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這個長鏡頭,導演喊卡的那一瞬間,顧雪這才如負釋重的松了口氣。
那邊助理王偉及時過來。
“姐,今天的戲份拍完了,先卸妝回酒店休息吧。”王偉道。
顧雪點頭,面無表情的看了齊北一眼,兩人對視無言,齊北視線落在顧雪的裙擺處,皺着眉頭,剛要叮囑顧雪去醫院看一下,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見顧雪和王偉往化妝間的方向去了。
而且顧雪的走路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齊北眉頭微蹙,剛才顧雪的反應,明明是真的受傷了,難道是在演戲?
齊北還有一場戲要拍,即使是心有疑慮,他也隻能留在片場繼續拍第二場戲。
顧雪一直強撐着,忍着腳踝骨的疼痛,回到了化妝室。
她坐在椅子上,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揉着自己的腳踝,一邊和王偉說:“去幫我弄點冰塊。”
王偉不知道顧雪幹什麽,還以爲顧雪是因爲天氣熱才提出這個要求,他點頭就去辦了。
顧雪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卸妝,好在她穿着是一身休閑裝,長衣長褲,遮住了腳踝的位置,根本看不出什麽。
她卸妝後,就提前回住處了。
回到了自己的套間,又讓王偉将冰塊送到房間後,她這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掀起褲腿。
原本纖細的腳踝,早已經腫成了豬蹄,還散着淤青。
隻要稍稍一碰,就疼的厲害。
又因爲剛才顧雪強撐着走路,讓本來不嚴重的扭傷,變得更加嚴重了。
她緊咬牙關,用一塊毛巾裹着冰塊,在紅腫的腳踝上冰敷,雖有一些緩解,但疼痛仍然是免不了的。
顧雪一邊冰敷,一邊翻着茶幾上的劇本,翻了翻明後幾天的戲份,她松了口氣,好在沒有武打的戲份了,穿着古裝華服,看不到傷勢,她應該能撐過去。
顧雪正給自己心裏做建設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誰?”顧雪問。
沒人應,但敲門聲還在繼續。
這一樓層已經被劇組包下來了,住在這裏的都是組裏的人,顧雪還以爲是自己助理,她将毛巾和冰塊放在一邊,又将褲腿放了下來,一跳一跳的走到門口,開了門。
“誰啊?”
當顧雪看到門外,穿着白襯衣,西裝褲的齊北時,皺了眉頭:“怎麽是你?什麽事?”
齊北不等顧雪的邀請就要進屋。
顧雪急着皺眉:“你别進來,有什麽話在這說,要是被人看見……喂…你……”
顧雪怎麽能攔的住高大身形的齊北,還沒怎麽樣,齊北就已經逼着顧雪後退幾步,堂而皇之的關上房門,進了顧雪的套間。
看得出,齊北拍完戲卸妝匆忙就趕過來了,因爲他頭發上的發膠還沒來得及清理。
顧雪站在門口,“齊北,你來找我讨論劇情嗎?”
齊北的視線一掃,就落在了沙發上的毛巾和冰塊,他眸光一沉,蹲下身子就要去看顧雪的腳。
将顧雪吓得直接往後退:“齊北,你别過來!”
顧雪有傷,往後退了幾步,腳踝骨就開始發疼了。
顧雪一直往後退,結果自然是,直接被齊北一把抱起,丢在了沙發上。
齊北冷峻的五官沒有多餘的表情,隻道:“别動!”
顧雪真的一動不動,準确的來說是被吓到了,因爲以前,齊北都是被她呼來喝去的,現在形勢轉換,顧雪懵了。
她正納悶齊北找她幹嘛,就感覺自己腿腳間一涼,冰涼的指腹已經觸在了顧雪的紅腫的腳踝處。
蹲在顧雪腳下的齊北,臉色驟變,那雙深邃的眸子藏滿了心疼和怒火,他朝着顧雪吼道:“顧雪,你他媽是不是想變成瘸子?都傷成這樣了,還強撐什麽?我帶你去醫院!”
說着就要将顧雪抱起來。
顧雪慌亂之中往後縮,見齊北來硬的,她也拔高了嗓門:“我不去!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沒關系,我說了我不去醫院!”
可齊北根本不管顧雪說什麽,已經将顧雪抱了起來。
顧雪發了瘋似的掙紮,一口咬在齊北的胳膊上,慌亂之中,她害怕齊北将她帶出去,更害怕自己受傷的事情,被整個劇組都知道。
她急得眼眶通紅,幾乎有了哭腔:“我不去醫院!齊北!你知不知道,我這個機會,是有多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我不去醫院!我說了我不去!”
齊北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視線裏,抱在懷中的顧雪,紅了眼睛,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鼻尖也因爲哭泣而微微發紅,那張白淨俏麗的臉蛋上,寫滿了可憐和委屈。
齊北怔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顧雪哭。
哪怕是高中在學校,他們兩個人打鬧,顧雪都沒有哭過,可現在,她哭了。
齊北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嗓音沉定了幾分,聲音很輕很柔:“顧雪,你腳受傷了,不過是去醫院看看,爲什麽會這麽害怕?”
顧雪縮在齊北的懷裏,抽泣着身子,擦着眼淚,委屈的模樣讓人心疼。
她哽咽道:“我…我不去…如果我受傷了,我會被換掉的。”
顧雪清晰的記得,她的第一部女主戲,就是因爲原先的女主腳受了傷,而她才有機會替補上來。
那是顧雪第一部女主戲,也是她真正意義上進入大衆視野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