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葉則在校醫的陪同下去了醫務室,雖然頭上的傷口已經現場處理完畢,不過校醫建議白葉到醫務室休息休息,看看有沒有頭暈等症狀出現,如果嚴重需要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醫務室位于一樓物資倉庫對面,房間不大,不過非常幹淨整潔,校醫是一個年輕的女醫生,叫陳潔茹,以前在市裏的醫院工作。後來覺得醫院工作太辛苦,又危險,便考進學校做了校醫。
“來,給你測個血壓。”到了醫務室以後,陳潔茹拿出血壓測量儀,照例要給白葉進行簡單檢查。
“不用,我沒事。”白葉拒絕了檢查,往凳子上一坐,開始閉目養神。
“不行,檢查一定要做!”
陳潔茹很堅持,她從沒有因爲自己是校醫而放棄自己的醫護準則。
說着陳潔茹上前一把拉住白葉的胳膊,把電子血壓器三下五除二綁在了白葉的胳膊上。白葉想把手抽回來,但陳潔茹緊緊握住了白葉的手不讓他抽走。
陳潔茹的手很冰,就好像身上的白大褂一般,白葉力氣肯定比她大,但他還是放棄了掙紮,乖乖讓陳潔茹測血壓,因爲陳潔茹的眼神很堅定。
陳潔茹就這樣一直握着白葉的手,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雖然白葉很帥,可是在她眼裏隻是個小孩子。
倒是白葉,被陳潔茹冰涼的手握着有些臉紅,說道:“你放手吧,我量還不行麽。”
可陳潔茹還是沒有放手,反而端起白葉的手看了起來。
“喂,我可以告你性騷擾的。”
陳潔茹白了白葉一眼,說道:“小小年紀,知道什麽是性騷擾?我隻是看你的手有些奇怪,你才十幾歲,骨節怎麽這麽硬,還有這個手指受過傷吧?”
陳潔茹指的是白葉的右手食指,骨頭有輕微的彎曲,看上去比别的手指要稍微粗一些。【零↑九△小↓說△網】
白葉突然抽回了手,把胳膊上的血壓儀拿了下來,說道:“已經量好了,你看看吧。”
陳潔茹看了一下血壓儀,一切正常,問道:“你這手是打籃球打的嗎?”
白葉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看起來并不想回答陳潔茹的問題。
陳潔茹輕笑了一聲,說道:“聽說你是北京來的?一個北京孩子跑到溧城來上高中,真不知道想的什麽。不過,我以前也是在北京上學,後來還不是回到了溧城。”
白葉睜開眼,問道:“上大學?”
陳潔茹點了點頭,把血壓儀收好,說道:“嗯,北醫大。”
白葉沒想到,一個北醫大的畢業生,竟然跑到一個高中裏來當校醫,這小小的溧城中學還真是卧虎藏龍。
似乎看出了白葉的疑問,陳潔茹繼續說道:“我本來是在南京一家大醫院工作的,在骨科,後來有一次,我的主任被他的一個病人用刀砍死了,正好那時候我自己也發生了一點事,就離開了醫院,到這裏做個校醫。”
“爲什麽要砍醫生?”
“那個病人本來要截肢,主任沒有,給他治好了,不過瘸了,他覺得醫生沒盡力……”
“爲什麽和我說這些,我隻是個孩子。”
白葉的話讓陳潔茹噗嗤一笑,她站起身說道:“因爲我以前喜歡的人很愛打籃球,他的手和你很像,不過好像沒你這麽…這麽嚴重。”
白葉的手的确不像一個高中生,這是他無數個日夜苦練投籃的結果,而食指因爲受過傷,所以才改用中指、無名指進行發力。
白葉也站起身,說道:“我感覺沒問題了,我先回去了。”
陳潔茹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坐下,觀察期還沒過。”
白葉又看到了陳潔茹堅定的眼神,還是坐了下來。
……………………
整個晚自習,陸源都有些心神不甯,不僅爲白葉腦袋上的傷擔心,心裏還有些奇怪,白葉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被孫悠悠給打了。
白葉身高193,個子高,反應卻不慢,陸源心想,自己183的個子想要沖上去給白葉一瓶子可不是那麽容易的。白葉能躲過去不說,搞不好還會用自己的大長胳膊來一拳頭,讓襲擊他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隻要白葉沒大問題,現在這種情況倒是不錯,孫悠悠吃了處分,被籃球隊留隊查看,短時間内是沒法參加球隊訓練了,搞不好還會被開除。
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少了這麽個讨厭鬼,陸源可以更加專心地投入到訓練和學習中去。
陸源心裏還在想着孫悠悠打白葉的事,葛懿明做完英語作業湊了上來,這裏還有一個讨厭鬼呢。
“喂,小源源,那個信,你送了沒有?”
葛懿明又提到了送信的事,陸源一邊把自己的筆袋收起來,一邊說道:“應該送了。”
“什麽叫應該送了?”
“我托人幫我帶過去的。”
“你怎麽能托人呢?你要親手把信送到啊!”
葛懿明又急了起來,滿桌子找筆袋要撞死在上面,結果發現陸源已經把筆袋收起來了。
陸源見葛懿明這幅死樣,說道:“哎呀好了好了,待會兒我幫你問問,你煩死了。”
對葛懿明的行爲他實在是無法理解,親自去送難道不好麽,還能見見人家女孩子。
文藝青少年的世界,陸源真的不懂。
下了課以後,在葛懿明幽怨眼神的催促下,陸源出了教室,來到22班門口,朝裏面看了看,對坐在窗邊的學生說道:“同學,我找一下林思凡。”
過了一小會兒,林思凡從教室裏走了出來,見到陸源問道:“有什麽事嗎?”
陸源剛想說話,發現22班一群人正趴在窗台朝這裏看,看來不管是普通班還是素質班,高中的孩子都是一樣,愛起哄。
陸源說道:“我就來問問你,那個,信你送過去沒有?”
林思凡皺了皺眉,說道:“這麽在意,你還怕我偷偷扔掉啊。”
陸源點了點頭,說道:“對的。”
這話噎地林思凡嘟起了嘴,氣的心想,早知道就把信給扔了,這麽關心,還說是幫同桌送的。
嘴上卻說道:“沒扔!不信我把周君露喊出來,再說,你幹嘛不直接微信問人家。”
林思凡這麽一說,陸源也覺得奇怪,自己明明可以微信問,或者找周君露問,再不行用QQ問林思凡也行啊,爲什麽非要過來當面問呢?
“難道我也變成文藝青少年了?”陸源心裏嘀咕。
見陸源皺着眉頭不說話,林思凡問道:“那個,晚上能一起回去嗎?我家比較遠,一個人騎車…”
陸源搖了搖頭,說道:“不能。”
因爲他要陪賈雨萌一起回去,今天賈雨萌回奶奶家,兩人順路。
林思凡徹底沒話說了,氣鼓鼓地和陸源說了聲再見,轉身回了教室。
陸源抓了抓腦袋,不明白女孩子怎麽就這麽容易生氣。
……………………
下了晚自習,陸源到了車庫,賈雨萌已經在等他了。
一見到陸源,賈雨萌上前問道:“陸源,你們籃球隊到底出什麽事了?”
下午警察進體育館的事早就傳遍了全校,一時間議論紛紛,有說籃球隊打死人的,有說籃球隊隊員爲了女教練鬥毆的,有說籃球隊三個男生互相CP争風吃醋最後決裂的,總之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言都有。
陸源說道:“那個視頻你看到了嗎?”
賈雨萌點了點頭,夜晚的燈光下,陸源看到賈雨萌微微有些臉紅。
陸源接着說道:“孫悠悠懷疑那個視頻是白葉拍的,然後就在更衣室裏把白葉打了,用玻璃瓶把白葉的腦袋砸破了。”
賈雨萌一聽白葉腦袋給人砸破了,一臉不敢置信,她的想法和陸源一樣,從來沒想過有人能打白葉,白葉不打人就算不錯了。
“那後來呢?”
“後來白葉去了醫務室,孫悠悠好像要吃處分了。”
“這個孫悠悠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
“聽一個學姐說的,他以前經常到我們舞蹈隊來!”
賈雨萌在舞蹈隊,每周三、周五最後一節課都要訓練,所以今天下午賈雨萌才不知道籃球隊發生了什麽。
“他去舞蹈隊幹嘛?”
“能幹嘛,看美女呗,舞蹈隊有個學姐可好看了,孫悠悠以前一直在追她。”
“這樣啊……怪不得他會那樣。”
“什麽那樣啊?”
“就是視頻裏那樣啊!”說着陸源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陸源,你也是個臭流氓!”
“…………”
兩人這樣在路上邊騎邊聊天,不知不覺到了要分手的地方,賈雨萌停下車,問道:“陸源,我送你的那雙鞋,穿得不錯吧?”
一聽賈雨萌問鞋的事,陸源有些慌張,忙說道:“不錯不錯,挺好的,挺好的。”
賈雨萌眼睛一瞪,說道:“有沒有說謊?”
“沒有沒有!”陸源忙擺手道。
賈雨萌對陸源的回答很滿意,然後她咬了咬嘴唇,表情有些猶豫地問道:“陸源,你…你有沒有那樣過?”
“啊?”
陸源一呆,而賈雨萌已經騎着車跑掉了,前方還傳來她咯咯地笑聲,這才想明白這話裏的意思,不禁燒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