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巴羅鎮

阿拉斯加,巴羅小鎮,美國最北部的邊陲小鎮,這是比遙遠的北地更北方的地方。綿延八十公裏的冰雪地帶,将這裏徹底和外界隔離,同樣的,因爲身處北極圈範圍内,這裏每年都還将經受長達三十天的漫長極夜。

當極夜降臨,四周都是一片片的冰川山脈,生命在這個寒冷的季節都将被徹底凍結。在這片人煙罕見的冰雪國度,一塊标志着巴羅鎮的道牌孤零零樹立在道路旁邊。

小鎮唯一的一輛警車從積雪上碾壓而過,停留在道牌邊警長搖下車窗看着道牌:“歡迎來到世界之極,阿拉斯加州巴羅小鎮歡迎你,鎮中人口563……”

“我說,你理它幹什麽,反正這裏一個月都不會有人看。”另外一個警員從車裏找出哮喘噴霧,吸了一大口自語道:“除了瘋子,隻有神經病,才會在這個時候來巴羅……”

他的嘴裏被一團飛雪堵住了,這團飛雪不是來自天上密布的烏雲,而是道旁一輛雪地車疾馳而過鎖迸濺起來的。

“這是我們這兒的傳統!”警長把道牌上記錄小鎮人口的數字從563改成了152,然後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來着?”警員眨了眨眼睛,什麽話也都沒說出來。

“梅林的胡子啊,真是見鬼,我怎麽會答應你,在這大冷天開車穿越北極?”普維特握着方向盤,不負責任的想到。

而此刻,趴在車窗上已經嘔吐過兩次的蒂娜·稔也同樣在後悔,自己爲什麽沒學好駕駛技術。總好過讓普維特這個瘋子來開車,她覺得普維特根本就不是在開車,而是在開戰鬥機,沒有接受過高難度體能訓練的人,怎麽也不可能适應他的車技。

于是這兩個同樣都在懊悔自己選擇的人,在把車開進巴羅小鎮之後就立刻停車鑽了出來。蒂娜·稔身上還有一些美元,這都是她從奇異博士家裏搜刮到的,反正對于奇異博士這樣的魔法大師來,這些國際通用貨币和廢紙無異,但是在巴羅小鎮中顯然還是可以發揮它的本來魅力。

“嘿,我們要招募一個駕駛員,我出五百美金雇傭一天!”蒂娜·稔搖晃着手裏的富蘭克林,站在小鎮馬路中間大聲喊道。

“瞧,又是個喝多的醉鬼。”如果說極夜給巴羅小鎮的人帶來的唯一好處,那可能就是二十四小時運營的酒館了,還留在巴羅小鎮裏居民們唯一的樂趣可能就是可以晝夜醉酒了。

也有幾個還不是那麽醉醺醺的家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普維特和蒂娜·稔,用胳膊搗了搗身邊的夥伴:“等一等,這兩個家夥是生面孔,不是我們鎮子上的人!”

“噓,你喝多了吧……”說話的人立刻就被身邊的同伴捂上嘴,拖到了一邊。

普維特和蒂娜·稔看着小鎮上行爲詭異的鎮民,皺了皺眉頭:“我感覺這裏有些詭異……”他的判斷得到了蒂娜·稔的贊同,她也覺得這些鎮民們顯得有些古古怪怪的。

大雪封路,再加上長達三十天的極夜,讓鎮子上的大多數人都選擇在這個時間去外地旅行或者度假。留在鎮子裏的居民本就不多,最有希望能招募到駕駛員的地方,也就是鎮子中央的酒館裏了。

進入酒館,普維特和蒂娜·稔立刻就感到身上暖和了起來,酒館裏充足的暖氣加上人們歡飲達旦的熱情在酒精的烘托下顯得格外高漲。

普維特拉着蒂娜·稔走到了吧台前,他從蒂娜·稔的身上搜出了全部的,足有一小沓,大約數千元左右的美金,然後從中間随意抽出一張向酒館老闆丢去:“來一杯伏特加,越烈越好的那種……至于我身邊的姑娘,給她一杯檸檬水好了……”

縮在吧台後面的酒館老闆眼睛一亮,他能看清普維特手上露出富蘭克林微笑的鈔票,趕緊手腳麻利地給對方倒了一杯價值連一美金都不到,但是遠遠就能聞到辛辣味道的高度數烈酒過來。

普維特順手将那一小沓美金裝進口袋,然後将指尖的富蘭克林也縮了回來:“老闆,這個鎮子上就隻剩下這些人了嗎?看起來,他們不是很歡迎外人的樣子。”

酒館老闆臉上不動聲色,以極快的速度從普維特的手裏奪過了鈔票,笑着說道:“那是因爲鎮子上的很多人都受不了長達一個月的極夜啊,你知道的,人們總是喜歡溫暖、陽光明媚的地方,比如說西雅圖之類的旅遊勝地……”

這麽說倒也有些道理,但是普維特看着酒館老闆閃爍不已的眼神,卻感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和蒂娜·稔對視一眼,普維特小心地端起杯子,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這刺鼻辛辣的味道差點讓他打了個噴嚏。

“這裏就隻有這種酒了,它們能讓人暖和起來,在巴羅鎮可是很受歡迎的呢!”酒館老闆擔心普維特不認賬,連忙把手中的美鈔收了起來,也沒有絲毫找錢的意思。

普維特倒是真的想要喝一杯暖和一下身子,但是對于眼前這種空有辛辣味道,卻無絲毫酒香味的劣質酒精卻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他不禁有些懷念起三把掃帚酒館裏的黃油啤酒,這時候如果能有一瓶黃油啤酒的話,那該有多好!

輕歎一口氣,普維特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和蒂娜·稔在酒館裏坐了一會兒。他們和酒館裏的其他人看起來格格不入,就像是泾渭分明的兩個世界存在。

普維特甚至能夠聽到酒館裏的小鎮鎮民們在竊竊私語,等到他把目光投過去的時候,那邊的人們又開始了毫無誠意的拼酒,大聲地吵嚷着誰也聽不清楚毫無意義的話題。

“我們走吧,看來這裏沒有人打算接受我們的雇傭。”普維特拉着蒂娜·稔從吧台上站起來,看樣子很像是一個沮喪的外地小情侶,他們看起來似乎是打算繼續兩個人把車開回去。

酒館裏的其他人,都在大口大口灌着劣酒,但是普維特和蒂娜·稔能感覺到,他們的注意力其實都在自己兩個人的身上。他們從吧台起身離開後,酒館陰暗的角落方向立刻就站起了幾個衣着褴褛,渾身散發出惡臭的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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