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單名一個源字,哥哥肯定也是單字名,而且肯定是三點水。
三點水的字非常多,到底哪個和源字有聯系,能組成一對呢?
陸源推理了一番,認爲既然自己是“圓”,那哥哥肯定是“方”啦!
三點水,讀音又是方的字,那就是淓字,陸淓,很完美。隻是這個名字有點像女孩子,還挺土,還是自己的名字好。
現在這個女的說自己是白葉的姐姐,陸源的小腦子又轉了起來,他以前就思考過白葉名字的問題。
雖然他從來沒有問過白葉的家庭情況,但在心裏給白葉設計過,如果他有哥哥,肯定叫白樹,樹葉樹葉嘛。
不過白樹這個名字不太好聽,還是有姐姐好,姐姐就叫白花,再有個弟弟,那就叫白果,花,葉,果,齊活兒。
沒想到,白葉竟然真的有個姐姐,那正好,他姐姐就是白花了。
“你是白花?”陸源這句話是脫口而出,因爲在他的心裏,白葉的姐姐就是白花,他也沒問問這是人家親姐,還是表姐什麽的。
白朵當然是白葉的親姐姐,可聽到陸源喊她“白花”,她瞬間震驚了,緊接着而來的就是狂怒。
因爲從小到大,白朵最讨厭的就是别人不叫她本名,而是給她取個小名“白花”,甚至“小白花”,一個土,一個不吉利。
當年在學校,她沒少因爲這個稱呼和男孩子打架。
等她開始打籃球,打得整個學校沒有男生是她對手的時候,再沒人敢叫她白花或者小白花。
如今她功成名就,在一些同學聚會上,都沒有人敢這麽喊她,現在基本上沒有人知道她這個小名了,除了家裏人。
“是葉子告訴他的?”
白朵的腦子裏第一個閃過白葉,可是想想白葉這小子,絕對不敢在朋友面前說姐姐最讨厭的小名。
于是,白朵遏制住了内心的怒氣,看了看陸源,說道:“我不是白花,開門,讓我進去。”
陸源一聽,皺着眉說道:“你不是白花?那你就不是白葉的姐姐喽。”
陸源此時腦子裏是這麽想的,既然這人不叫白花,那她可能是白葉的表姐,或者白葉的親姐姐就是不叫白花。
可是他嘴巴不聽使喚,腦子裏的想法一時間用語言表達不出來,就說了這麽一句話。
這下,白朵坐實了,肯定是白葉這小子,把自己的小名洩漏出去的!
白朵說道:“你先開門,白葉什麽時候回來,我在這裏等他。”
“我也不知道他幹嘛去了,應該快了吧,我們下午還要去看比賽呢。”
“看什麽比賽,現在都四點多了。”
聽白朵這麽一說,陸源掏出手機一看,竟然四點鍾了!比賽應該都結束了!
“完了完了!比賽都要結束了,換衣服換衣服。”
陸源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跑回房裏,匆匆忙忙穿上外套,把門鏈子放下,打開門就要走。
臨走時,陸源對白朵說道:“額白…白葉的姐姐,我去體育館看看比賽結束了沒有,你在這兒稍微等一會兒啊。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白葉的姐姐,你也不叫白花…反正你先在門口等等吧,我們應該很快就回來的,再見。”
說完,陸源一溜煙地跑了,錯過了比賽對他來說,比掉了五十塊錢還難受,隻有掉了一百塊錢能相提并論。
留下白朵站在房間門口,一肚子的氣沒處撒,白朵第一次被人連着喊自己不喜歡的小名,到頭來,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
白朵在房門口等了五分鍾,然後看到走廊的另一頭,高靜帶着溧中全隊過來了,看樣子比賽結束,他們回酒店了。
高靜也看到了站在走廊裏的白朵,一眼就認出了她,趕忙跑上前,驚喜地說道:“白老師!你怎麽在這兒!”
白朵當年的确在美國指導過高靜,所以高靜一直稱呼白朵爲白老師。
白朵看到高靜并不訝異,笑了笑說道:“我來看看你們比賽啊,你們最近表現不錯啊,都連赢兩場了。”
高靜有些不好意思,又問白朵怎麽知道他們住在這一層,這時候白葉走了上來,對白朵喊道:“姐姐。”
高靜和整球隊中的人都震驚了,他們沒想到,隊中的白葉,竟然就是國内大名鼎鼎的籃球女王,在WNBA号稱“亞洲女巫”的白朵的弟弟!
“白葉是白老師的弟弟?”高靜瞪大了眼睛驚訝道。
高靜雖然知道白葉的背景肯定不簡單,梁教授就曾經提醒過他,從白葉平時的生活習慣也能看出來。
但高靜還是沒想到白葉會是白朵的弟弟,因爲她覺得,如果白朵弟弟打球的話,肯定會去美國,最起碼也應該留在北京。
溧中的其他球員當然也都萬分吃驚,凡是熱愛籃球的人,除了陸源這種,沒有不知道白朵朵。雖然她是女運動員,商業價值和男運動員不可同日而語,但在籃球圈的地位,是相當之高,是活生生的傳奇。
而白葉這個和他們朝夕相處,一起學習,打球的人,竟然是女籃傳奇的弟弟!
大夥兒連掏出小本本讓白朵簽名都忘記了,隻剩下面面相觑,無法置信。
曾虹智還輕輕戳了戳白葉,嘴裏嘟囔道:“是真的人啊。”
白朵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驚訝,說道:“好了,各位今天比賽辛苦了,晚上請大夥吃個飯吧,感謝大夥對我弟弟的關照。白葉,開門,我有點事要和你商量。”
大夥聽白朵說晚上要請吃飯,都興奮了起來,可以拍照吹牛皮了。
至于原本讓陸源晚上請吃晚飯的事,大夥都抛諸腦後了,陸源就這麽又逃過一劫。
而白葉見姐姐讓自己開門,有些奇怪陸源這小子去哪兒了,不在房裏,也沒去球館看球,難道出去玩了?
他用房卡打開了門,陸源果然不在房裏,白朵進了房間,其他球員都先各自回去了。
白朵把東西放下,找了張沙發坐下來,翹起大腿,雙手抱胸,剛剛在門口的笑容可掬已經不見了,一下沉了下來,盯着白葉,把白葉看得渾身發毛。
白葉知道,姐姐一旦做出這樣的姿态,自己肯定要倒黴了。
“姐?”白葉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剛剛你教練和隊友都在,我給你面子,現在你給我過來。”
白朵指了指白葉,白葉像個小雞子似得,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就乖乖走到白朵跟前。
籃球隊的隊友要是看到白葉這個樣子,肯定比剛才還要吃驚,平日裏高冷傲慢的白葉,在姐姐面前竟是這副慫樣。
“和你住一個房間的是不是你朋友?”白朵問道。
白葉不知道,姐姐爲什麽會問這個,點點頭回道:“是,隊友。”
“和他關系好不好?”
“好。”
“有沒有和他說過什麽不該說的。”
這個問題可把白葉給難倒了,什麽叫該說,什麽叫不該說?
如果換一個人問這個問題,白葉肯定直接問是怎麽回事,可面前是他的姐姐,從小到大,白葉隻怕姐姐一個人。
于是白葉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認個錯再說,便說道:“好像,說了吧。”
但白葉忘了,面對姐姐,不是什麽錯都能認的。
“把耳朵給我伸過來。”
“啊?”
……………………
陸源出了酒店以後,找了輛共享單車直接朝體育館騎去,結果和從另一頭繞過來的隊友錯過了。
等陸源到達方正體育館等時候,發現工作人員已經在清掃場館了,比賽已經結束了。
陸源跑進球館裏,看了看計分牌,上面的信息還留在,徐彙模範中學戰勝了南京九中,那後天和徐彙模範的比賽,就是小組出線權的争奪戰了。
這必然是一場惡戰,陸源看着空蕩蕩的球館,想象着後天将在這裏進行的決戰。
“陸源!”
這時,有人在背後喊了他一聲,陸源回頭一看,竟然見到了一個萬萬沒想到的人——張玉。
就是之前明光中學的那個替補中鋒,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他。
“章魚!”
陸源脫口道,因爲張玉的微信名就叫章魚。
張玉跑上前,看了看陸源,說道:“好久不見啊,陸源。”
陸源點點頭,說道:“是好久不見,你是不是離開明光了?”
張玉本來還想和陸源寒暄兩句,結果這小子開門見山,直接戳到核心問題上了。
張玉隻好說道:“是啊,去年剛離開的,到合肥去讀書了。”
“果然,不會是去那個什麽……什麽……投籃機學校?”
陸源想起那天在豐樂遊戲廳遇到的投籃機達人,就是安徽合肥一個高中的,非常離開,可他記不起來了。
“什麽投籃機高中,是八一高中,八一。”
張玉回道,他果然去了八一高中,那次喬信到溧城來的确是帶了目的的,肯定不止他一個人。
“你們學校也來參加華東區大賽嘛?”陸源問道。
“當然啦,我們學校和你們一樣,連勝兩場了!”
“我怎麽沒看到你?”
“開幕式人太多了啊,我也沒看到你。”
“不,我說論壇戰報怎麽沒看到你。”
“我…我是替補…”
“替補啊,八一幹嘛挖個替補過去?奇怪……”
張玉已經想一把掐死陸源了,他咬着牙忍住了,說道:“你們學校的啦啦隊,可是在我們的場館表演,給我們加油哦!特别是那個領舞的,長得真好看。”
張玉這是說賈雨萌,溧中啦啦隊正好被分配到了第四小組的場館。
“哦,你說小萌啊,我昨天和她一起逛街的,吃了頓飯,買了個音樂盒給她,嗯,好像還牽了手吧,田子坊人太多了,會走丢啊!”
張玉終于不說話了,他知道,多說了都是淚。
這時,陸源突然亮着眼睛對張玉問道:“喂,張玉,你們學校球隊是不是有個喬信啊?”
“是啊,你認識他啊?”
“算認識吧,他打球厲不厲害?”
“當然厲害啊。”
“有多厲害?”
“反正我一對一根本防不住他,大夥兒都叫他單打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