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罰命中後,廣師附中反超了3分,最後随着羅永旭絕望的外線三分強投不中,前場籃闆沖搶不下隻能進行犯規,送樊奕澤上罰球線,而樊奕澤沒有給南山中學任何機會,兩次罰球穩穩命中,75:70,大勢已定,廣師附中在四分鍾内完成了13分的逆轉,整個過程不像溧中那樣一波三折,而是幹脆利落,給人的感覺似乎是他們一直領先,而不是落後追分。
比賽結束以後,場上的樊奕澤顯得異常平靜,隻是和教練、隊友擁抱了一下,然後和對手握手緻意,便回了更衣室。畢竟,這隻是八強賽,去年他一樣達到了這個高度,後天的四強賽,才是他真正想要尋求突破的地方。
隻是在那個地方等候他的,不是霸主德明,而是換成了溧城中學。
“好了,結束了,走吧,兩天時間回去好好準備。陸源,走,别吃了!”
高靜招呼大家一起退場,陸源中場休息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包瓜子,看比賽的時候有事沒事就嗑兩個,現在結束了,這家夥還坐在那兒嗑。
陸源收好瓜子,說道:“我媽留給我的瓜子,她說吃瓜子可以讓人集中注意力。”
“這是什麽理論?”
“我也不知道,我記得小時候我媽就教我嗑瓜子的…”
說着,陸源站起身,一路還是嗑個不停,他把瓜子殼都攥在手裏,到了垃圾桶那兒撒了一把進去。
高靜心想,這小陸源的怪癖還真的是不少,一會兒吃冰激淩,一會兒嗑瓜子的,這些破毛病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
回去的路上,大夥兒都是各懷心事,畢竟這場比賽結束以後,南區決賽的對手就出來了,但具體該怎麽打,大家心裏也是沒個數。
夏日的夜晚吹着涼風,高靜邊走心裏邊規劃者明天的訓練,根據今天看到的情況,結合之前的情報,看樣子是有必要進行一些針對性的練習了。
廣師附中和德明還是不太一樣的,德明像個老烏龜,真的是渾身上下沒有什麽破綻,無處下口,最後是七分運氣三分實力淘汰了對手;而廣師附中很強,卻有着明顯的缺陷,那就是他們的内線,可是溧中的内線進攻并不足夠強。
王友榮不用說了,打到今天沒有自主進攻能力,純粹是個防守内線,陳材也是一樣,唯一有進攻能力的是張帆,可是張帆的身高力量,在全國大賽真的不夠看,之前比賽作爲替補,他也隻能蹭分,看今天廣師附中的内線,再不濟也是全國平均水平,張帆上去是讨不了好的。
明明知道對手的弱點,可是卻沒有辦法利用,而自己球隊的強點,剛好也是對手的強點,這怎麽能不讓高靜發愁呢。
雖然一路走來,溧中算得上是逢兇化吉,高靜賽前的準備也更加從容自若,對自己的感覺和額判斷越來越有信心,可是這畢竟是南區決賽啊,過去做夢都不敢想的,再往前走一步,就是全國大賽總決賽了!
回頭看看自己的球員們,他們肯定也有類似的想法吧,從他們滿懷心事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除了陸源,這家夥還在嗑瓜子,不僅自己嗑,還分給曾虹智嗑。
白葉走在高靜側後,心思倒是和高靜一樣,此刻他甚至有些能夠理解樊奕澤——已經走到了南區決賽了,離那扇大門還有一步之遙,卻無法踏進去,那換一個球隊也許是最好的方式。
如果他們也跨不過去呢?
心思比較重的白葉忍不住會想到這個問題,他甩了甩腦袋,盡量讓自己不要多想,多想對打籃球并沒有好處。
“葉子,你吃不吃瓜子!”後面的陸源跟上來,白葉搖了搖頭,他才不吃這種零食。
遭到拒絕的陸源并說什麽,繼續向其他隊友推銷他的瓜子,真不知道許倩走的時候,留給他多少瓜子吃。
每當這個時候,白葉就特别羨慕陸源,羨慕這家夥心思少。可轉念一想,或許這小子心裏,裝的事情比誰都多。
不知道對于後天的比賽,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
第二天一大早,在休息了一天以後,溧中恢複了正式訓練,全隊到廣州體育學院的訓練館進行,昨天晚上想了很久,高靜還是決定,在明天的比賽中,采取相對保守的打法,走一步看一步,到了比賽中再進行調整。
但是上午訓練了一個小時以後,大家進行休息,王友榮就走到高靜身邊,支支吾吾的看上去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
平時訓練,王友榮的話一向很少,教練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讓他蹲在籃下,他不敢出三秒區一步,反正什麽都聽教練的。
不過正是因爲如此,他和教練籃球方面的交流不算多,而高靜看王友榮平時訓練也是挑不出毛病來,加上對他沒有太多要求,所以一直很放心,就是他心态不太好,日常生活和學習的交流更多一些。
高靜看到王友榮支吾的樣子覺得遊戲奇怪,便問道:“怎麽了王友榮,這兩天心情好些沒有,明天的比賽可要放平心态啊。”
高靜以爲王友榮還在爲前兩場比賽的發揮不佳而擔憂,可是王友榮卻說道:“高教練,我…我沒事了…我…我就是想說…想說……”
“想說什麽?你快點說。”
王友榮回頭看了看正在不遠處喝水的白葉,白葉朝他瞪了瞪眼,王友榮忙說道:“那個,高教練,明天的比賽,能不能讓我多打打進攻,我覺得…我覺得我可以打好。”
王友榮說出這番話,使出了極大的勇氣,高靜更是感到吃驚,吃驚的不僅僅是有球員在比賽開始前毛遂自薦,還有就是這個人竟是王友榮。
高靜沒有說好還是不好,而是問道:“王友榮,怎麽突然對自己這麽有信心?明天可是南區決賽啊。”
王友榮抓了抓腦袋,紅着臉說道:“我…我覺得,我覺得我應該給球隊,多做一些貢獻。”
“那你在進攻端行嗎?以前你可是不太會進攻的。”
“我會一點的!會一點…不止一點,反正,我覺得我可以……應該可以。”
王友榮有些語無倫次,看得出來,對教練提這樣的要求本身就是一種挑戰。學校球隊可不是職業球隊,戰術安排從來都是教練說了算,一個學生能做的就是聽從教練安排,教練沒法子了讓你自己幹,你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幹。
可王友榮明顯不是那種“應該擁有自己想發”的球員,可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當然,讓他自己來,他肯定是不敢的,這是白葉讓他這麽做的。而白葉也不是單純的撺掇他,而是結合昨天的比賽,給他認真進行了分析,認爲王友榮能夠在進攻端打好,給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白葉說話,王友榮當然信,但白葉卻不肯去和高靜說,而是要讓王友榮自己去說,他說“如果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在場上又怎麽有勇氣把球打進籃筐裏?”
于是,王友榮才在訓練的間隙找到了高靜,高靜看着王友榮,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吧,待會兒打個隊内對抗賽,看看你的表現,有沒有信心?”
“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