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議長皺眉,“他們的艦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要在古德裏斯港口停靠隻是爲了迎娶布雷頓家族的那位姑娘,這事情人盡皆知,我們沒有理由阻止對方進港,這和大學城一直以來所奉行的自由政策相悖。”
“可是那位主也是圓桌七人組的成員之一,手上握有一票否決權,他如果不同意的話這條提案就沒法在議會上通過。”監察長從秘書手中接過咖啡,用調羹攪拌了兩下,淡淡道。
“這有什麽問題嗎?”謝爾登副議長疑惑道,“費迪南德家族的艦隊從武裝層面上來講本身就屬于商隊級别,按照自由城邦的貿易條例是可以直接在港口停靠的,就算沒有市議會的批準也不要緊吧。”
赫頓子爵歎了口氣,“原本的确是無所謂的,但是莫格萊尼非要多此一舉,既然發出了信函到市議院,就意味着啓動了外交程序,那麽現在我們如果拒絕了他,按照自由城邦去年最新修訂的那一版海務安全法,一旦費迪南德家族的艦隊駛入古德裏斯附近三十海裏的範圍之内就視同爲侵略行爲,附近自由城邦的艦隊和城市陸上防衛系統應先鳴炮示警,如果對方不顧勸阻執意前進,就将面臨被直接擊沉的下場。”
“這麽嚴重?”謝爾登副議長愣了愣,扭頭望向小屋另一邊那個愁眉苦臉的胖子,後者是大學城負責外交事務的斯圖爾特議員,關于費迪南德家族艦隊請求停靠的議案也是由他提起的,原本以爲隻是在議會走個過場,沒想到之前一直毫無動靜的達達裏昂竟然會選擇在這種時候突然發難。
斯圖爾特現在很焦慮,自從進屋後就一直坐在那裏咬着指甲,這事情本身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費迪南德家族的艦隊要進港,跟不跟市議會提前打招呼都沒問題,但是打了招呼被拒絕卻讓事情一下子變得麻煩了起來,莫格萊尼千裏迢迢來古德裏斯,卻進不了城這對于費迪南德家族來說無疑是很嚴重的羞辱了,一個搞不好就會演變成外交事故,到時候他作爲主要負責人肯定是逃不了幹系的。
可這根本就沒有道理的啊,費迪南德家族和布雷頓家族的事情和達達裏昂有什麽關系?沒聽說後者和上面那兩個大家族之間有什麽恩怨啊,如果放在之前大家還有可能會去猜測這是不是一個狗血的三角戀故事。
但是前者明明上個月才剛剛結過婚,新娘還是魔法師協會古德裏斯分會的副會長莉莉絲,當時這事情被曝出來後令不少人都大吃了一驚,大家腦海中最先浮現出的都是無良上司利用手中職權脅迫女性下屬的限制級畫面。
因爲無論從哪種角度來看兩人都不般配,莉莉絲會長除了性格冷淡一點外是整個古德裏斯城公認的女神,工作能力出色,有責任心和正義感,認真善良,反觀某人卻是一個好吃懶做,每天隻會抱着本子和換裝手辦窩在沙發裏發出呵呵癡笑的惡心死宅,他甚至連自己的辦公室都收拾不好,這兩年如果不是因爲有前者在魔法師協會恐怕早就關門大吉了。
因此當得知兩人結婚的消息後絕大多數人都深受震驚,繼而爲莉莉絲副會長感到惋惜。
斯圖爾特也曾在暗地裏偷偷仰慕過女魔法師,但是他知道自己沒什麽希望,他的家世一般,曆史雖然夠久但是幾百年前就已經沒落了,到現在基本上隻剩下一個空殼子,勉強擠進議會也隻能負責沒什麽油水的外交工作,魔法師協會的會長他是萬萬不敢去惹的。
隻是令斯圖爾特沒想到的是他不去招惹對方,對方卻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眼見謝爾登副議長向他望來,擦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忙不疊的道,“是的,原則上如果這項議案被否決掉,那麽費迪南德家族的艦隊就不能在古德裏斯停靠,不,更準确的說是不能進入古德裏斯附近三十海裏内的區域。”
“這算什麽事兒?那家夥這麽做是故意在惡心我們嗎?”卡特勒副議長是個暴脾氣,早就不耐煩了,“幹脆我們一起投票剝奪了那家夥在議會的席位好了,以後也不會再被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惡心。”
“然後你的這個提案就會被他用他的一票否決權給否決掉。”伍德議長搖了搖頭,“先生們,我把你們召集在這裏是爲了解決問題,而不是聽你們大家互相抱怨。”
“但是那家夥根本就沒法溝通,你們常用的那套手段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了。”監察長喝着剛煮好的咖啡悠悠道。
“在座的各位對那家夥或許的确沒什麽好辦法,但我知道有個人一定可以降服他。”伍德議長将目光移向了對面的沙發,女魔法師正端坐在那裏,剛才屋内幾人的讨論她全部聽在耳朵裏,卻一直沒有開口,直到伍德議長望向她才點了點頭。
“莉莉絲副會長,這次可能又要麻煩你了,畢竟事關自由城邦和神聖同盟之間的外交關系,如果放任他這麽胡鬧下去的話我們也會很爲難的,現在隻有你能控制他……”伍德議長摸着椅子的扶手。
“唔,我聽說前段時間你一直在緻力于推動一項議案,旨在幫助城中那些窮人家有魔法天賦的孩子也可以進入魔法學院學習,他們的費用則由魔法師協會和市議會共同承擔,我本人對這個提案非常欣賞,但是你也知道市議會每年的收入并不是無限的,尤其最近一段時間我們的資金很緊張,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還是會想辦法把這個提案推動下去的。”伍德議長最後一句話中的暗示意味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