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季安甯也并不急。
他們兩人回了家,已經是中午了。這罷,她直接進廚房做飯了。
……
此時的應城,卻不是那麽的太平。
張菊是洪小美媽媽,她一大早就找到了顧家,這已經是來了第二趟了。
顧家鐵大門緊閉着,張菊兩手叉腰,将潑婦的架勢顯得淋漓盡緻,她扯着嗓子大吼:“金秀梅!你給我出來!别以爲躲家裏就沒事了!老娘就不信你今天不出門!”
張菊一邊大吼一邊踹門,叫喊聲極大。
待在家裏面的顧爲民和金秀梅眉頭緊皺,顧爲民披了一件衣服就要出去。
“等等,你幹啥去!”金秀梅連忙把顧爲民喊住:“她們家明擺着就是要訛人!”
想到這裏,金秀梅淩厲的眼神立即瞪向了站在角落,瑟瑟發抖的顧雪。
“小王八蛋!!”金秀梅氣的咬牙,拿起手裏的拖鞋狠狠打在顧雪的胳膊上:“到底是怎咋回事!你明明白白,老老實實給我說清楚了!”
顧雪被吓的臉色慘白。
昨兒他們幾個同學一起去公園的湖面滑冰,可誰知道,那湖面根本不結實,突然就裂了一個冰窟窿,别人倒是離得遠沒事,就洪小美一個人掉了進去。
可這大冬天,雖然那湖水不深,可寒氣卻是極重的,洪小美被救了出來,卻也在冰水裏待了一會兒。
救上來的時候,早就昏迷不醒,臉色發白嘴唇發紫。
他們這些同學都被吓得不清,人是齊北給救上來的,顧雪當時早被吓傻了,就怕鬧出了人命。
好在送到醫院搶救,洪小美活了下來。
隻是……顧雪抖着身子,聽醫生說,洪小美本來就身子弱,抵抗力差,在冰水裏悶了一會兒,傷了身子,怕是以後落下毛病,不能生育了。
一個女人一輩子不能生育,就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外面張菊的叫罵聲不停。
顧雪被金秀梅打的嗷嗷叫疼,顫栗着身子道:“去滑冰又不是我提議的!出了事怪我幹嘛……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他們幾人都沒敢說是和男同學一起出去的,所以張菊聽洪小美說是和顧雪一起,便就帶着怒氣,風風火火的沖了過來。
金秀梅扯着顧雪的胳膊:“還有誰!”
顧雪支支吾吾的說了另一個女生的名字:“王海燕。”
“那她媽怎麽不找王海燕!怎麽找你!”金秀梅尖利着嗓子咒罵道:“你這個小王八蛋,成天不好好學習,就幹這些破事!”
金秀梅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處理,她是女人,所以知道不能生育對女人來說,是多大的痛事。
可這事不能按張菊這麽來鬧。
就像顧雪說的,這出去玩,是孩子們共同去的,怎的出了事情,就訛上她家了!
“顧雪你個小賤蹄子!賠我家小美的身子!你們老顧家的!還要不要臉!大家快看看啊!要鬧出人命拉!!”張菊刺耳的聲音隔着幾道門都能清晰的傳進他們的耳中。
院子裏的大狗也吠叫不停,吵的顧爲民腦瓜子疼。
顧爲民這輩子沒讓這麽罵過,一張臉拉的老長,就欲和張菊說個明白,但還是被金秀梅拽住了。
“行了,我出去。”金秀梅張了口,讓顧爲民一個男人出去,那還不被張菊罵死。
金秀梅知道自個男人,哪能是張菊的對手,尤其男人說什麽話也不方便。
她将顧雪扯着一并出去,打開了門。
門将将打開,張菊抽搐着一張臉,就沖進了院子裏。
張牙舞爪的就朝着躲在金秀梅身後的顧雪抓去:“你個小賤蹄子!賠我家小美身子!”顧雪吓得後退兩步,直接躲在了大狗後面。
張菊自然是不敢靠近狗的,金秀梅皺着眉頭道:“小美她媽,我出來是和你講道理的,顧雪和小美是一起出去玩不假,可這又不單單是她們兩個人,再說孩子們出去玩,出了事,你咋就能怨在顧雪頭上。”
金秀梅說得動容:“小美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
“少在這跟老娘扯犢子!這誰不知道就你家顧雪性子野!我家小美要不是成天跟着顧雪,能變成這樣嗎!老娘不管,這事兒怎麽也得讨個說話!”張菊說得臉紅脖子粗,突然就跌坐在院子裏,大哭了起來:“可憐我家女娃,才16歲,這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麽過哇!”
這個年代都看中傳宗接代,洪小美不能生育,那以後怎麽嫁人!
張菊哭着抽抽。
顧雪躲在狗的後面:“又不是我提議要去滑冰的!再說也是小美願意去的!”
顧雪她自己還被吓的不輕,明明是吳強提出來的,要不是她,他們怎麽可能去公園滑冰。
而且,顧雪皺着眉頭,是洪小美自己喊那些男生出來的,她什麽都不知道,她也是去了,才知道洪小美将齊北他們那群男生喊來了。
要說負責,那也是那些男生負責!
“小賤蹄子!老娘撕爛你的嘴!”聽了顧雪的話,張菊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不管不顧得要往顧雪身上沖,想要将顧雪拽過來,好好收拾一頓。
可顧雪身子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避了避。
大狼狗龇出長牙,就護在顧雪身前,硬是将想要撲過來的張菊給逼退了回去。
她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大,“老娘算是見識了!連帶着你們家的狗也不是好東西!今天老娘就把話放這了!我家小美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要是不将這事解決了!你們誰都甭想好過!大不了就魚死網破!老娘怕啥!”
其實說到底,張菊也是爲自己的女兒後半生考慮,他們家又沒什麽錢,一直就想望着洪小美長大了能嫁給好人家,改一下他們家的氣運。
可現在洪小美不能生育,她寄托在洪小美身上的希望全沒了!
所以張菊不管怎麽樣都要在顧家這邊撈一筆!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