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玲就攔在金秀梅的身前,眼尾的餘光又瞧了眼站在金秀梅一側的季安甯。
她谄笑着攔着幾人:“二嫂,這天不早了,一會兒要是出去登不上車,不就是白跑一趟,還是在住一晚吧,今天周六,丫丫明兒也不上學,我看安甯也不急着走吧!”
陳秋玲幾句話将他們三個人都問了一遍。
金秀梅沒陳秋玲那麽厚臉皮,當初都快撕破臉皮了,現在還裝着一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而後面的溫小麗也皺起了眉頭,不用想,顧老三一家這個樣子過來,肯定是想占老二家便宜,溫小麗卻也擔心金秀梅真的點頭,答應了陳秋玲,就在村子裏住一晚上。
金秀梅并沒有什麽好臉色,她直勾勾的看着陳秋玲,沉了聲線道:“不用。”
金秀梅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在大西村住,就怎麽也不會住。
金秀梅簡單的兩個字,并沒有減退陳秋玲臉上的笑意,她看着金秀梅,唇角上仍舊是揚起的笑意,不過手下暗暗的擰了一把顧爲家,讓他趕緊說話。
“二嫂,你們就在這住一晚上吧,這天寒地凍的,還是早上再更方便一些。”顧爲家支支吾吾的出聲。
顧爲家并沒有陳秋玲那般臉皮厚,所以說這話時,言語表情都有些遲疑和難爲情。
金秀梅看着顧爲家,索性将顧爲民搬了出來:“爲民還等着我回去呢,你們有啥事情就直接說,沒事我們這就走了。”
陳秋玲與顧爲家對視了一眼,示意讓顧爲家開口說幫顧遠找工作的事情。
可是顧爲家哪裏好意思直接開口,就這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陳秋玲在一旁急的是緊咬牙關。
季安甯不動聲色看着他們二人,眉頭輕輕上挑,也沒給他們二人留臉面,直接道:“三嬸這會兒過來,是不是打算還錢來了?”
顧老三一家還欠着賬,就這麽一點,就足以戳中他們的短處。
果不其然,季安甯的話落,陳秋玲神色唰然變化,眸中鋒利的朝着季安甯看了過去。
她心裏狠狠咒罵着,這個季安甯,自從她出現之後,他們和金秀梅提要求,沒有一次成功的。
陳秋玲讪笑着打着哈哈:“侄媳婦這是哪的話,我們日子過得緊巴巴,可不像你們城裏人,手頭裏一點錢都沒有……”
陳秋玲索性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她深深看了金秀梅一眼,直接出聲道:“二嫂,你和二哥人脈廣,我們就是想求你們行了方便,給顧遠找一個好工作,怎麽說,顧遠也是你們侄子啊。”
“找工作?”金秀梅納悶的看了陳秋玲一眼:“那外面的工作那麽多,他自己還找不上?年輕人要是怕吃苦怕受罪,那還能成?”
陳秋玲拖金秀梅他們給顧遠找工作,就是想找一個清閑,穩定體面的工作。
可這天上哪有這麽好的沒事,這明顯就是顧遠想等着天上掉餡餅。
金秀梅知道顧遠這個孩子,不上進不努力,這麽大的年紀了,還一直賴在家裏,等着爹媽養活,像他們年輕那會,什麽都不是自己打拼出來的。
等着别人的幫忙,金秀梅暗下搖頭,顧遠這孩子這輩子也不會有出息。
陳秋玲這會兒被金秀梅一連拒絕了幾次,臉色到底是有些繃不住了,她緊咬下唇:“二嫂,咱們好歹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金秀梅打斷了陳秋玲的話:“老爺子早就和你們娘離婚了,現在知道是一家人了?”
顧老爺子剛去的時候,陳秋玲恨不得和他們劃清界限,起初就連辦喪事都不讓老爺子的棺材停在家裏,還是給了錢,才讓在他們的院子辦事。
金秀梅以前沒少在陳秋玲手上吃虧,就是因爲她覺得他們是一家人,被占便宜就占一些,總比傷了和氣好。
但現在,金秀梅已經看清了,陳秋玲沒幹過什麽好事,還想讓他們家一直當這個冤大頭?
陳秋玲被金秀梅頂的一句話上不來。
大概是沒有想到以前一向皮軟好說話的金秀梅,怎麽變的這麽難對付了。
顧爲家沒有陳秋玲那麽厚臉皮,被說了幾句,自覺心虛理虧,連忙拉扯着陳秋玲,想帶陳秋玲離開。
金秀梅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裏浪費,她回過身子,與溫小麗道:“大嫂,你别出來了,我們這就走了,再不走是真的趕不上車了。”
這罷金秀梅直接越過了站在院子裏顧爲家和陳秋玲,出了大門。
顧雪一臉迷糊的跟在金秀梅身後,還沒有弄清情況,就已經跟着金秀梅出了顧爲國家。
被留在院子裏,空落落站着陳秋玲扯了扯嘴角,眉間狠狠的蹙着,她斜睨了一旁看好戲的的溫小麗,随之沖着顧爲家大吼:“還看什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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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顧家出來之後,他們直接往村口的方向去。
迎着冷風,金秀梅一邊走,嘴裏還一邊的氣罵道:“老三一家真的好笑,是把咱們家當成什麽了?之前是讓幫顧遠娶媳婦,現在又是找工作,爹媽都不管自己兒子,還想讓咱管?!”
金秀梅一想到剛才陳秋玲的表情,金秀梅就覺得惡寒。
又是冷風吹過,她經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季安甯上前道:“,媽,這還好,李芬還沒有出來鬧,要是她再出來鬧,倚老賣老,家裏就難安定了。”
現在還隻是陳秋玲和顧爲家,可要比李芬要應付的多。
不過想來,現在李芬連房子都落下了,她應該也不會想着在找他們顧家的麻煩。
好在出了村口,他們趕上了回應城的汽車。
在汽車上,季安甯困倦的靠在車背上,眯着眼睛休息。
顧雪坐在季安甯的前座,她閑着無聊回頭看了季安甯一眼,想要問問季安甯什麽時候回安城。回頭看着季安甯眯着已經睡覺,她頓了幾秒,隻好又坐正了身子,雙手抱着書包,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