋名廚宋五嫂發明的名菜,講究個鮮活入味,制作方法比較簡單但是難以控制,能做好的,更是鳳毛麟角……”
說完這道菜,李川水又對白瑞禮說道:“還有這道‘拆燴魚頭,也是蘇菜系中十分出名的一道重口。”
……如此這般,李川水慢條斯理将那幾道重頭菜的明目一一和白瑞禮交代了個清楚,臨了又不忘告訴白瑞禮說道:“白叔叔,這麽多名菜放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副旅遊圖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近這飯店的店主出去旅遊了,而且他旅遊的路線,應該是東南的先到舟山,後到富春,最後到西子湖。”
“啊?!”白瑞禮聞言愕然,緊跟着一臉無可置信,卻又不得不信。
在六必居裏,白瑞禮是和這飯店裏的老闆相談過的。期間這個老闆自然會說到他外出旅遊的情況。
畢竟,那個老闆是一個非常注重生活品味的人,能在旅遊的途中發現美食,在複制給他的客人,便是這個人最大的愛好之一了。
而碰巧的是,這位老闆的這一次旅行,所走的路線與李川水說的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先後順序,也絲毫不帶偏差。
能吃出味道和制作的原料,并不是什麽很稀奇的事情,可是通過這一頓飯,能吃出原料中背後的故事,甚至别人行動的路線,這可就是讓人聞所未聞的了。
雖然心中感到驚異,不過白瑞禮還是帶着平靜的表情,向李川水問道:“川水,你怎麽知道人家先後去了什麽地方呢?”
對問,李川水看着那一桌絕色鮮美的菜品,非常平靜的說道:“其實很簡單……”
李川水告訴老爺子,菜這種東西,隻有本地的原料甚至水土制作出來的才會有特殊而地道的味道。
所以,如果真的是一位喜歡在旅遊中發現美食和食材的廚子,那麽隻要看他的菜品,就能知道他旅遊時去了什麽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