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
尚雲乍一聽特别奇怪,仔細一想,驚得全身汗毛倒豎而起。
這豈不是師父經常說的禦靈嗎?
丹青師若是入得禦靈境,便可與丹青中的高階精怪締結誓約,将自己體内一部分鮮血,爲它築造實體,從此以後就是互爲守護關系,非生死不能相離。
而這禦靈締結誓約之後,便會落入丹青卷中,化成一副丹青圖,日後由丹青師用自己鮮血将之召出。
若是再上一層,丹青師到通靈境後,禦靈可以自由行動,不受這丹青卷的制約,就可以像張賢的禦靈蘇墨一樣。
按照剛才這女子說法,難不成是要做自己禦靈?
他側眼偷瞄她一眼,心中訝異,我還沒到這禦靈境,便是有心收你爲禦靈,也沒有能力啊。
那女子看了看他,臉上帶笑道,“如何,你是願還是不願?”
尚雲苦笑一下,搖頭道,“姐姐,我才入得這築靈境,非是我不願意,實在是”
“那你就是願意咯?”
未等尚雲将話說完,那女子微微一笑,也不知口中念誦什麽,整個人突然飛身而起,在空中化成一道青光。
尚雲吓了一跳,還未反應過來,隻見那青光在空中一跳,筆直射入他懷中竹簡。
“啊——”尚雲輕歎一聲,恍然未覺。
這一切來得來快,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麽。
他來不及多想,趕緊将手中寒玉卷展開來。
果然在左側空白處,多出一個女子圖案,宛若天仙一般,正是剛才這人。
尚雲渾身一陣發軟,靠着牆壁坐了下來。
我這是已經突破禦靈境了嗎?
可是怎麽看都不像,尚雲的魂器還隻有巴掌大小,還得每日抵禦邪火侵蝕,能夠勉強維持這築靈境就已經不錯了,更何況是到達禦靈境?
可是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又是無比真實,讓他不敢不相信。
正暗自發呆之時,隻見寒玉卷上浮出幾個字來。
“傻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走!”
尚雲經此提醒,突然想起這入洞的目的來。
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便将這寒玉卷往懷内一揣,向洞内走去。
這裏确實别有洞天,外面有亭台樓閣,裏面有各種房間,皆鑿在石壁之中。
起居室、書房、廚房一應俱全。
到後面一個開闊處,又見得大小幾間書室,隻見其中堆滿了各色竹簡,甚至有一個專門用來盛放青銅器的房間。
那青銅器想必已是久遠之物,上面雕刻着許多花紋,着實巧奪天工。
或許,昔日的前輩們便是用這些來禦靈的也說不定
正這麽想着,卻聽得隐約有打鬥之聲傳來。
尚雲心中一緊,趕緊運起潛身圖,向着這聲音方向摸索過去。
那打鬥之聲越來越清晰,但聽得一個女子聲音道,“宋師兄,你這鐮贲獸也不過如此。”
這句話極盡嘲諷之意,料想應是那叫亦霜的女子。
尚雲聽在耳中,極不舒服。
他按捺住心中恐懼,将半個腦袋探出來。
但覺疾風撲面,心中一駭,整個人趕緊向内一縮。
面前一道虛影閃過,到對面牆上忽又返身踏回。
那虛影狀似人形,雙手似鐮,長着一顆蟲形腦袋,上面瞪着兩隻巴掌大的球形複眼,模樣猙獰吓人。
想來應該是宋遠師兄的鐮贲獸了。
卻不知它剛才是與何物拼搏,竟在洞中刮起一陣莫名飓風來。
若是剛才尚雲躲得不夠及時,隻怕已經被這東西手中雙鐮劈做兩瓣。
尚雲強自鎮定,運起潛身圖,躲到暗處,默默觀看場中情景。
卻見那洞壁一側,坐着一個老人,身形極瘦,白發遮面,隻留兩隻眼睛在外面,冷冷地凝視着宋遠和亦霜。
在他身前,護衛着一個黑衣執棍之人,正與那鐮贲獸一場惡戰。
棍來刀往,洞内一片風聲鶴唳,勁氣縱橫。
這黑衣人着實了得,不但能一邊應付那鐮贲獸,還能護住老人不被宋遠和亦霜攻擊。
每每到宋遠和亦霜覓得縫隙将要出手之時,便被那黑衣人面上一棍。
兩人隻得聚起丹青護盾招架。
雙方你來我往,互有攻守,一時半會兒,竟僵持不下。
宋遠面容凝重,沉聲道,“我怎會知道他有兩個禦靈,卻都如此強悍。”
那老人聽在耳中,嘴角泛出一絲笑來,“可惜老夫縱橫天下幾百餘載,今日竟着了兩個小娃娃的道。不過你們雖能騙走我那經羽龜,卻勝不了我這墨竹。”
這墨竹之名,怕是指的那執棍之人,如此說來,他也應該是丹青禦靈。
尚雲微微颔首,心道,原來這老人還有一個類似蘇墨姐姐的人形禦靈。
“這墨竹,可是一個八階禦靈,若非這寒虛子受了傷,早就将這兩個小鬼斃命了。”
耳旁響起絕美的女子聲音來。
尚雲吃了一驚,側身來看,自己卷中女子,不知何時跑了出來。
她貼附在自己耳邊,一陣吐氣如蘭,到臉上一陣濕潤,惹得尚雲一陣心驚。
這墨竹既然是高階禦靈,想必這洞中老人确實厲害非常。
這禦靈數量,因人而異。
一方面,是受本身資質影響,天生擁有禦靈數量便會受到限制;丹青門中也不乏有多個禦靈之輩,比如原來的裴顔,便是号稱五靈奇脈,此人也很是了得,竟讓他覓得五個極品禦靈,雖被譽爲近百年來的天才,可惜英年早逝。
另外一方面,禦靈品階越高,耗靈越多,有時候擁有多個禦靈,反而是一件壞事,不如精修一個禦靈來得好。像是師父張賢,便是如此。
可丹青門中擁有多個禦靈者不在少數,臻至巅峰化境之人卻寥寥無幾,自裴顔死後,便無人是張賢對手。
可見這丹青高低一事,并不在禦靈多少,而在個人修爲精深。
這洞中之人,擁有兩個高階禦靈,之前又與裴顔師叔過手,隻怕修爲與南華祖師相差無幾。
再去看這老人,隻見他以手捂胸,嘴角發白,确實如女子所說,身受重傷。
尚雲心想,十年前裴顔師叔也是極爲了不起,重傷于他,竟叫這洞中之人至今未愈。
正自出神之時,那女子身上淡淡異香傳入鼻中,尚雲直覺得心神一蕩,突然晃過神來。
“你快回我卷中躲起來,不然就把我暴露了,隻怕我立刻就要死在這裏,你也要身歸丹青之海了!”
他心中焦急,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催促,氣息輕撫到她耳上,惹得女子咯咯一笑。
那女子聽了他的話,先是一愣,繼而莞爾一笑,“他們要能看見,早就看見我了,我與這寒虛子在洞中相處三百多年,他都視我爲無物,你不用擔心,隻怕你是這世上唯一可看見我的人了。”
尚雲聽了她的話,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突然想起先前這個女子所說——
“我也不知我是什麽。人?丹青?反正沒人能看得見我”
原來這話是真的,他回身望着女子精緻的臉龐,心中越發疑惑。
那你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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