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可以強勢也可以處于弱勢的女人。
季安甯緊緊握着拳頭,不願再看姚斌一眼,轉向賈福,聲線已經趨于平穩:“賈書記,既然姚老闆是這個态度,我想也不用再談了,讓警察過來行個公正吧。”
這件事情的主導權其實就是在季安甯身上,隻要季安甯要告姚斌,讓警察介入這個事情,那賈福也阻止不了。
賈福聞言,面露爲難,他不想讓警察來村子來,更不想将這件事情鬧大,但賈福也聽出了季安甯話中一點微妙意思,那就是姚大力的态度。
賈福深看姚大力一眼,這件事情鬧大,對他們姚家沒有好處,更會影響生意。
他道:“其實啊,這件事情,好在季安甯沒有什麽事情,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們可以私下調解,或者由我給你當個公證人?姚大力,你是持什麽态度?想讓警方過來帶走你們叔侄二人?”
現在姚大力和姚斌已經被綁在了一根繩子上。
姚斌畏畏縮縮不敢發一言。
姚大力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若不是現在在辦公室,他早将姚斌這個禍害揍了一頓。
早就告誡他,這個新承包有些手腕,不能輕易對付,姚斌卻還将主意打在她身上,這下可好,還将他拖下了水。
姚大力絕對不能讓警方介入這件事情,方才還一臉否認,将關系撇清的姚大力,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處。
他賠着一張笑臉:“季老闆,我這侄子是一時糊塗,冒犯了季老闆,還請季老闆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他這一次吧,以後生意上的事情,咱們也可以合作。”
現在和她談合作?
她和姚大力合作?
季安甯輕輕一笑,說實話,她還真看不上姚大力那點地,她眉頭微蹙:“姚老闆,我不是宰相,肚子裏撐不了船,現在是沒事,如果有事呢?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誰來負責?”
“我來負責!季老闆,咱們都是生意人,如果可以私下調解還是私下調解吧,畢竟這件事情鬧大,警方來調查,對咱們兩家的聲譽都不好,季老闆的生意也會有所影響。”
私下調解不就是拿錢來調解。
季安甯看了姚大力一眼:“姚老闆的誠意是?”
他們私下調解,也是賈福樂見其成的,反正姚大力是做生意,不差這幾個錢,隻要不将事情鬧大就行。
姚大力蹙了蹙眉頭,心裏滴血般的伸出一根手指頭。
季安甯挑眉:“姚老闆的手語我可不懂,直接說吧。”
“一千。”姚大力咬着牙出聲。
“一千?”季安甯似笑非笑的看着姚大力:“姚老闆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侄子一出手都是五百,你說一千?”
一千塊錢放在這個年代,或許已經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了。
可放在姚大力身上,也不過是他一筆生意單子的錢。
季安甯今天宰的就是姚大力,連本帶利的宰他,他之前胡亂造謠的帳她還沒和他算。
姚大力心裏也清楚,一千肯定打發不了季安甯,他咬了咬牙:“這樣吧,兩千塊錢,季老闆,我是誠心想和你調解的,咱們都是生意人,掙點錢不容易,這兩千塊錢,已經抵上那些雜工幾年的工錢了。”
“姚老闆不是雜工,我也不是雜工。”季安甯也懶得和姚大力争論了,“三千,一分也不能少,三千塊錢,挽回姚老闆的名譽,一點也不貴吧。”
宰姚大力的這一筆,都夠她接好幾個生意單子了。
姚大力聞言,眉頭蹙着更深,這個女人!明顯就是趁機敲詐!三千塊錢,她怎麽不去搶呢!
他皺着眉頭看向賈福,希望賈福能說個公道話。
賈福雖然也覺得三千塊錢不是一筆小數目,但現在的形勢,就是季安甯占理,隻要不将事情鬧大,怎麽都行,所以賈福并沒有插手這件事情。
很顯然,姚大力是不願意出這筆錢,可季安甯就是一副敲定了這筆錢的樣子,他肉疼的出聲:“季老闆,我先付一半,咱們可以打一個欠條。”
等這事情風聲落了一陣,那另一半的錢,給不給就又是一說了。
季安甯料定了姚大力的心思,她了然的颔首:“那這欠條就打給賈書記吧,賈書記,這三千塊錢,就當是我再付一半的尾款,您看可行?”
季安甯的尾款一直沒有交,現在聽季安甯要将這三千塊給賈福,賈福肯定是要的。
也就是說,這筆賬已經和季安甯沒有關系了,姚大力要是想要不給這筆錢,那也得看賈福許不許。
姚大力身子一震,就聽賈福已經出聲:“姚大力,你就别打什麽欠條了,三千塊錢你又不是拿不出來,現在就交上來吧。”
既然是季安甯交的尾款,賈福自然不能讓姚大力一拖再拖。
姚大力心裏一抽一抽的疼,想到此,他目光狠辣的瞪着姚斌,深深呼了口氣,面對賈書記的目光,他虛笑一聲:“賈書記,我沒帶這麽多現金,一會我再跑一趟,給您送過來。”有了姚大力這句話,這件事情就算是解決了。
季安甯起身:“賈書記,至于那秦三和張鐵頭,他們二人是村裏頭的,我想賈書記會處理妥當的。”
賈福點頭,“你放心,他們二人我會處置。”
季安甯的手腕,賈福今日算是見識了,以前他還覺得女人成不了大事,現在看來,季安甯很有可能帶動他們村子的經濟富裕。
賈福客氣的将季安甯送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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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斌垂着腦袋跟着姚大力出了村委會,他聲線低落:“叔叔,我錯了……我沒想到……”
姚大力一腳踹了上去:“三千塊錢!就讓你這麽弄沒了!混賬東西!你沒想到!老子早就告訴你,這個女人能承包土地,手腕就沒那麽簡單,老子都對付不了,你瞎逞什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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