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沉了!”
現場的觀衆和嘉賓目不轉睛的看着水盆裏的手串,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陣驚呼。
“嘿,還真沉下去了。專家老師就是厲害,那個小年輕差遠了。”
“誰說不是呢,剛才這年輕人還信誓旦旦的說這件紫檀手串是假的,現在打臉了吧。”
“現在的年輕人本事還沒學到家就來冒充專家給人瞎鑒定,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台下傳來一片噓聲,這些帶秦凡節奏的觀衆大多是朱濤的親友團,自然向着他說話,對秦凡一陣冷嘲熱諷。
許茹君睜大了眼睛,一臉糾結的看着那條手串沉到水底,不由得在心中懷疑,莫非秦凡真的看走眼了?
嘉賓席上,秦凡的神色倒是十分淡定,似乎沒有聽見現場的噓聲。
“大家都看到了吧……”
朱濤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正要開口公布鑒定結果,忽然間他的聲音卻是戛然而止。下一刻朱濤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表情看起來十分滑稽。
在攝像頭之前,那條沉入水底的“紫檀”手串竟是一下子浮出了水面。
“咦,這條手串居然浮起來了,它真是假的?”
許茹君的眼眸中寫滿了驚訝,不由得轉過頭看了嘉賓席上的秦凡兩眼。
一瞬間,錄制現場嘈雜的聲音爲之一靜,先前那些對秦凡冷嘲熱諷的親友團都是怏怏的閉上了嘴,一臉不可置信。
朱濤好像石化了一般,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露出一副活見了鬼的表情。
專家鑒定席上那幾個斷定這件紫檀手串爲真品的老專家也是懵了,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台上的金大聰原本得意洋洋的等着打秦凡的臉,但現在他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若這串小葉紫檀的手串是假的,朱濤這些專家最多是丢臉,他不僅丢了面子還要賠進去180萬的RMB。
“朱專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可以給電視機前的觀衆朋友們解釋一下嗎?”許茹君哪壺不開提哪壺,将話題塞到了朱濤嘴邊。
看到全場的燈光和攝像機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現場的大屏幕還十分貼心的給了他一個面部特寫,朱濤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在心裏罵了秦凡不知道多少遍。
“呵呵,這麽看來是我們這些專家都看走了眼,這條手串它的确不是紫檀的,應該是用類似紫檀的紅木通過高明的做舊手法弄出來的假貨。”
在電視機面前朱濤也不敢睜着眼睛說瞎話,死撐着硬說這條手串是小葉紫檀的。否則節目一播出,他在古玩收藏界的名聲就算全毀了,以後還有誰會請他來鑒定。
此話一出,其他幾個專家的臉色都是有些不太好看。
照理來說,雜項古玩的鑒定工作本來就屬于朱濤,其餘的鑒定專家隻是給出一些鑒定意見而已,最終的鑒定結果還是要由朱濤來判定的。
現在朱濤他自己打了眼,就把他們這些專家全都拉上了,将打眼吃藥的責任分攤到了每位專家的頭上,而他自己的責任就減輕了。
其實朱濤這麽說隻想證明不是自己無能,而是這條手串造假的手段太高明,現場這麽多專家都看不出來,倒是沒有想要得罪這些專家的意思。
“這個朱濤在搞什麽,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這條手串是真的,現在又不承認了。”
“嘿,就這還專家呢,連那個年輕人都不如。”
對于朱濤的解釋,台下很多觀衆都不買賬。沒辦法,剛才朱濤話說的太滿,現在想要圓回來可難了。
朱濤也沒想到現世報來的這麽快,剛才他還在台上冷嘲熱諷的損秦凡,結果一轉眼就被打臉了。
“我想請問一下朱專家,現在這條手串的真實價格是多少?”
許茹君拿着話筒好奇的問了一句,既然這手串不是小葉紫檀的,肯定就不值那麽多錢了。
“這手串的材質不僅不是小葉紫檀,連普通的紫檀也不是,最多是酸枝木的,值不了多少錢。不過它的做工還是不錯的,能值個三五百塊吧。”朱濤此時郁悶的想要吐血,也沒什麽心情鑒定了,随意的說了一句。
看到原本價值上百萬的紫檀手串,一下子跌到了三五百塊,在場的觀衆心情就好像坐過山車一樣。
金大聰一下子都天堂掉到了地獄,整個人都是懵了,臉色難看的吓人。
“媽了隔壁的,這破節目請的是什麽狗屎專家。老子這條紫檀手串是花180萬買的,絕對不可能是假的。你趕緊給老子重新鑒定,不然這事沒完。”
這個時候,金大聰頓時急了。他原本還想着等節目播出之後他手上這條紫檀手串肯定會身家暴漲,到時候以高價賣出去他就可以大賺一筆。
結果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手串居然是作假的,甚至連紫檀都不是。
隻要節目一播出到時候誰都知道他這手串是假的,金大聰就是想把手串低價處理掉挽回一點損失都不可能了。
“怎麽說話的,你這手串就是假的,我不可能把假的說成真的。哼,沒素質。”
此時朱濤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洩,還被金大聰罵了個狗血淋頭,頓時肺都要氣炸了。一點面子也不給的怼了回去。
“麻痹的,老子弄死你!”
台上,被怒火沖昏了腦袋的金大聰完全忘記了節目正在錄制,滿臉猙獰的朝朱濤撲了過來,掄着拳頭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朱濤的眼眶上。
“哎喲!”
朱濤被金大聰含怒的一拳砸的人仰馬翻,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場的這麽多工作人員誰都沒用想到這金大聰居然氣急敗壞的在節目錄制過程中動起手來了。
“不要打人。”
許茹君吓了一跳,想要上去阻止金大聰。但她一個弱女子怎麽拉的住五大三粗的金大聰,隻能想辦法喊人拉開金大聰。
現場的工作人員反應過來,連忙上去合力勸阻金大聰,錄制棚中頓時亂成了一團。混亂之中,倒在地上的朱濤還挨了金大聰幾腳,疼的嗷嗷叫。
“攝像師别停,把剛才打人的一幕錄下來。持寶人怒砸鑒寶現場,打傷鑒定專家。這次的節目播出去肯定能火!咱們電視台的收視率可全靠他了。”
錄制棚中,一個副台長滿臉興奮的看着金大聰在台上發飙,怒揍朱濤。剛才的鑒定過程充滿了戲劇與沖突,甚至發生了持寶人怒怼專家的事故。隻要節目一播出肯定能吸引觀衆的眼球。
秦凡一臉黑線,這個副台長爲了節目的收視率真是節操都掉光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這金大聰一身蠻力驚人,那幾個細胳膊細腿的工作人員竟是一下子沒拉住,讓他在朱濤屁股上踹了幾腳。
就在這個時候,金大聰忽然看到了嘉賓席上的秦凡,一雙眼眸頓時紅了。
要說現在他最恨的是誰,毫無疑問就是眼前這個小子了。剛才就是秦凡第一個鑒定出他這條手串是作假的,提議重新鑒定的。
“鼈崽子,都是你他媽多管閑事,老子跟你沒完!”
金大聰眼眸充血,口中飙着髒話朝嘉賓席這邊撲了過來,揮着拳頭就要捶秦凡。
在座的嘉賓看到金大聰怒氣沖沖的撲來,都是吓的四散開來,生怕殃及池魚遭受了無妄之災。
“小心!”
許茹君驚叫一聲,在她看來秦凡這身闆恐怕不夠五大三粗的金大聰幾下捶的。
秦凡眸光一冷,就在滿臉猙獰的金大聰揮着拳頭捶到他身上之前,毫不客氣的擡腳踹在了他胸口上。
下一刻,原本還氣勢洶洶的金大聰突然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哀嚎,兩百多斤的身體竟是被秦凡一腳踹飛了出去,屁股朝天重重的摔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這時,混亂的錄制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許茹君和在場的觀衆都是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嘴巴張的能塞下一顆鴨蛋來。
沒人能夠想到好幾個工作人員上來都拉不住的金大聰居然被秦凡一腳就踹飛了,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秦凡這一腳還是留了力的,要是他沒有手下留情,恐怕這金大聰起碼要在病床上躺個大半年。
“還愣着幹什麽快報警啊,順便叫救護車。”
由于剛才是金大聰暴起傷人在先,秦凡這一腳頂多算是自衛,不會有什麽麻煩。不過金大聰就要倒黴了,不僅在觀衆面前丢臉恐怕還要背上一個傷人的罪名,至少治安拘留是免不了了。
“副台長,你看這亂子鬧的。那咱這節目還繼續錄下去嗎?”
誰也沒有想到在節目錄制過程中會出現這種意外,台上兩個主持人有些爲難的問道。
“當然要錄了,爲什麽不錄。大家整理一下現場争取把今天這段錄完,完了我請大家吃飯。”副台長一拍腦袋,決定繼續錄制節目。
隻不過由于朱濤臉上挨了一拳,變成了熊貓眼,現在要去醫院接受治療,他的位置隻能臨時找個人頂替了。
這麽想着,那個副台長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秦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