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源每天艱苦訓練的時候,賈雨萌流的汗水一點都不比陸源少,她的内心也遠比外表看起來堅韌和倔強,立下的目标和決心就一定要做到。
所以,在整個NHBA的賽季裏,在每一次見縫插針式的表演中,她都竭盡全力,終于赢得了關注。
這次在被選中成爲NHBA總決賽的拉拉隊成員後,來自北京一所知名藝術學院的老師已經看中了她,希望她畢業後能到學校來學習,這是對賈雨萌努力的最好回報。
不過,賈雨萌堅持的理由不僅僅是自己的夢想,還在于她已經習慣站在場邊給陸源加油了,如果不能爲溧中的比賽跳舞,她的現場發揮總會略遜一籌。
今天看着陸源發揮異常掙紮,賈雨萌大喊着爲陸源加油,她不在乎旁邊其他女孩兒有些詫異或者奇怪的眼光,因爲對方是陸源啊。
賈雨萌還記得第一次見陸源時的情景,那也是一個夏天,四年級的暑假,學校有興趣小組,賈雨萌參加了學校的兒童舞蹈團。那天下午舞蹈團在階梯教室組織了一次獨舞的比賽,賈雨萌爲這個比賽,昨天晚上覺都沒有睡好。
但輪到她的時候,跳着跳着她的鞋子卻壞掉了,系帶斷掉了,鞋子一下橫飛了出去,人也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現場哄哄得一片笑聲,小賈雨萌的眼淚立馬就要落了下來,她撇着嘴站在舞台上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這時個男孩卻提着她的鞋子走到台前遞給了賈雨萌,他長得白白淨淨的,頭發軟軟的貼在額前,嘴裏小聲地說道:“加油。”
賈雨萌接過鞋子,這個男孩就跑出了階梯教室,躲在了門口,原來他一直在門口偷看,而剛剛鞋子正好飛到了門附近。
賈雨萌從來來沒有見過她,她穿好鞋子,噙着淚水跳完了剩下的舞,第一名當然輪不到她了,下場時賈雨萌偷偷瞥了瞥門口的男孩,他在咧着嘴朝着自己笑,賈雨萌狠狠剜了他一眼,男孩立刻收起了笑容。
後來新學期開始升到五年級,班上來了新的轉學生,正是那個遞鞋子的男孩,他叫陸源,原來那天他是和媽媽過來辦轉學手續,他聽到階梯教室的音樂才偷偷跑去看的。
老師讓他坐在了賈雨萌的旁邊,兩人漸漸熟了,有一次賈雨萌問陸源:“你喜歡跳舞嗎?”
陸源呆呆地搖了搖頭,賈雨萌又問:“那你暑假跑去偷看。”
“好看…”
“你懂舞蹈嗎?”
“不懂…”
“那你加個什麽油?”
“我…我就想鼓勵你一下。”
“那我以後也鼓勵你一下。”
“好啊!”
後來,陸源也沒什麽可鼓勵的,直到上了高中他開始打籃球,賈雨萌不懂籃球,可她會給他加油。
這世界上的球迷有兩種,一種希望你赢球,一種希望你在球場上好好的,看你打球就足夠了。
……………………
陸源朝着賈雨萌擺了擺手,意思是他聽到了,這時暫停結束了,拉拉隊退場,比賽重新開始。
陸源依舊留在場上,雖然他遭到了對手的遏制沒有什麽發揮,可是高靜明白,隻要陸源在場,就能牽制住華清附中大部分的防守精力,這就給了其他人更多的發揮空間。
所以哪怕做個誘餌,陸源也必須繼續待在場上,把比分給咬住。華清附中現在的進攻是不正常的,一旦溧中攻防兩端有所松動,華清山洪暴發一般的進攻沖擊力會把任何球隊給沖垮。
另一側,陸漸同樣留在了場上,陸子豪換下了高岑,換上了替補控衛王志翔,這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換陣,但陸子豪的想法很明确,讓王志翔來接應陸漸,減少球隊在進攻端的失誤,同時讓陸漸更多參與到直接進攻中。
華清附中一個強大之處就在于,他們擁有極爲深厚的闆凳,純替補陣容拉出來都是全國大賽的水平,這和陸子豪多年來的精挑細選有莫大的關系。
王志翔今年高二,身高1米80,是一個控球後衛,他登場後,球隊的控球權就從陸漸轉移到了他身上。去年他還是球隊的首發正牌控衛,陸漸來了以後才變成替補,所以在實力上他絕對是頂尖的,組織能力和攻擊力都很強。
果然,他控球後的第一次進攻,就用擋拆後的突破撕開了溧中的外線防守,吸引溧中防守收縮,接着分球到陸漸手中,陸漸接球假動作突了一下到中路,突然一個手遞手的内傳内,側翼唐生智跟上接球直接上籃得手!
華清附中這球打得不可謂不小,三個人擠到三秒區,對面溧中四個人過來收縮防守,可是隻要給了陸漸機會,他還是能在縫隙中發現那小小的傳球機會,助攻隊友得手。
失球後,溧中後場快速發球,陸源拿到球就開始直接殺向前場!他的速度奇快,蒲紅志還沒準備好,陸源已經一個加速把他過掉了!
華清的球員和陸源在前場展開了追逐戰,陸源左突右閃,連過三名球員直接突到籃下,一步起跳就要上籃!然而一個身體從側後方朝他撲了過來,在空中把他撞開,手打到了他的胳膊上。
“哔哔!”
裁判響哨,陸源被犯規了,而打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陸漸。
陸源落地後,一個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擡頭看了看,陸漸站在他的跟前,手好像微微揚了揚,不過很快又縮了回去,這時白葉跑過來把陸源給拉了起來。
兄弟倆在籃下站在了一起,卻都背對着對方,陸源走上了罰球線,兩罰全中,22:22平,到目前爲止,陸源還沒有運動戰得分,4分全來自于罰球。
王志翔的上場開始慢慢把華清附中的進攻帶活,陸漸的狀态也是慢慢好了起來,不用直接控球,他的失誤大大下降。
但華清并沒有能夠拉開比分,因爲溧中這邊白葉狀态火熱,無論是自己攻還是助攻隊友,白葉就是一個全能機器,一個人硬撐住了溧中的進攻。
34:35,在上半場的最後五分鍾,雙方還是隻有一分之差,這時甘爲止從場邊站了起來,他準備重新登場了。
高靜見狀,拍了拍王友榮的肩,說道:“王友榮,你也準備上場,咬住啊,上半場還有五分鍾了。”
王友榮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脫掉運動服,站到了場邊。
……………………
沃爾特博士下午見過陸源後,晚上就去參加了一個北京地區高校的聚餐,實在盛情難卻,沃爾特隻好出席,整個過程也是心不在焉,時常發呆發愣。
沒有辦法,她的心思都放在了陸源和今天晚上進行的那場吧比賽中,她一面想該如何幫助陸源,彌補自己的錯誤引導引發的不良後果,一面想着那個人今天晚上肯定也在吧,他每年都會在。
聚餐進行到了八點多,本來晚一些還有其他活動,但沃爾特以不勝酒力,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向在座的其他人告辭,接着就叫了一輛出租車前往五棵松體育館。
不過她是沒有票的,今晚這場比賽的票想弄到實在是難于登天,但沃爾特自然有她的辦法。
上了車以後,她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對面才接,對面立刻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哎呀,大小姐,有什麽事打我電話?”語氣裏帶着幾分驚訝,又有幾分殷切。
沃爾特說道:“馮叔叔,我在北京,今天晚上在五棵松有總決賽吧,我現在想去,還有票嗎?”
對面立刻回道:“來來來直接來,要什麽票啊!我馬上去門口接你!”
“不用,您…您别和他說,我到了打您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