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去幾天的時間,阿卡斯城的黑死病傳播的速度快的驚訝,從開始小範圍的得病,很多人以爲的最近一段時間的食物不好。因此盡量把食物挑選得好一些,用上新鮮的食材,但是還是沒能阻止‘疾病’的傳播。幾乎與患者接觸的人過兩天都會感到身體不适應。
開始時出現寒戰、頭痛等症狀,繼而發熱、谵妄、昏迷,皮膚廣泛出血,身長惡瘡,呼吸衰竭;快則都不到一天時間,多則四五天,就紛紛死亡。
城裏的牧師們使用了各種魔法和藥劑都隻是延緩了這個過程,甚至連一些經常會患者接觸的牧師都被感染……他們跪倒在大教堂的中央祈求着聖光能拯救世人。
“當聖光也抛棄了它的信徒,我們該何去何從。”
不到幾天的時間城内的人紛紛喪命,城裏街道邊上到處是身上長滿惡瘡、黑斑的死屍。一座曾經繁華的邊塞城市,轉瞬間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僥幸活下來的人也一個個蒙着黑紗,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倉皇逃向城外。
已經沒有人再心存僥幸,無論是魔法師協會還是大教堂的人,亞伯拉罕在前一天就帶着自己的親信灑着聖水離開了,唯一守在最後的隻有葉奈法和與她同事多年的部下。
“你走吧,瑟裏迪斯。到帝都去,找一位更好的導師好好學習,你的天賦非常好不應該埋沒于這個城市之中。”葉奈法看着一個個用白布包裹的牧師們,他們原本是這個大教堂的人,從一出生下來開始就是,他們在這兒成長,在聖光中接收洗禮,然後加冕爲牧師。
葉奈法還記得他們每一個人,他們的笑容,他們的每一張臉。而且現在……他們就靜靜的躺在這裏,黑瘡和斑痕奪取了他們該有的面目。
“那你呢導師?”
“我會留下來的,這個大教堂就是我的家,我要留下來……最終不是還要有人爲他們禱告嗎?”葉奈法回頭笑着說,那笑容讓瑟裏迪斯内心無比絞痛。
“我跟你一起留下來吧。”
“不,瑟裏迪斯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帶着剩下的牧師們離開,都到帝都去,隻有在哪裏你們才能有安全。”葉奈法的眼睛裏充滿着堅定和信念。
瑟裏迪斯知道如果繼續說下去的話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他不忍心就讓自己的導師死去。她還這麽年輕,甚至都沒有嫁人,這麽能這樣就死。
“葉奈法導師。”
葉奈法回過頭來,依稀隻記得見到了瑟裏迪斯的笑容。随後意識就消失了……
“你們把葉奈法導師帶走,騎上大教堂的備用馬車有多快走多快!”瑟裏迪斯對着身後幾位牧師說道。
“那你呢,瑟裏迪斯牧師。”
“我。”他看了看倒在懷裏的葉奈法,柔順的頭發身上還有一股香香的味道,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聞到這股味道。“我要留下來,完成導師的心願。”
“可是……”
“沒有可是,快!都給我滾,除非你們向成爲下一個。帶上導師去帝都,隻有那裏你們才能安全,如果你們能順利帶上導師渠道帝都的話,你們都會受到帝國的獎賞,那時候成爲主教也不是不可能的。”瑟裏迪斯說道,他看到幾個人眼中閃過的光,爲什麽這個感覺會這麽熟悉……原來如此,我之前就是這種目光。
看着幾人離開後,瑟裏迪斯才最終走到大教堂的中央,他也跪了下來,大腿處感到一絲生疼,他拉開,成片的肉斑出現在大腿内側。
“哈哈哈……呵哈哈哈。”瑟裏迪斯笑了起來,整個大教堂都回蕩着他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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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之後當人類的清掃大軍再次回到整個滿是白骨的城市裏,整片的街道上都是堆滿的白骨。他們來到大教堂,情況也是和外面一樣,整個荒廢的大廳内都是東倒西歪的白骨,唯獨有一具是跪在大教堂正中央的,手裏還抱着一本書。
是一名叫瑟裏迪斯的牧師,他手裏的是他的日記本:
根據他的記錄,當時“如果有人染上瘟疫而死,那麽所有拜訪過他、和他做過生意甚至把他擡到墳墓裏的人很快都會步其後塵。”瘟疫傳染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裝滿屍體的車子像洪水一般湧向大教堂,以進行最後的聖光葬禮的儀式埋葬。
爲了尋求寄托,人們便紛紛來到大教堂,期望得到神靈的保護和安慰。在牧師的帶領下,他們一起禱告,祈求上天阻止這種瘟疫的蔓延。但是他的祈禱沒有任何結果。相反,死者越來越多,人們日夜不停地掩埋着送來的死者,儀式變得非常簡短。
沒有守衛更沒有軍隊,當瑟裏迪斯走帶軍營裏的時候,那裏的情況和自己在大街上見到的都一樣,甚至連死去的士兵們都沒人來得及送過來安葬。
越到後面他甚至可以自由的進入到每一個人的家裏,沒人會阻攔他,偶爾會有未‘死幹淨’的人艱難的伸出手尋求幫助,但是都被瑟裏迪斯一腳踢開,這或許是這位牧師有生以來真正能随心所欲的一次。
他就這樣推着獨輪車,手裏搖着鈴到處喊:“收死屍了,收死屍了”,到每家每戶把死者的屍體擡出來,搬上車,推到城外焚燒。
吃了東西都可以随便吐,想喝酒就到各個旅店的酒窖裏自己拿。
整個城市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小……
“我垂死的掙紮,如同在失落諸神的荒蕪之地;
月咒下的蛇皮傳說,是由魔鬼所披上的衣服;
偉大的神靈啊,你爲何不看看我們……
邪靈在吟唱着毒蜘蛛的催眠曲,僞善的地獄之火燃燒着邪惡的榮耀;
我們見識到了死神的恐懼……”——日記本的最後一頁寫着瑟裏迪斯的名字,但是被刻意的塗改了,最後寫上主教葉奈法。
後來的曆史學家研究說,估計這是對方将榮譽轉給另一個人的一種方式,将守候城市到最後的這份榮譽給與了這個名字,将曆史留給了這個名字……在名字的後一頁,書本的夾層中還有一束很長的頭發,像是女人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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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走在前往帝都的路上,一條不好走小路克缇卡露西獨自一人前行。肩膀上還停留着一隻熟睡的烏鴉。
“你可真悠閑,明明會飛卻要賴在這裏!”她佯裝怒意的點點烏鴉的嘴。
沒有反應……
哼,真是懶,等回到帝都。一定好好給你關起來餓上幾天看你聽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