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利輝報了季安甯的節目後,顧長華立馬将目光落在台上,站着遠,台上的季安甯被縮成了一小團,就連顧長華自己都沒有發覺,在望着台上時,他唇角彎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隻是卻聽見站在身側,同樣身材高大的年輕醫生,唇角微張,聲線波瀾不驚的念道:“季…安…甯……”
顧長華看了他一眼:“你認識她?”
蕭山頓了頓,面色很不自然,搖頭:“應該不認識,像極了一個故人。”
蕭山的目光一直在季安甯身上的沒有離開,直到她的歌聲響遍整個訓練場時,他舒展的眉頭忽然一皺,眼睛蓦然一深。
當季安甯開嗓的同時,原本那些說閑話的文藝兵都不說話了。
表情一個比一個好看,大概是沒想到,這些人當中,有人會唱紅歌,而且正是用美聲的唱法。
“這個季安甯,嗓音還不錯……氣息很足……很穩……”雲秀麗聽過馮雅唱過十五的月亮,如果論唱功,自然是馮雅更勝一籌,畢竟季安甯當初也隻是副修。
但論嗓音,雲秀麗竟然覺得這個家眷的嗓音好極了。
話筒的外放音将她空靈幹淨的嗓音傳播到每一個角落,随着她的歌聲,原本嘈雜的人們個個都安靜了下來。
被她的歌聲所感染。
而舞台後方的一衆人也感觸頗深的紅了眼睛。
“也就是有一副好嗓子罷了!功底一般。”馮雅不是滋味的點評道。
可話雖然這麽說,但季安甯到底不是文藝團的,能有這樣的水準,已經很不錯了。
雲秀麗可不敢這麽說,隻是點頭附和着馮雅:“這是肯定的,功底不行,模樣…還行,不過她有點壯。”
季安甯這一曲,在衆多節目裏大方異彩。
就連高棟梁也和身邊的馮旅長點頭議論:“這就是顧長華年前娶的媳婦,唱的不錯。”
“爹地,馮叔叔,我去找小雅。”高媛多看了季安甯幾眼,也沒放在心上,笑盈盈的開口。
“什麽毛病,回國了就按照國内的叫法。”高棟梁一闆一眼的教育着女兒。
高媛吐着舌頭,隻好道:“知道了,爸爸。”
等高媛走了,高棟梁氣道:“當初真不該送她去留學,現在回來了,全是那邊的思想,說什麽反對父母包辦婚姻,追求自由戀愛。”
……
季安甯此時已經唱完了第一段。
待在舞台後方的李翠蘭和鄧舒誇贊道:“難怪安甯報了這首歌,沒想到她還真有一下!”
“對對對!眼前真是小看安甯了!”孟微興緻勃勃的插了話。
一直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的餘蘭蘭,此時突然慌張的跑到李翠蘭身邊:“翠蘭嫂,怎麽辦,安甯沒想到真的不聽我的勸……她……她怎麽能……”
餘蘭蘭一句話喘了三口氣,就是不說重點。
把李翠蘭急壞了,扯着餘蘭蘭就道:“你說啥呢,你什麽意思,趕緊告訴我?”
鄧舒似有意無意的拿眼掃了餘蘭蘭一眼,也想聽聽餘蘭蘭能說出個什麽花來。
餘蘭蘭垂着腦袋,絞着手指,一副不知該不該說的情況,她急着跺腳,其實是将自己的身體不經意間往王利輝和其他主持人的身邊靠。
觀察着王立輝拿麥的動作,隻等着王立輝的麥一開,她就開口,讓所有人都聽到她的聲音。
這一次餘蘭蘭是真的下了狠心了。
她猶猶豫豫的模樣把李翠蘭急的腦袋都大了。
“餘蘭蘭,你到底想說啥。”李翠蘭氣急。
餘蘭蘭一直磨蹭着不說,故意的拖延時間,她抓着腦袋:“翠蘭嫂……這事……我實在不知道怎麽改口……”
她眼瞧着季安甯鞠了躬,準備下台,而王立輝和另個女兵準備上台。
她找準時間,趁着王立輝開麥的時間,突然拔高了聲音:“安甯說要假唱……”
她的聲音突然外放,從音響外傳了出去。
聲音尖銳刺耳,再說了假唱之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猛然捂住了嘴巴,似是被自己外放的聲音驚到了。
台下轟然的掌聲驟然停了下來。
他們這些軍人不通音律,自然分不出什麽是原唱什麽是假唱,隻知道剛剛這首歌唱的真的好,也正是因爲太專業了,所以餘蘭蘭的聲音一出,自然将信将疑。
五排的戰士們都靜寂了,面面相觑,一句話都不敢說。
沒有人敢相信,像顧排長那樣正直的人,他的媳婦會作假。
“不會吧……”孟微驚訝的出聲。
那些軍嫂們也有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在這麽大的場合假唱,季安甯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一直坐着的劉愛芳突然站了起來,眼睛打了一個轉,他們這些家屬表演,本來就是代表的是自己男人的臉面,如果這次季安甯出事,那顧長華的名聲可就臭了。
不僅如此,副連的位置恐怕也和他無緣了,這對于劉愛芳來說,可是一件天掉餡餅的好事,她隻當看熱鬧的出聲:“其實我也覺得不對勁,這安甯未免唱的太好了……是有點奇怪……隻是沒想到……”
餘蘭蘭的聲音外放之後,王利輝突然頓住了腳步,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件事情有點棘手,若是就幾個人私下知道還好,現在可是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應該不是假唱啊……”雲秀麗皺眉出聲,餘蘭蘭不通音律,自然不知道原唱是什麽樣子,可她們這些文藝兵可一聽就能聽得出,這分明就是真唱。
馮雅冷笑一聲:“這還看不出來啊,明擺着這是有人下套呢,說明這季安甯人緣不怎麽好,不過下套那個也是夠蠢的,連真唱假唱也分不出來!”
現在台下議論聲紛紛,剛好顧長華也帶着新任醫生蕭山到了高棟梁身邊。
正逢現在季安甯假唱事件,高棟梁嚴肅的看着顧長華:“台上的是你媳婦。”
是肯定句。
顧長華也聽到了餘蘭蘭的那句話,但他臉色未變,硬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