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紅色怪物聽到命令後似乎有些遺憾,但是受契約所限,它不得不服從召喚者的意志,雙翼一揮,下一刻它的身體就出現在莉莉絲的面前,和她面對面,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一公分,女魔法師甚至能看到對方嘴裏那條猩紅色的舌頭。
莉莉絲處亂不驚,幾乎在同一時刻她的身前出現了一面由雷電凝聚而成的六邊形護盾,然而那隻怪物的利爪卻是輕而易舉的穿透了她身前的護盾,按在女魔法師的小腹上。
莉莉絲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但是那隻怪物卻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眼裏閃過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容,最終隻是趁着這個機會偷走了她手上的法杖,确保她再沒有出手的能力。
之後它的身形猛地一個加速,就仿佛瞬移一樣,趕在女孩兒邁進書店前攔住了她。
而洛洛的匕首也向它揮了過來,那隻紅色的怪物仿佛看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它眨了眨眼睛,環抱着雙臂停在半空中,根本沒有任何要躲閃的意思。
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于它而言就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然而下一刻那隻怪物那副充滿譏諷的笑容就凝聚在了臉上,它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驚恐之色,可是等它意識到危險降臨的時候已經遲了。
一隻由魔法元素構成的金色長槍擦着洛洛的發梢飛過,擊中了那隻紅色怪物的身體,在它的胸前留下了一道碗口大小的恐怖傷口,它的半面左胸竟然有一大半都消失不見,從中已經能看到後面的街道。
不過這隻紅色怪物不愧是來自深淵,它的身體在這恐怖的一擊下也受到了近乎緻命的破壞,然而居然沒有立刻死掉,吐着舌頭疼的滿地打滾,現在的它哪兒還去管什麽契約,隻想着找個地方修補傷口。
但是緊接着卻又有一道光牢從天而降,将它罩在了裏面,紅色怪物又驚又怒,猛烈的沖撞着将自己困住的光牢,鮮血從它的傷口中灑出,淋在地上,冒出滋滋的白煙。
它的力量很強大,用晨曦大陸的力量體系來衡量的話大概在八階巅峰,然而在面對面前這個隻有六階的少年時它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勝算,紅色怪物完全不想怎麽去報這一槍之仇,它現在隻想着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它不要命的撞擊很快就收到了成效,光牢畢竟隻是六階魔法,在絕對的力量差距前并沒有能支撐多久,但是紅色怪物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就在它脫困的瞬間,一共十二把巨劍從天而降,盡管它已經在拼命的躲閃了,但還是有兩把巨劍落在了它的身上,落下的巨劍輕而易舉的就割開了它的血肉,直接将它斬成了三截。
随後還有一場從天而降大火徹底洗去了它曾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痕迹。
當莫格萊尼看清來者的面孔時終于忍不住駭然失色,“這怎麽可能?!”
神言戒律是他成爲狂信徒後所收獲的最重要的能力,他對神言戒律的理解遠超他人,知道每條戒律的效力是由附近區域的神聖之力的強弱所決定,以他之前的實力他所掌握的神言戒律有效範圍大概隻有十米,而且能隻對七階以下的對手生效。
但是薩魯曼主教利用聖體自爆将周圍神聖之力的濃度推升到了一個很恐怖的程度,在那片區域裏他的神言甚至可以對九階職業者産生影響,就算某人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脫困。
現在才過去了幾分鍾?在聖騎士的常識中那道神言最少也應該能困住三人半個魔法時。
現在的莫格萊尼剛用完血脈之力,處于重傷狀态,本以爲對方會趁着這個機會幹掉自己,但是羅布從頭到尾卻連看都沒有看過他一眼,這一舉動非但沒有這讓後者感到高興,反倒品嘗到深深的屈辱。
這意味着今晚手段盡出的他,依舊沒有被對方放進眼裏。
但羅布本人其實沒想那麽多,莫格萊尼不管再怎麽說也是費迪南德家族的嫡系,今晚被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解除婚約已經夠慘了,再宰了他,費迪南德家族那邊不知道會怎麽想,所以在出手解決掉那隻來自深淵的怪物後,他就在洛洛的驚呼聲中攬起了她的腰肢,兩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古德裏斯城的夜色中。
城中的戰鬥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到十一點基本上就已經全部結束。
魔法師協會以摧枯拉朽之勢重新掌控了整座城市,那些黑色勢力的高手在看到頭頂那十二道焰火時有一大半就已經撤退了,剩下的人中絕大多數都是因爲無法抵抗那筆巨額懸賞的誘惑,然而他們很快就爲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
等城中那些強大的高階魔法師陸續出手,警備所的監獄就被囚犯給塞滿了,而就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神殿停靠在古德裏斯半海裏外的那艘船隻也悄悄離開了,就像來時一樣,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薩魯曼的離開也等于宣告了教會今晚這次行動的失敗。
達達裏昂穿着睡衣走過一片廢墟,來到半條街區僅存的一家奶茶鋪前,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道,“老闆,來杯,嗯……初戀味道吧。”魔法師協會的會長指着菜單上一款标注店長推薦的奶茶道。
老闆一副驚疑不定的表情,“昨……昨晚發生了什麽?”
他一大清早過來開門營業,結果看到隔壁剛開業的一家競争對手整個店面隻剩下了半扇大門,兀自頑強的挺立在秋風中。
“不知道,大概是市容整頓吧。”達達裏昂從廢墟中撿出來一隻小闆凳,拍掉上面的灰塵,坐在店門前,“奶茶要多久啊?”
老闆茫然,不知道市容整頓什麽時候這麽徹底了,直接把不合規的店鋪全部推倒,眼前這景象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樣。
奧拉薇安從街道另一邊走來,沉聲道,“人呢?”
“跑市議會要說法去了,另外還有一部分接受了我的建議,正在趕做橫幅,打算一會兒抗議的時候拉出來用。”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些失去房子的人。”
“哦,我老婆大概在市議院跟那幫蠢蛋玩兒團結大多數打擊一小撮的投票遊戲。”
“我說的是那個人。”奧拉薇安感覺自己就快要失去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