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的,我是說當然……”普維特摸了摸鼻子,不敢再亂說話。
門口的說話聲早就引起了哈米爾法師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竹簡,隔着圓框眼鏡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普維特。普維特發誓自己從未見過哈米爾法師這樣的打扮,和他之前幻想的形象差不多,哈米爾法師也是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
但是他身上穿着的既不是蒂娜這種白色鬥篷,也不是wong那種緊身戰鬥服。而是一襲肥大寬松的青色長袍,兩邊寬敞的袖口幾乎低垂倒地,端端正正地坐在茶幾之後俨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哈米爾法師的表情嚴肅,他輕輕對普維特點了點頭,招呼道:“歡迎你,來自異域的旅者。”
“先生,你好……”普維特小心翼翼地開口,他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麽脾氣,也不知道卡瑪·泰姬的人怎樣稱呼長輩:“很高興見到您,哈米爾法師,是斯蒂芬博士安排我來尼泊爾,就是爲了向您學習魔法的真谛。”
“不用客氣,普維特先生。”和奇異博士一樣,在普維特沒有刻意運用大腦封閉術的情況下,哈米爾博士也同樣可以閱讀到他腦中所想的一些記憶片段。
“談不上學習或者指點,在追尋魔法真谛的道路上,我們都是在黑暗中探尋。”哈米爾法師揮了揮手,一個茶壺自動跳起來爲普維特斟了一杯茶,說道:“關于魔法的力量,世界上各個民族都有自己的理解方式。中國的法訣和道術、印度的瑜伽與脈輪修煉法,但是修行的本質都是在于如何調整精神力量,更好的調配遊離在外界的天地之力。”
“天地之力?是指大自然的力量麽?”普維特對哈米爾法師所說的話,有些雲裏霧裏:“我很抱歉,可是哈米爾法師,你能夠說得更加通俗一點嗎?”
對于普維特的困惑,哈米爾法師很有同感,他曾經遠赴中國學習過那流傳在東方的古老修行體系。在最開始接觸的時候,哈米爾法師也同樣不能夠理解這些道理,隻有當自己親身體會過之後,才能明白什麽是“上體天心”、什麽是“天人合一”。
即使是古一法師,也承認過,在地球上沒有哪個民族,可以比中國人更加明白魔法的本質。古老的東方修煉體系,不但可以令人接觸到魔法本源,甚至于能夠更上一步,超脫魔法之外,達到另外一種近乎于“道”的至高境界。
“好吧,好吧,我隻想知道,我應該怎麽做,從哪裏開始去學習和大自然融爲一體的方法。”普維特甚至有些後悔,感覺自己這回恐怕白來了,他對哈米爾法師所說的理論并不感興趣。他隻想要知道自己怎樣才能再次接觸到魔法的本源力量,怎樣才能變得更強!
“在學習魔法的道路上,我們都隻能做到窺視局部,而看不到全局。”哈米爾法師讓普維特坐在自己的對面,然後兩隻敞袖在半空中舞出了一個又一個繁複的姿勢:“無論是哪個文明,魔法的力量,都伴随着智慧而發展。”
“在你的世界,巫師們把這種力量的使用稱之爲‘魔咒’。在現在的二十一世紀,或許我們可以用一些更加‘文明’些的形容來對魔法進行解釋。通常我們可以把天地的運轉視作爲一個偉大、完善的程序,而咒語則是能夠幹涉到世界運轉的‘源代碼’,也即是口令。”
強大的魔力在哈米爾法師的兩袖之間開始彙聚,普維特閉上眼睛,他能夠感受到這股力量似乎并不完全是從哈米爾法師的體内湧出,他在運用自己的力量支使天地間的魔法元素:“我們從天地之間汲取法力,甚至從多元宇宙的其他次元空間汲取能量來施展法術。變出護盾,還有武器,創造魔法,改變現實,令世界按照我們的意願發生變化。”
“可是,在我們的傳統魔法教學當中,所有的巫師都被警告,隻有控制好我們自己體内的魔法能量才能夠進行運用。”霍格沃茲的所有教學,都是基于學生自己本身的天賦,去控制自身的魔力去使用魔法。即使是頂尖大師與普通巫師之間的區别,也隻在于本體所能容納的魔法力量以及對魔法的控制技巧。
簡單的來說,霍格沃茲的教學,是在學生們已經具有魔力的基礎上,教導學生們怎樣去更好的控制魔力。假設說一個巫師的天生魔力水平是一百,那麽經過霍格沃茲的完整的教學體系,他就能夠發揮出五百的力量來。
可是多出來的這四百點力量,并不是憑空增長的,而隻是因爲力量的使用技巧不同,而造成的些微差距。打個比方,這個巫師天生所具有的一百點魔力就相當于一百公斤火藥。如果把這一百公斤火藥平攤在空地上引燃,最多不過是釋放出濃煙和一點火焰。
不過如果把這一百公斤的火藥填充到一個密閉的鐵罐子裏,然後再采取某些特别的引信點着,那麽,所産生的威力甚至能夠摧毀一個街區的所有建築。但本質上來說,這一百公斤的火藥,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過數量上的變化。
在魔法世界,還從來沒有人對魔力的本源進行過開發,唯一公認的魔力增長方式也隻是局限在年齡的增長。一個年長的巫師,體内的魔力,總是要比一個年輕的巫師更多。但是如何鍛煉魔力,如何獲得更多的魔力,卻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而哈米爾法師所說的意思,則是以自己體内的魔力作爲一個引信,去點燃體外空氣中遊離着地天地能量。這就好比原本的一百斤火藥,不再作爲爆炸物,而是被當作了一個點燃炸彈的引信。一百點的魔力,能夠發揮出一萬乃至十萬的殺傷力,這就是“天人合一”所能産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