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早就從李扶搖那拿了太多好處,今天來之前,李扶搖又給了她一百貫,絕對是一筆巨款了。
此刻立即死死抓住武大郎。
潘金蓮立即上前,掰開武大郎的嘴,死死的往裏面灌藥。
可憐武大郎雖然反抗,但終究有内傷,這兩天連水都沒怎麽喝着,哪有力氣掙脫這兩個女人的桎梏,咕嘟嘟一碗藥灌下去,差點沒嗆死。
灌完藥後,王婆立即将武大郎往床上一掼,小聲的道:“金蓮小娘子,成了。”
潘金蓮冷笑了一聲,“那我們等着。”
武大郎幾乎昏過去,聞言哪能不知潘金蓮她們的意圖,驚恐的睜大雙眼,“你們,你們……想毒死我嗎?”
潘金蓮笑而無聲。
狠毒如蛇。
王婆子扭過了頭,看向窗外萬家燈火。
武大郎心中驚恐,忽然間有了力氣,翻身就要爬起來逃離這兩個魔鬼,卻不料潘金蓮眼疾手快,倏然間沖過來把武大郎壓在床上:“王婆,快來幫忙,捂住他嘴巴!”
王婆也是大驚,要是被武大郎跑到大街上一鬧,這事就要被揭穿,到時候自己肯定死定了。
慌不疊沖過來,一把抓住枕巾捂住武大郎。
兩個女人心狠,武大郎雖然想掙紮,無奈沒有體力,況且藥性慢慢再發作,很快就沒了聲息,潘金蓮急聲道:“别捂死他了!”
王婆趕緊松手。
解開面巾後一看,武大郎已經氣息奄奄。
旋即沒過多久,耳鼻喉開始沁出鮮血,氣若遊絲,堅持了半刻鍾,兩腳一伸,徹底走了。
潘金蓮長出了口氣,絲毫沒有殺人的恐懼感。
王婆倒是有些驚惶,對此潘金蓮很有些不屑,哂笑道:“王婆,你去找仵作何九叔來,畢竟死了個人,仵作還是要來做個證明的。”
大官人已經交代過,仵作何九叔被收買,絕對不會驗出武大郎死于劇毒。
王婆子趕忙去了。
潘金蓮從樓下取了水,又找來方帕,把武大郎面目上的鮮血擦到一幹二淨,這才放心起來,然後去樓下找人幫忙來了。
……
……
房頂上,李扶搖匍匐在瓦面上,對身旁的人輕聲道:“看見了吧,最毒婦人心,這個潘金蓮真不值得你幫助,她又不是虞姬和孟姜——”
聲音曳然而止。
因爲身旁的人兒啊,匍匐在瓦面上,那雪白的胸脯和幽深的溝壑,觸不及防的撞入眼簾。
白色衣衫的人是瘋女人寸心。
此刻一臉惱恨,“還不是被你挑撥的,潘金蓮本性并不壞!”
李扶搖無語。
瘋女人卻倏然發現李扶搖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胸口,頓時羞怒起來,“再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李扶搖慌忙捂住她嘴巴,“你作死啊,怕被人聽不見?”
瘋女人一巴掌排開李扶搖的手,“被想趁機吃老娘豆腐,老娘又不是潘金蓮孟姜女之流,滾蛋,小心我閹割了你!”
李扶搖略感尴尬。
其實真不是有意要吃她豆腐,隻不過無意之中,一隻手捂她的嘴,一隻手習慣性從她肩膀上樓了過去而已——都是正常反應。
沉聲道:“後面的事情叫交給你了。”
先轉移她注意力再說。
瘋女人冷哼了一聲,“就算潘金蓮不值得我幫助,我也沒義務幫你,我也不負責維修曆史,你還是該幹嘛幹嘛,這種事我才不做。”
李扶搖就知道她會這樣,低聲說了一件事。
瘋女人聽完之後瞠目結舌,“真的?”
李扶搖點頭,“我還能騙你不成,等武松回來後,事情就會水落石出,你今天幫助了我,馬嵬坡我可以還你人情,讓你帶走楊玉環這個可憐的女人,何如?或者三國的時候,讓你給貂蟬找一個好歸宿,就當是交易了。”
瘋女人猶豫了下,“這倒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你是怎麽發現的,我都沒有任何感覺啊。”
李扶搖頓時一臉尴尬,這種事不好說。
尤其瘋女人還是個女人,看樣子也是個臉皮子不怎麽厚的女人,自己要是說出來,她怕是要暴走,而且會更加看不起自己。
忽悠道:“反正這件事我發現了,你也别管我爲什麽知道,我有我的辦法。”
瘋女人果然沒多想,“滾吧!”
李扶搖立即走了。
沒過多久,仵作何九叔跟着王婆匆匆趕來,進房看見武大郎的屍體,也不摸聞看檢查,隻是看了看面相,心裏一驚,旋即想起西門大官人對自己說過的話,隻好道:“正常死亡,我會記錄在案,武家小娘子某要傷心過度,準備後事罷,早日入土爲安。”
早日入土爲安上加重語氣,在提醒潘金蓮。
作爲一個仵作,焉能看不見武大郎牙齒、耳洞和眼眶裏的血,一看就是中劇毒而死,可惜自己惹不起西門大官人,隻好昧良心。
但是潘金蓮哪裏有傷心的意思。
送走了仵作何九叔,王坡子恰好買了些喪事用品回來,又找了兩個男子來幫忙把武大的屍首擡到院子裏,取了塊門闆,将屍首放了上去。
這就準備開始守靈了,又去請了道士過來算日子——走個過場,無論怎麽算,肯定都是要明日下葬的。
但是半夜時分,昏昏欲睡的潘金蓮倏然聽見一些詭異的聲音,終究是個女人,在這燭火搖曳的陰森氣氛下有些驚恐,慌忙拉了拉王婆,“王婆,你聽聽是不是有什麽聲音?”
王婆睜開眼,“沒有啊,小娘子不要自己吓自己。”
潘金蓮松了口氣。
卻倏然間驚呆在那裏——門闆上的武大郎屍體倏然間坐了起來,扭過頭看着潘金蓮和王婆,面目猙獰,喉結滾了滾,卻沒說出一個字來。
潘金蓮吓得口瞪目呆。
王婆終究是個老婆子,膽氣要大一些,一聲鬼哭狼嚎在黑夜裏炸起:“詐屍了啊!”
一把拉起潘金蓮就跑。
隻是在跑出門口時跌了一跤,回首看去,發現武大郎真在笑着看向兩人,耳畔忽有微風來,仿佛有一道白影一閃而過。
渾身冰涼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王婆和潘金蓮愉快的暈了過去。
後院裏,一道白影掠過,微風拂了拂。
武大郎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