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着兩人，大家的神情都十分的暧昧。
“呵呵，石編劇，一切都挺好嗎？”
石振秋莫名其妙。
“當然很好，能有什麽問題？”
韓在林連忙搖頭。
“啊尼，啊尼，當然沒有問題。”
相比起含蓄的韓在林，宋康昊可就爽朗多了。
他賊兮兮的湊過來，硬是擠到了石振秋和孫藝珍的中間，還故意揚着聲音問道：“呀，小子，得到認可了？”
一句話就讓孫藝珍羞紅了臉，不禁跺腳嗔道：“前輩，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宋康昊哈哈大笑。
“呀，你們兩個，真是的。就算承認了又能如何？你們真的很般配啊。”
石振秋這才明白怎麽回事，臉色不免陰沉了下來。
“雖然你是前輩，但這裏荒郊野嶺的，我揍你一頓，應該沒人會說什麽。”
宋康昊吓了一跳，再看看很是流氓的石振秋，不免膽怯。
“呃……咳咳……那個韓導演啊，你慢點走，我正好有事要向你請教。”
這家夥，說開溜就開溜。明明胖的跟陀螺一樣，逃跑的速度卻無人能比。
兩人的身邊再次安靜了，孫藝珍終于忍不住了。
“呀，都怪你，這下誤會大了。”
石振秋才沒有好氣呢。
“明明是你要回家的，爲什麽賴到我的身上？就算你是女人，也要講理啊。”
孫藝珍氣不打一處來。
“呀，你還知道我是女人啊，那爲什麽不讓着我點？”
石振秋回嗆。
“既然是女人，那你倒是溫柔點啊？整天和精神病一樣，讓人怎麽受得了？”
孫藝珍雙手叉腰，杏眼含珠。
“明明是你先惹我的，誰叫你說我演的不好。”
石振秋撇撇嘴，看到韓在林等人已經走的遠了，便趕緊追着，唯獨把話留在了身後。
“本來演的就不好，還不準人說了嗎？”
反正以他的眼光去看，《無防備都市》裏孫藝珍的演繹問題很大。
故作冷豔，表演矯揉造作，完全沒有美豔女賊的感覺。
在他的身後，孫藝珍終于哭了出來。顫抖着嬌軀，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從來沒有這麽委屈過。
“呀，到底我還要多努力才行？我明明已經放下了一切，就爲了證明我能做一個好演員。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好嗎？”
空寂的山林間，孫藝珍的咆哮好像驚雷，着實吓了石振秋一跳。
他轉過頭來，才發現女人并沒有移動。相反站在原地，哭的無比傷心，花容凄楚的模樣，讓人看着都感到心碎。
石振秋不免疑惑，這女人爲什麽如此激動？
關于那件事，兩人也是吵過了無數次了，以前沒有這樣啊。
可如今在山上，氣溫很低，凍的人很難受。石振秋也不想和她争吵，便道：“你演的好不好，那是你的事情，大不了我今後不說了，總成了吧？”
孫藝珍一番咆哮，似乎發洩了什麽。
随後整個人都變得陰沉，低着頭，胡亂地抹了一把淚水，然後竟然轉身，往山下走去。
石振秋吓了一跳，連忙喊道：“诶，你幹什麽去？我們還要考察片場呢。”
孫藝珍雖然站住了，卻沒有回頭，但說出來的話卻帶着冰冷的凄絕。
“我不演了，你另請高明吧。既然我的演技的入不了的你的法眼，何必在你的面前丢人呢？”
我靠，居然要辭演。
石振秋真的吓到了，連忙三兩步跑過去，擋在了孫藝珍的前面。
“呀，瘋女人，你鬧什麽妖蛾子？以前也說過你，不是沒事嘛。今天你抽什麽瘋？不要把對你照顧當成理所當然。要不是因爲你，我何必要弄出這部電影來？”
孫藝珍的淚水還是沒有控制住，在寒風裏哭的腫了起來，好像桃子。
“是啊，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石振秋編劇，感謝您的大人大量。對不起，今後不會再煩擾您了。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演員，不敢奢望太多。您的戲，我演不起。”
石振秋都快要瘋了，沒想到這女人會這麽瘋狂。
以往的時候，這女人總是和他針鋒相對，寸步不讓的。
可今天這是怎麽了，爲什麽一副完全絕望的樣子呢？
“呀，女人，你是在開玩笑嗎？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你想要違約嗎？”
孫藝珍看起來心意非常的堅定，并沒有被他的威脅吓到。
“違約金是嗎？我全額支付。無論如何，這部戲我都不會再演了。雖然我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但我還有我的自尊，我會以自己的方式好好活着呢。離開了你石振秋編劇，我還是我，我還是孫藝珍。”
石振秋氣的渾身發抖。
“我管你是誰？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你玩這一出，你把我們的付出和努力當成了什麽？”
這下孫藝珍終于激動了，敲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臉的凄苦。
“那我的努力呢？你知道我爲了成爲一名合格的演員，做了多少努力？可這一切在你的眼中都和垃圾一樣。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麽還要合作？”
石振秋隐隐有點明白了，問題是出在了剛才自己說的話上，不知道怎麽刺激到了孫藝珍的自尊心。所以這女人才徹底發了瘋，不管不顧，甚至連得罪C.J集團也不管了，就是要辭演。
如果是這麽回事的話……
石振秋撓撓頭，率先冷靜了下來，态度誠懇了許多。
“如果是我剛才的話讓你傷心了，那對不起。你是一名優秀的演員，你的成績大家也都看在眼裏，我說什麽，其實并不重要，也代表不了什麽。”
孫藝珍驚詫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石振秋竟然會道歉。
這個混蛋以前可是寸步不讓，變着法地羞辱她的。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可不管怎麽說，面對着石振秋的誠摯道歉，孫藝珍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女人嘛，最在乎的永遠都是虛榮。哪怕是貴爲女神的女人，也是如此。
有所不同的是，女神級别的女人，所在乎的虛榮與普通女人檔次不同。但那也是虛榮。
孫藝珍所在乎的虛榮，就是她的演技。
這些年來她拼了命地演戲，什麽樣的角色都嘗試過，爲此也拿到了很多影後的桂冠。
本來想着，有了這些榮譽加身，自己終于可以昂首挺胸，不懼任何的評價了。
可是當自己的演技被石振秋批判的一無是處的時候，她還是炸了。
自己的逆鱗被觸碰，讓孫藝珍所有的虛榮都被揭穿，同時也瘋狂到了極點。因此才會脫口而出，說出要辭演的話來。
可說出來後，她其實也有點後悔了。
她也很清楚，真要辭演的話，肯定會将C.J集團得罪的死死的。而且那巨額的違約金，也會将自己壓的透不過氣來。
可當時騎虎難下，她知道自己不能服軟。否則的話，今後一輩子在這個男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她是誰，她是驕傲的孫藝珍。
爲了這份驕傲，她也不允許自己退縮。
但是沒有想到，就在她準備爲此而承擔所有後果的時候，這個可惡的家夥居然道歉了。
孫藝珍注意着石振秋的神色，發現他的眼神清澈沉穩，神情莊重，根本不似敷衍。
那麽也就是說，他的道歉是真心誠意的。
奇了怪了，他爲什麽會這麽快認輸呢？
明明隻要堅持下去，就可以讓自己陷入困境的。
到了那個時候，他不是可以盡情地嘲笑自己了嘛。
不容孫藝珍想通，她的助理找了過來。
前面的人走了有一會兒了，發現兩人沒有跟上來，不免有點擔心。尤其是她的助理，更加的不放心。
她倒是沒有懷疑，這兩人是不是偷偷摸摸地脫離人群，找小樹林打野戰去了。
這麽冷的天，他們要是真的這麽做，她倒是會佩服的很。
結果順着山路走下來，就見到了還在對峙的兩個人。
“藝珍呢，你們在幹什麽啊？吵架啦？”
助理和她相處十多年了，說是從屬的關系，其實親如姐妹。
此時走過來，看到孫藝珍梨花帶雨，在冷風裏份外的凄涼，不免心疼的夠嗆。
一邊掏出紙巾幫孫藝珍擦拭，一邊轉過頭來，對石振秋訓斥起來。
“呀，石編劇，不管怎麽說，你也是男人啊，就不能有點紳士風度嗎？藝珍她是你的愛人啊，不是你的仇人，爲什麽要惹她傷心啊？”
得，一句話，讓原本冷戰的兩個人全都燒紅了臉。
石振秋屁股着火一樣地叫道：“呀，奴那，胡說什麽呢？什麽我的愛人，根本沒有的事。”
孫藝珍也差不多，沒想到自己就這麽被助理送給别人了，比她媽媽還痛快。
“歐尼，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助理忍了很久了，忍的很難受，所以今天決定不再忍了。
瞪了一眼石振秋，随後對着孫藝珍教訓起來。
“呀，小妮子，你忘記了我是誰嗎？我是你的助理啊，是你身邊最親密的人。你的身上發生了什麽，我會不清楚嗎？你這女人，真的好沒有良心，這樣的事情連我都不告訴。”
孫藝珍陣陣無力，嗫嚅着小嘴，想要辯解。
“歐尼，真的不是……”
助理卻不想聽了，推了她一把，指着上山的路。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你先上去，這個家夥，交給我處理。真是的，居然敢欺負我的妹妹，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眼見事情越描越黑，孫藝珍有點急了。
“歐尼……”
助理徹底發火了。
“呀，死丫頭，你是不是要惹我生氣啊？快走，這裏我能處理。”
從來沒有見過助理發這麽大的火，孫藝珍被吓壞了。
嘗試了幾下，結果發現愣是沒有勇氣。
再說了，也不想面對石振秋，幹脆歎息一聲，掉頭先獨自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