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手,往金秀梅的方向去。
“好了?”金秀梅看了季安甯一眼,叮囑道:“安甯,你既然要弄這片地,就得自己打理,不能再麻煩你大伯他們家了。”
金秀梅怕季安甯三分鍾熱度,就新鮮幾天,等過些日子,就将這事抛在腦後了,到時候再讓她和溫小麗提這樁事,她也拉不下這張老臉來。
“媽,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吧,我既然有這個打算,肯定就會好好幹的,現在播了種,以後時常就得跑動了,現在我也認識了回村的路,您也不用陪我折騰,我自己就成。”
金秀梅跟着她,她有時候也不方便,不如她一個人來的自在。
“……”金秀梅聽了季安甯這番話,不由多看了她幾眼,沒想到她這個兒媳婦,自己還挺有主意的。
這讓金秀梅有些意外。
金秀梅面色和悅的沖着季安甯招招手:“先回去吃飯,這地裏還有啥活要幹?”
要幹什麽農活,金秀梅心裏自然清楚的很,她這麽問是想看看季安甯懂不懂,别什麽都不懂,最後都是瞎折騰。
隻聽季安甯笑吟吟的出聲:“倒也沒什麽活了,等十幾天我再過來一趟看看幼苗存活情況。”
其實季安甯很清楚,這的菜籽,存活率絕對是沒有問題的,但這個大方向的流程,她還得走。
金秀梅聞言,笑着點頭,“你心裏有主意就成。”
金秀梅認識回去的路,就帶着季安甯沿着土路一路往回走。
金秀梅在村子裏待過幾年,這村子有一半的人都認識金秀梅。
迎面過來幾個村民,稀罕的往金秀梅這邊看,“老二媳婦回來了?呀,這不是丫丫吧?以前見個頭才到這?是二女兒?”
金秀梅愣了一下,立即将季安甯拉了過來:“哪啊,這是我兒媳婦。”
“你大兒子都結婚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再過兩年,也要抱孫子咯。”對面一個看上去比金秀梅年紀大些的婦人,眯着眼睛感歎。
瞅着季安甯,一頓誇贊:“兒媳婦可真俊,看着就招人稀罕。”
以往金秀梅帶季安甯出去,生怕被人瞧見,她有這麽一個兒媳婦,可現在,她領着季安甯,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季安甯是她兒媳婦。
聽着村民的誇贊,金秀梅笑的合不攏嘴,就是進了家門,這笑意還沒有散下去。
此時,隔壁屋的李芬已經伺候顧老爺子吃過中飯了,好不容易将顧老爺子哄得睡着了,她站直了身子在地上活動着筋骨。
隔着一面水泥牆,隔壁顧爲國那邊有什麽動靜,她聽得是一清二楚。
她那張滿臉皺褶的面孔皺的更加難看,喊了陳秋玲一聲,打聽道:“老二媳婦這趟回來是幹啥呢?”
陳秋玲眼皮掀了掀:“我聽大嫂說,是過來要回他們家的地來了。”
陳秋玲陰陽怪氣的道:“他們家都在城裏住着了,還要村子的地幹啥,大嫂也是脾氣好的,那地一直不不都是大哥家打理的,現在說要回來,就這麽輕易交出去了,要我說啊,這地,就不應該再給二哥他們了,反正他們也用不上。”
倒不如再分一分,他們老三可什麽都沒落上。
顧家老大老二分下來的農田都是原配老婆留下來的,所以這地,顧爲家半畝都沒得,他們家的地,還是後來,顧老爺子又想辦法分到的。
陳秋玲暗暗在心裏打着小算盤,其實她一早就看中老二家閑置的三畝田地了,本來是打算年後就和他們提一提這事,陳秋玲想着反正他們地也是讓老大家看着,轉手給他們應該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可誰料到年後發生了這麽多樁事情,現在老二家竟然又把地給要回去了。
算盤落空,陳秋玲心裏難免有點不舒服。
李芬皺着眉頭:“他們要地做啥子,這大老遠的,瞎折騰個什麽勁,不過那地呀,不是啥好地,種不出什麽好東西來。”
李芬瞪了一眼自己這個沒有遠見的兒媳婦:“不然,你以爲老大家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松了口,老二媳婦不知道成天想整什麽幺蛾子!”
卻聽到陳秋玲瞪着眼睛,聲音放輕放緩:“媽,我可聽說了,這次不是二嫂的主意,是安甯的主意。”
陳秋玲不知道爲什麽,一想到她這個侄媳婦就渾身沒由來的發冷。
明明不過才二十歲,可那雙眼睛裏,卻好像都能把他們這些人心裏的想法琢磨透。
尤其往年她們家和老二家借錢都是給的,可今年,一向好說話的金秀梅都變了,真是娶了一個媳婦,老二家就被媳婦把持住了?
陳秋玲原先還覺得金秀梅娶的這個兒媳婦不行,還說是城裏的姑娘,就是在他們村子裏随便娶一個女人,也總比那肥妞強。
但眼下瞧着季安甯的模樣,她是半個不好的字都說不出來了。
她們的婆媳關系也看着一片大好,就從金秀梅待季安甯的态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母女兩呢,誰能想到會是婆媳關系。
就算是一向自認爲将婆媳關系處理的很好的陳秋玲,現在都有些佩服季安甯了。
她和婆婆李芬雖看上去和睦,可私下,陳秋玲根本瞧不上李芬。
“她的主意?”李芬聽到陳秋玲的話,臉色更難看了。
心裏對這個孫媳婦,恨的是牙癢癢,可偏偏,顧老爺子又對季安甯不錯,她冷哼一聲:“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女娃娃,我看老二媳婦腦子是進水了,還跟着她胡鬧!”
“媽說得對!”陳秋玲連忙應和,串掇着李芬去隔壁:“他們小的不懂事,就得有長輩出來教育着,媽,要不咱去大嫂那,問問這事?”
“有什麽好問的!”李芬根本沒聽陳秋玲,顧老爺子今天還和她僵着呢,她這會兒再去找隔壁的麻煩,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就憑他們的本事,成不了大氣候,還不如等着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