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綁了幾個人回來嗎,其中可有一個叫做尚雲的?”
家主面上一陣疑惑,點了點頭,“你是如何知道?”
“這軍中有一個叫做馬騰的護軍,跟随來此,也是爲了将他這小朋友尚雲帶回去。”
李儒笑了笑,道,“據我所知,他是丹青師,而且還有一個頂級禦靈,若是有他出馬,應該不難制服你靈泉中的猛獸。”
家主眼神一冷,心道這李儒心思缜密,竟然将所有事情都料了去。
她先前見幽月身手了得,也是做如此打算的。
李儒笑了笑,“我在這裏等你,給你三個時辰,你把東西交給我便是。哦,對了,你最好放幾個人出去,免得下面的騎兵等得急了,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家主眼睛瞪着她,幾乎要噴出火來,到此地步,她已追悔莫及,若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去做這劫人之事,俗世太多,隻怕日後都要不得安甯了。
可惜,經營了這麽多年,最後還是這個結果……
李儒笑道,“聖物不在你手中,日後就不會有人來觊觎谷中寶藏,你們也不必到處躲藏,是時候走出來了。”
是時候走出來了……
這句話猶在耳邊,家主心中一震,忍不住擡起頭來。
……
家主将韓筠拉到一處僻靜之地,眼神一凜,道,“此時正值谷中生死存亡,不能讓這些外來人走失一個!”
“什麽?”韓筠心中一跳,不解地看着她。
“百花谷若是被外人所知,定然是一場腥風血雨,得将這個消息就此封鎖,所以你得找人領一支人馬去往谷外,将那一百騎人馬全部截殺。”
“可是……那山中的一萬大軍該如何是好?”韓筠一顆心狂跳不止,從來沒有想過事态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家主眉頭微皺,似乎下定了很大決心,擡起頭來。
“這一萬大軍,你就不用管了,交給我便是。我會處理的。”
韓筠擔憂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如果是家主這樣說,那麽她應該是有所把握。
他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家主,那,剛才李儒所說之事……”
家主笑道,“不管怎樣,那炎獸就要蘇醒,是一定要扼殺的,不然到時候谷中将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至于李儒……”
她想了想,道,“我先拖住他,等解決了外面那一幹人等,自然也跑不了他。想要圖謀靈泉聖血,真是癡心妄想!”
韓筠從未見過她如此兇狠模樣,不由得心中一凜。
“那白夜七君那邊……”
“那邊你還指望呢,水之靈如果真如他所說,是在丹青海中,去了也是大海撈針,根本不可能在三日内回來。”
她思忖片刻,低眉凝神道,“眼下先要解了燃眉之急,若他真的能做到,到時候人質全無,我們也沒有辦法,就當從未許過這個約定罷。”
……
夢瑤好幾次張口欲言,又将到嘴邊的話壓了下去,她也不知道爲了什麽,生怕告訴尚雲那白夜七君的事情,自己就沒辦法下到這百花谷中傳說中的靈泉,而且心中冒出一股奇怪的想法,總覺得在那泉水中有什麽東西在等着她一般。
尚雲等人在韓筠家中坐了多時,終于等到韓筠回來。
他們對這一日之中發生的種種變故毫不知情,隻是一門心思想着擊殺邪獸,就可以換得衆人自由。
“家主說,讓我帶你們去那靈泉之中,邪獸要蘇醒了。”
尚雲一聽,神情嚴峻,站起身來。
韓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擡起漲得通紅的臉來,看了看張怡。
“家主說讓張怡師妹去石室之中,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尚雲身體一震,回頭看了看張怡。
她面上愣了片刻,擡起臉來,嫣然一笑,“沒事的師兄,既然是有約定,我們就各自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好了。”
“倒是你們,”她看着尚雲和韓筠,一臉凝重道,“兩位師兄,此去小心。”
……
此時天色将暗,突然見到遠方火星點點,馬騰不由得站起身來,心中一片疑惑。
那光亮,開始時,隻是一點,然後逐漸蔓延開來,變成一條火光長龍。
轟隆之聲連綿不斷,沙塵飛揚。
衆人心中一驚,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馬騰面色冷峻,趕緊開口喊到,“張橫,你快去探一下,前方來的是什麽。”
“是!”
張橫得令,立刻夾着跨下戰馬,飛奔而去。
過了片刻,一騎飛回,後面還跟了一騎。
馬騰面上一凜,張橫身後那人,着一身漢軍騎兵兵铠。
那人面貌年輕至極,卻是一臉堅毅,手中舉着一面令旗,大喝一聲道,“我乃李參太守前探,鄭榮将軍何在?!”
馬騰拍馬而出,立在地上,昂首應道,“鄭榮将軍已被百花谷斬殺,此處由我暫代統領。”
來人面上一愣,回頭看向馬騰,“你是何人?”
“在下飛騎軍中一員護軍,名叫馬騰。”
那人聽完,面露不屑之色,“一個小小護軍,怎可領職?”
他鼻息間噴出一口濁氣,朗聲道,“李太守恐怕你們人少有失,特命李執将軍領一萬步軍前來支援!”
這李執,本是李參的堂弟,統領隴西郡步軍,此時前來,隻怕要有一場幹戈。
馬騰面色鐵青,拱手應命,說不清是好是壞。
有這一萬軍隊支援,掃平百花谷也不是難事,可是李儒大人已經去當說客了,豈不是要壞了他的大事?
……
尚雲等人跟着韓筠,在一個悠長隧道之中穿行。
四周石壁呈現鐵紅之色,透出一股濕潤之氣,冰冷堅硬。
火把将四周照得驟亮,宛如走在那日冰塚之中一般。
四周寂靜無聲,氣氛吓人異常。
隐隐然可以聽到遠處有陣陣的咆哮之聲,想必是來自那所謂邪獸口中。
攀潇潇吓得面色鐵青,将韓筠的手臂緊緊抱住。
便連身後的董玉也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唾沫。
尚雲回身看了看二人,皺眉道,“此處危險至極,你們又何必跟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