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窦初開的感覺,似乎離她已經很遠了。
季安甯唇角間勾着笑意進了房間,她躺在大床上,趁着顧長華不在,忍不住打了兩個滾。
平日裏,季安甯一直保持的是成熟穩重的性格,而現在在床上打滾的她,才真正的符合她花一樣的年紀,欣喜若狂。
等她卷着被子打了兩個滾之後,又迅速平靜下來,瞪着雙眼睛望着天花闆。
平複心情,裹着被子翻了身子眯起了眼睛。
不過片刻,随着床角塌陷,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季安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轉過了身子,仰着小臉看着身側的男人。
“還沒睡?”顧長華以爲季安甯已經睡着了,見她沒睡,他也就支着身子靠在床闆上,與季安甯說着話。
“估摸着剛剛眯了一會兒,現在不是很困。”季安甯抿着下唇,和顧長華同床共枕這麽多天,今天她是頭一次緊張。
她話落之後,連忙補了一句:“不過也能睡着,明天還要早起,快睡吧。”
說着,她身子往被窩裏縮了縮。
顧長華好笑的看着将自己就差腦袋也縮回去的季安甯,在她白皙光滑的臉頰捏了一把,“我去關燈。”
季安甯連連點頭。
這厮的眸光太過深沉,或許關了燈更好一些。
可等關燈之後,季安甯才知道,漆黑的房間裏,那一道灼熱的目光好似更加強烈明顯了。
她想起來,顧長華說過,他夜視不錯,也就是說,雖然現在關了燈,對于季安甯這黑漆漆的一邊,在顧長華眼裏,根本不是問題。
季安甯看不清顧長華的五官輪廓,顧長華卻是看的清晰。
季安甯臉上的小表情瞬間皺了起來,她還沒來的及舒展,顧長華的聲音就驗證了她的想法。
“怎麽了?”
頭頂上方傳來顧長華好聽的嗓音,季安甯立即收住了表情:“沒事。”
黑暗中,季安甯就感覺一道結實有力的力量從她腦袋下方穿過,是顧長華的胳膊。
季安甯眼睛眨了眨,下意識将自己的身子擡了起來:“這樣會不會把你胳膊壓麻了。”說完,季安甯就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明明是一件極具情調的事情,到她嘴裏,怎麽這麽破壞氣氛。
“不麻。”顧長華也不善于說什麽情話,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回答着季安甯的話。
這一夜,季安甯不知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她隻知道很溫暖,很踏實。
這一覺,她睡得很舒服。
所以早上醒來,她是醒在顧長華的懷裏。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擡眼,就對上了顧長華溫沉的視線,她不覺得自己起的晚,她頓了一下:“你什麽時候醒來的?”
季安甯心裏惦記着顧長華的傷口,所以她起的要比平日裏早些,可這麽早了,顧長華卻也醒着,那之前……她醒的晚時,顧長華會不會也這樣看着她。
季安甯暗下搖頭,顧長華應該不會那麽無聊。
季安甯不會知道,其實顧長華就是這麽無聊,可以這樣盯着她,沒有厭倦的時候。
“剛醒一會兒。”顧長華抿着輕薄的唇角:“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不困,你先别動,我去取藥水!”季安甯清醒了一會兒,下床去外面把紗布和藥水拿了進來。
季安甯比劃着手裏的紗布,趁着顧長華還光着上身,“我幫你換藥。”
于是季安甯的目光随意一落,就落在了顧長華看上去精壯有力的胸膛上,她呆滞了兩秒,默默感歎了一下顧長華過于完美的身材,手指便先覆在纏在他肩頭上的紗布上。
顧長華側了一下身子,更方便于季安甯換藥。
季安甯也不耽誤功夫,小心的将顧長華肩頭上的紗布取下,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給顧長華換藥,可當她看到他觸目心驚的傷口時,仍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雖然已經結了痂,可這黑紅一片,季安甯指腹輕輕撫過,聲音沉了幾分:“真的不疼了嗎?”
“不疼,也就是看着吓人。”顧長華無足輕重的出聲。
季安甯斜睨了他一眼,怕是在顧長華眼裏,不論是多大的傷,都是無足輕重的。
她将藥水均勻的塗抹好,然後又取了新的紗布給顧長華裹好,等一切完畢後,她這才松了口氣,叮囑了一句:“穿衣服吧,别着涼了。”
因爲早上都需要去部隊,所以他們兩人收拾的都很利索,一前一後的進廁所洗漱,季安甯穿戴好之後,又給她和顧長華的水杯灌滿了熱水,小兩口這才出了門。
對門的朱剛這會兒還在家裏穿衣服,餘蘭蘭躺在床上支着身子問:“顧排長……就這樣升任了?”
昨夜裏朱剛是醉酒回來的,回來倒頭就睡了,餘蘭蘭想問幾句關于升任的事情都沒問成,所以這會兒趁着朱剛沒走,順便問了一句。
剛穿好外套的朱剛聽到餘蘭蘭的聲音,瞪了她一眼:“你操心人家的事情幹嘛,可不就是這樣升任了?不然還要幹嘛!”
朱剛沒好氣的看着餘蘭蘭:“你個敗家娘們還有臉提!要不是因爲你!老子這會兒都已經是排長了!”
想起這出朱剛就氣的咬牙。
餘蘭蘭身子反彈性的一縮,立即躺下了身子,生怕朱剛脾氣上來再打她,也不多嘴再問了。
等朱剛走了之後,餘蘭蘭才狠狠握緊了拳頭,暗咒一聲,什麽德行!她這是還不想和朱剛撕破臉皮,否則她要去把自己被打的事情告到部隊裏,看他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餘蘭蘭冷哼一聲,又睡下了。
顧長華和季安甯兩人一起跑着進了部隊。
部隊外站崗的哨兵每天都能看到他們夫妻兩人和諧的跑進部隊,在心裏默默感慨了一番。
且不說站崗的哨兵,就是每天一樣跑着去部隊的李翠蘭男人王京看見他們二人,也打趣道:“你們呀,都成咱部隊裏的楷模夫妻了,可羨煞了那些還沒成家的弟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