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王子這麽個身份卻是他無法逾越的鴻溝,那怕你在優秀,在能幹,在有才華,那怕你的品行無可挑剔,都比不上一個傻王子,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無奈,無奈的楊毅隻能是灰溜溜的回家,連出去閑逛的心思都沒有了,就等待攢夠六千個金币,趕緊進了爵位回洛克郡。
剩下的日子平淡無奇,不管是誰來請,楊毅都堅決不出門,而他引起的風潮也漸漸在消退,豆腐仍然有人再買,每天都賣光,卻沒有人哄搶了,幸運的是,楊毅也湊夠了六千個金币,這些日子實在是有夠無聊的,值得一提的是托爾斯背着他的老母親來了,證明他們兄弟的确是爲了給母親治病,才不得不铤而走險去行騙。
楊毅把怎麽做豆腐教給了托爾斯兄弟倆,等他們走了之後,豆腐店依然能開張,掙來的錢三七開,兄弟倆三成,剩下的七成該怎麽給楊毅送到洛克郡,暫時還沒有什麽好辦法,實在不行就隻能托商隊花大價錢送回去,豆腐店的火爆即使是平淡下來了,每天的收入也不個小數,能有三成收入,兄弟倆就很知足了,畢竟不用冒險就能掙錢,兄弟倆很是感激楊毅,也盡心盡力做事。
福曼帶着湊夠了的金币又去見了一次文書官,第二天就有回信了,說是三天後皇帝會給一第批騎士進爵,其中就有楊毅,楊毅也終于精神了點,費了這麽大的勁,終于是能順利進爵了,他甚至開始讓福曼,安德烈和格雷特開始收拾東西。
隻要進爵完就離開漢諾威城,楊毅實在不想在這束手束腳的鬼地方繼續待下去了,三天後,楊毅收拾妥當,去接受威廉皇帝的冊封,一大早就出門,早早來到皇宮。
奧斯曼帝國的皇宮叫做金花皇宮,果然是氣派輝煌,有點白金漢宮的模樣,門口站着衣衫華麗的衛兵。皇宮之大,超出了楊毅的想象,之前那些城堡跟奧斯曼帝國的皇宮比起來,簡直就是土鼈,門口的衛兵檢查了楊毅的身份之後,有侍從帶着他直奔受爵的地點,皇宮内一個小小的廣場,廣場上,已經站着四個騎士了。
四個騎士年紀都不小了,有一個甚至看上去都快五十多了,激動的在風中淩亂,剩下的三個卻是面無表情,顯然這一次受爵并不是那麽愉快,楊毅的到來,引起了三位老兄的側目,沒法不側目,楊毅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爲太過轟動了些,而且還快速的用一種叫豆腐的食物,賺到了進爵的錢。
對于這四位騎士來說,楊毅簡直創造了一個奇迹,來到漢諾威城才一個多月就進爵的騎士,不敢說前無來者,起碼在他們這種沒什麽後台的騎士來說,已經是個奇迹了,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楊毅還如此的年輕,真是個黑眼睛黑頭發的東方人。
在四位同病相憐的騎士注目下,楊毅老實的站到一邊,小聲朝四個人打了個招呼:“四位尊敬的騎士,你們好啊。”
進爵是很嚴肅的場合,說是嚴肅,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國王沒來之前,隻要不是大聲喧嘩,也沒人來管他們,實在是因爲騎士進男爵這種小事讓人提不起精神來,要不是第一代皇帝定下的規章,甚至皇帝都懶得來。
“你好啊,神龍騎士,沒想到你這麽年輕。”
其它的三個騎士隻是朝楊毅點點頭,并沒有答話,倒是楊毅身邊那個歲數比較大的騎士小聲跟楊毅聊了起來,楊毅低着頭跟老騎士客氣了幾句,小聲問道:“什麽時候能開始進爵啊?”
“根據傳統,還得再等一個小時,這是讓受爵的我們感覺爵位的尊貴,意思是輕易得到的會不珍惜,也是皇家施展威嚴的一種方式,等着吧,進爵就是煎熬,哎,我是前年到的漢諾威城,帶夠了金币,可是到了一打聽,漲價了,又親自回去取錢,前後折騰了兩次才輪到我,還是你運氣好,剛來就能進上男爵……”
楊毅能說什麽呢?他也很不容易啊,爲了進爵,又是磨豆腐又是請客的,每一個金币都是來之不易,但是跟旁邊的老騎士比,他的确已經很幸運了,老騎士的話引起了共鳴,中間的騎士探着腦袋,歎息了聲,小聲道:“爲了進爵,我拼死拼活的幹掉了王國内最大團夥的強盜,身上光劍傷就留下了七處,才得到舉薦,可是沒錢,又是借又是搶的,五年才進上個男爵。”
“諸位知足吧,我知道一位騎士爲了進爵,第一次沒進爵成,回到領地橫征暴斂,恨不得土地都扒下一層皮,領地内的平民實在是受不了,幹脆造反,幹掉了他們的騎士老爺……”
“還有比這慘的,一個騎士帶着金币來到漢諾威城,錢也交了,可是事情沒辦成,等了幾年回到領地,發現領地已經成了别人的了……”
“這還隻是進男爵,要是男爵進子爵,子爵進伯爵,那簡直就是扒皮,咱們幾個都算是幸運的,終于進爵了,爵位可以傳給後代,至于子爵,伯爵,就不要想了……”
五個即将成爲子爵老爺的騎士,小聲議論着,話裏話外都透露出那麽多的無奈和怨氣,楊毅也忍不住歎息,沒來漢諾威城之前,他也想不到帝國能腐敗到如此地步,看着眼前金碧輝煌的皇宮,裏面卻隐藏着那麽多的污垢。
奧斯曼帝國看似強大,繁榮的背後卻又處處透露出虛弱,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現在這個世界,對于人們來說,激情和動力永遠離不開四個字,升官,發财,可是在帝國升官要散财,散财都不一定能升官,當帝國真正有難的時候,會有誰來挺身而出爲帝國而戰?靠這些屈辱的騎士嗎?
楊毅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中國的一個朝代,一個号稱強大,富裕到無與倫比的朝代,最後卻在金兵的鐵蹄下滅國,跟現在的奧斯曼帝國何其相似,楊毅低垂着頭想心事,剩下的四個騎士小聲抱怨了會,覺得一點意義都沒有,不在說話。
沉默中,楊毅站的有些腰酸腿疼,果然是等待了一個小時,才聽見一個宮廷侍衛大聲喊道:“皇帝陛下駕到!”
五個等的已經有些東倒西歪的騎士,立刻就精神了起來,挺直了腰闆,低垂下頭,表示尊敬,楊毅也低垂着頭,眼睛卻挑起來向聲音來處看去,就見一位五十多歲的皇帝,很高,但是也很瘦,臉頰都深陷了進去,顯得有點精氣神不足。
他的皇冠卻是無與倫比的,皇冠上的寶石更是耀眼生輝,穿着皇帝的禮服,紅色的披風,手中握着個權杖,國王的身後是華麗的侍從們,以及皇後和女仆,還有首相大人,以及内政大臣,場面挺大的施施然而來,都是面無表情,例行公事。
楊毅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的門路,皇後,皇後已經不在年輕,四十多歲的樣子,穿的珠光寶氣,态度傲慢,臉色很白,尤爲顯眼的是鷹溝鼻子,體态比較豐碩,派頭相當大,甚至比皇帝威廉四世的派頭還要大。
皇後給楊毅的印象就兩個字,陰鸷,皇後絕對是陰狠毒辣的那一種,楊毅卻暗暗慶幸,多虧走的是皇後的路子,别人的路子恐怕就算走通了,也會受到刁難。
皇帝出場,氣勢總是要擺足了,等離的近了,楊毅也不敢亂看了,眼睛看着地面。
威廉四世帶着一行人來到五個進爵的騎士面前約十米的距離停下,旁邊的侍從官向前邁了一步,喊道:“請斐樂騎士上前受爵!”
斐樂騎士就是楊毅身邊的老騎士,激動的全身都顫抖了,小心的走到皇帝身前,半膝跪下,低垂下頭,皇帝的聲音懶洋洋的:“斐樂騎士,爲了表彰你的英勇和忠心,我冊封你爲男爵,藉此鼓勵你爲其它騎士做出的表率……”
不同于冊封騎士用長劍敲騎士的肩膀,皇帝陛下會用手中的權杖輕輕敲擊進爲爵爺的肩膀,以表示你的爵位來自于皇帝陛下,接下來就該是進爵的騎士表忠心了,無非還是那些套話,什麽臣誓死效忠皇帝陛下,願意用生命捍衛皇帝的尊嚴,保衛國家,用自己的名譽照顧領地的子民……
除了這些套話,皇帝還會親自授予受爵的騎士,授帶,旗幟和戒指,這樣才算是完成一個騎士到男爵的進爵,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鍾,有些騎士卻用了一輩子才走到這一步,楊毅很感歎,很快就輪到了他,當侍從官喊到楊毅的名字的時候,所有人似乎都精神了下,一道道目光朝他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