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汝矣島公園裏一片安甯,黑壓壓的什麽也看不清。
石振秋的腳步愈發小心,好像膽小的兔子一樣。
“你們不要再吓我了,快點出來吧?不要藏着啊。”
錄制到現在,過去七、八個小時了,到處跑不說,還沒有吃過東西,僅僅喝了點水。
他已經疲憊到要昏厥的程度了,人也變得敏感起來。
一邊走着,一邊喊着,結果卻什麽回應也沒有。
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了最中心的廣場這裏,依舊什麽也沒有看到。
在這裏,曾經發生過追着尾巴跑,大家展開過驚心動魄的較量。
然而此時,這裏安靜的根本不像話。
石振秋已經不想走了,眼中滿是深深的失望,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已經很确信了,這裏沒有人在。
否則的話,那麽大一群人圍在一起,不可能看不到的。而且有成員們在的話,也應該有照明啊。
現在黑壓壓的,根本不像有人的樣子。
他卻不知道,爲了避免他們利用制作組照明這個條件,金泰浩已經吩咐下去,并沒有啓用照明。
“我不幹啦,累死啦。什麽狗屁心靈感應,明明就是騙人啊!我走不動了,我餓了,我要回家!!!!”
見他在地上一邊蹬腿,一邊耍賴,制作組的大家夥全都笑的不行。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石振秋被折磨的樣子呢,以往這個狡詐的家夥總是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間。就連制作組制定的規則也被他破壞,着實讓大家咬牙切齒。
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不過看他無休無止的樣子,這也不是辦法啊。
恰好此時PD收到了金泰浩的指示,連忙道:“現在成員們都已經聚集在了有意義的地方。隻要你們回答的問題一緻,那麽将提供線索。”
石振秋頭暈目眩,把剩下的水全都喝掉。
“還要走嗎?就不能給我手機嗎?”
PD呵呵笑着,什麽也沒說,但意思不言而喻。
石振秋已經沒有了脾氣,生無可戀地道:“說問題吧。”
PD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因此迅速開始讀出了問題。
“到了秋天,想起的花是什麽?”
石振秋長出一口氣,開始糾結起來。
這種問題,不是自己答了什麽,而是要和其他的哥哥們答案一緻。否則的話,還是不能得到線索啊。
“我自己的答案的話,當然是大波斯菊。但是……”
想到這裏,他再次把手指放在了頭上,啓動了心靈感應。
“哥,你們聽到了嗎?大波斯菊,切白,一定要是這個啊!”
做完了這一切,他就緊張兮兮地看着PD。
足足等了十分鍾,PD似乎接受到了那邊的信号,看着石振秋揚起了笑臉。
“答案……正确!”
石振秋一躍而起,瘋狂地蹦跳着。
“萬歲!萬歲!我們是有默契的,我們是互相懂的啊!!!”
他這一生,回答對的問題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這麽激動,還是第一次。
既然他答對了,PD告訴了他線索。
“目前七個成員,分布在兩個地方。其中一個是在汝矣島公園,剩餘的六人……在南山!”
就知道這樣,石振秋痛苦地哀嚎一聲,随即擡起巴掌,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臉。
該死的,這一天就在不停的錯過了。
“那些家夥們不累的嗎?那麽喜歡爬山嗎?那就待在南山啊!亂跑什麽啊?”
郁悶、絕望過後,就是深深的憤怒。
石振秋口水四濺,足足咆哮了三十分鍾,卻不得不面對一個艱難的問題。
知道了哥哥們都在南山,他應該是趕過去,還是留在這裏等待。
要是他趕去了南山,可其他人卻來了這裏,那不是又要哭了嘛。
可萬一雙方都想着等待,還不是浪費時間?
選擇啊,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一種煎熬。
“啊……我該怎麽辦?”
聰慧如他,此時也失去了方寸,不知道到底哪種選擇是正确的。
與此同時,南山這邊也差不多。
“哇,他居然在汝矣島。爲什麽不在這裏等我們啊?”
“現在該怎麽辦?我們趕過去嗎?”
“我們過去了,萬一他跑過來了會怎麽辦?”
六個人湊在一起,讨論了半天,也是茫然無緒。
劉在石咬咬牙,道:“我們過去吧,忙内現在一定很累了。”
可這次,别人卻不同意他的話了。
“哥,我覺得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我們這麽多人,移動很不方便的。”
聽了盧洪哲的話,樸明秀也贊同道:“他是弟弟啊,讓他過來。”
不愧是老惡魔,根本不願意吃虧。
倒是哈哈的話,讓劉在石的心思淡了。
“南山這邊,八角亭和階梯這裏都是有意義的地方。忙内過來的話,去哪裏還不知道呢。所以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樣子,三個人在八角亭那邊,三個人在階梯這邊。無論誰等到了忙内,就帶着他一起彙合。這樣絕對不會有問題了。”
鄭俊河有點擔心。
“那個……萬一忙内也在汝矣島等我們的話,怎麽辦?”
這次,劉在石卻很堅定。
“不會的,忙内一定會過來的。雖然他的嘴上會罵人,但一定不想我們累的。”
他很信任這個弟弟,知道他的爲人,所以信心十足。
隻能這樣了,大家商議結束,立刻分成了兩組。
一組是劉在石、樸明秀和盧洪哲,去了八角亭。剩下的鄭俊河、鄭亨敦和哈哈,則蹲在了階梯這邊。
“啊,也不知道忙内感受到我們的信息了嗎?他可一定要過來啊!”
站在八角亭前,眼前是整個首爾輝煌的燈火,劉在石的目光似乎想要穿透漫天的黑暗,尋找到石振秋的身影。
在他的身後,疲憊的樸明秀和盧洪哲已經坐了下來。這一天的奔波,也讓他們的力氣耗盡了。
“開始冷了啊!”
“不知道爲什麽,隻想快點見到忙内。哪怕不下班,也想要見到他。”
“見到他幹什麽?那個小家夥,就會怼人。不想見他,太煩了。”
盡管嘴上這麽說,但樸明秀的目光卻始終看着上來的路口,連頭都沒有轉開過。
一切都變的很慢,在這個寒風乍起的傍晚。
可是大家卻隻能忍耐。
忍耐着寒風,忍耐着疲憊,忍耐着擔心,忍耐着焦躁,忍耐着希望。
這一切,都隻爲了等待!
“他們……這次一定在的吧?”
石振秋已然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要喘上幾口氣。
上山的路,今天不知道走了多少次。雖然變得熟悉了,但是也變得更加艱險了。
看着上面晦暗的燈光,他就好像撲火的飛蛾。哪怕隻爲了那一丁點的希望,也義無反顧地來了。
盡管他的辛苦,制作組看的都很心疼,卻沒有讓他爲自己尋找偷懶的理由。
“在石哥,明秀哥,俊河哥,亨敦哥,洪哲哥,哈哈哥,你們可一定要在啊。你們不在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石振秋的語氣已然沒有那麽堅強了,更像是迷路的孩子。看到了哪怕那麽一丁點的燈光,都祈禱着是自己的家。
近了,更近了!
八角亭已經遙遙在望,石振秋的眼神也在漸漸黯淡。
“沒有照明啊,這麽安靜,難道……”
這麽一瞬間,石振秋仿佛失去了力氣,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沒有看到照明,豈不是意味着……
可是就在這陷入絕望的瞬間,突然前頭響起了一道驚疑的聲音。
“忙内?”
短短的兩個字,在這一刻卻好像上帝的福音一樣,一下子讓石振秋鮮活了起來。
他豁然擡頭,就看到眼前的黑暗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急急地在走近。
終于到了十步之内,雙方都能看清彼此了。
不是别人,正是盧洪哲。
嘴上喊着累,可是他比誰都要擔心忙内。所以稍微休息了一下,幹脆從八角亭上走了下來。
雖然不敢離開的太遠,但是迎一迎,萬一就碰到了呢?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真的被他碰到了。
看到盧洪哲的那一瞬間,石振秋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了。情緒徹底爆發,什麽也阻擋不住了。
眼淚刷地一下就沖了下來,好像尼亞加拉大瀑布一樣。
“哥,洪哲哥,真的是你嗎?”
盧洪哲也是激動壞了,飛快地沖過來,一把抱住他的時候,拼命地喊叫起來。
“哥,在石哥,明秀哥,你們快來啊!忙内到了,忙内在這兒呢!!”
空曠的南山可以讓聲音毫無阻礙地傳達,很快地,上面響起了劉在石和樸明秀又急又亂的聲音。
“在哪兒?”
“在哪兒呢?快點讓我看看。”
從盧洪哲的肩膀上看到劉在石和樸明秀跑過來,石振秋哭的更加厲害了。
“哥,你們去哪兒了啊?不是說了讓你們等着嘛,爲什麽不聽話啊?知不知道我多辛苦?我走了一圈又一圈,卻看不到你們,我還以爲被抛棄了呢。”
看他哭的很狼狽,很委屈的樣子,劉在石心疼死了。
從盧洪哲的懷裏搶過來,滿是愧疚地道:“我們去找你了啊,不是看你太累了嘛。誰知道你走開了啊!”
石振秋累的不行了,連哭都感覺到疲倦,隻是嘴裏念叨個不停。
“年齡那麽大了,爲什麽不聽話啊?叫你們别動的,我都能做好的。”
樸明秀也沒有了罵人的心思,拍拍他的腦袋,終于有了哥哥的氣概。
“瞎說什麽呢?我們是哥哥啊,應該我們做的更多才行啊。”
石振秋哭的眼眶都紅了。
“你們淨添亂了!隻要按照我說的,三個小時前就結束了。”
大家想想,可也是啊!
一時間,劉在石三人全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