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奉了李治的密旨來調查自己和武瞾的事情麽,爲什麽在得到王昭儀和鄭才人的口供後,反而要殺了這兩人?
這不就是滅口的意思。
這絕對不可能是李治的意思,那麽李啓才究竟是爲誰辦事?
李扶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武士彟!
武瞾的父親,荊州都督武士彟。
這個人雖然不在長安,但應該也有一點能量,況且如果這件事能隐瞞下去,李啓才也能得到巨大的好處——如果武瞾最後真的成了李治的寵妃,李啓才出身隴西李氏,完全有可能成爲朝堂新貴。
武瞾在沒登基之前,就算要滅口,也很難動得了隴西李氏。
想到這不由得松了口氣。
果然呢……自己小看了武瞾,這個女人啊,不愧是未來的大周女帝。
若是沒有穿越者,将沒人能阻擋她走向帝位。
甚至于現在有穿越者,就算沒有自己的幫助,武瞾也很可能能夠打敗穿越者,曆史最強女人,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
刑部着手調查王嘉之死。
但因爲有李啓才從中作梗,進度并不算順利。
而且不知道爲什麽,根據各種線索調查下去,發現竟然偏離了感業寺,兇手都指向某種謀财害命的亡命之徒,這讓五姓七族大爲光火。
同時越發感到驚心。
大家都不是傻子——這些線索怎麽來的心知肚明,很可能是皇宮裏那位陛下讓人搞的鬼。
因此越發驚悚善甯大師的身份了。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尼,能夠讓陛下在如此繁忙之中,花費如此巨大的精力和時間來爲她擋開五姓七族的暗箭?
李啓才沒有說錯。
第二日,感業寺又死人了,王昭儀和鄭才人兩個人死在同一間禅房裏,王昭儀用剪刀戳開了鄭才人的胸口,鄭才人用凳子砸破了王昭儀的頭顱。
似乎是同歸于盡。
李扶搖在現場看了一眼,忍不住暗歎了口氣,李啓才手中的能量有點強大啊。
這個現場僞裝得毫無破綻可言。
若是尋常案件,恐怕就會被官府定爲兩人鬥毆緻死的結論——現場的所有一切,都毫無破綻可言,仿佛就是兩個女人打架然後同歸于盡。
真相當然不是這樣。
這個案子很快驚動了盧承慶等人,長安官府那邊的人被趕走,由刑部接手,隻不過盧承慶等人剛到現場不到一刻鍾,大理寺和宗正寺同時來人。
說死的既然是先皇遺孀,此案交由宗正寺和大理寺同辦。
大理寺還好說,五姓七族可以插手,但是宗正寺卻是五姓七族無法插手的地方,面對這種局面,盧承慶和王德真等四人暗暗驚心。
這個案子一旦交給了宗正寺和大理寺,王昭儀和鄭才人之死永遠别想知道真相。
而這兩人的死,很可能和李扶搖、武瞾有關系,摸查下去,極有可能牽連到善甯……如此,盧承慶等人當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王德真和鄭克禮更是恚怒至極。
死的是王家和鄭家的人,有人打算滅口的同時再殺雞儆猴,可太原王氏和荥陽鄭氏會怕?
果斷配合盧承慶和崔知溫兩人,四個人和宗正寺、大理寺的人争執了起來,就此命案的審理權鬧得不可開交,誰都不願意後退一步。
最後,甚至鬧到了皇宮裏去,至于結果如何,等陛下聖裁。
案發現場,雙方都做了大量的記錄和調查。
李扶搖樂于見到他們狗咬狗……李啓才倒是淡定的很,有事沒事就來找李扶搖喝茶,偶爾時候也會套話,但大多時候都在暗示李扶搖。
禍從口出。
以他的意思,要不是忌憚李扶搖了得,恐怕也被殺了滅口。
李扶搖對此呵呵一笑了之。
因爲王昭儀、鄭才人之死案件的審理權,刑部和大理寺、宗正寺鬧得不可開交,陛下李治詭異的保持沉默,似乎想讓他們先争着。
具體怎麽處理,他也一直沒下旨意。
朝堂那邊暫無消息,善甯去了太原還沒有音信,李扶搖樂得逍遙自在了幾日。
但是……
武瞾不是個安分的主。
如今朝堂上鬧得不可開交,感業寺卻風平浪靜的很。
那些個莺莺燕燕都是後宮裏混過的主,哪會沒有眼力見,王昭儀和鄭才人與那位李啓才密談過一番之後,第二日就橫死。
大家怎麽不知道這裏面的貓膩。
王昭儀出身太原王氏,是當今王皇後的小姑,鄭才人出自荥陽鄭氏,都是五姓七族的人,連這種門閥世家的人說了武瞾和李監寺的事情都被滅口了,尤其是王昭儀,可是當今王皇後的小姑啊……
其他人誰還敢亂說話?
在局勢沒有徹底明朗之前,感業寺再無人敢議論武瞾和李扶搖之間的事情。
況且李扶搖就是感業寺監寺,而那個暫代住持的清月,一看就是和李扶搖穿一條褲子的,沒人願意再冒險了。
風平雨靜意味着無聊。
李扶搖是有些無聊,不過還好,早已習慣。
但有人不敢寂寞啊。
尤其是女人。
還是食髓知味的老女人。
武瞾恰好就是,二十四歲了,别的女人這個時候兒子都幾歲了,武瞾才第一次領略到男人的美好之處,尤其是這個男人在床笫之間的能力和技巧還不輸西門大官人多少,焉能沒有點留戀。
武瞾知道有她和李扶搖的流言流語。
但她也有絕對的自信可以解決所有問題——況且她一直覺得,李扶搖是個可用之才,爲了将來,可以牢牢的将他掌控在手裏。
這樣的情況下,咱們的武才人頂風作案了。
是以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李扶搖看着坐在自己床頭邊的武瞾哭笑不得,“你想死麽,都這個時候了還來找我,被李啓才發現咱倆都得完蛋!”
武瞾呵呵笑了起來,很有些自得,“你以爲王昭儀和鄭才人是怎麽死的,放心吧,我武家并沒有你想的那麽弱,縱然不如五姓七族,但畢竟也是開國功臣之家。”
雖然猜到了,但從武瞾口中得到證實,李扶搖還是有些吃驚。
李啓才真被武士彟收買了!
這位荊州都督爲了女兒還真是豁出去了。
“那你來幹什麽?”
武瞾媚眼如絲,小手兒撫摩着李扶搖的胸口,“你說呢。”
話語多妩媚。
眼裏多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