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衛隊隊長的神色并沒有輕松,敲了敲車門,跟趕車的人說,“我們先去救火。”
十五分鍾後馬車停在了火場前,戴蒙不但看到附近的居民,還看到不少警備所的文職人員,這也讓副隊長稍稍放下心來,一個叫做薩奇的檔案員向他們跑過來,簡單彙報了一下這裏發生的事情——大約在一刻鍾前有魔法的轟鳴聲從這裏傳來,然而當時警備所裏并沒有武裝力量留守,薩奇召集了幾個膽子比較大的男性文職人員,他們跑到武器庫,手忙腳亂的拿上了武器,結果等他們趕到這裏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之後大家就和附近的居民開始一起救火。
戴蒙和托馬斯對視了一眼,衛隊隊長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隻是出現了一點偏差,那夥人今晚的目标并不是警備所,而是警備所附近的這棟民宅,不過這同樣也能解解釋了對方撤空警備所的舉動,這夥人不想他們插手這件事情,也不想和古德裏斯城中的官方武裝力量發生沖突,這也從某個角度證實了這夥人行事雖然瘋狂,但卻瘋狂的很理智。
托馬斯對薩奇道,“去查查看這棟房子在誰的名下,和他有聯系的又都是哪些人。”
其實衛隊隊長心中已經有了推斷,根絕附近居民的描述,之前的魔法爆轟持續了一段時間,如果是一般的民宅早就被轟塌了,但是這棟小樓還保持着結構的完整,要說沒有魔法陣的保護托馬斯怎麽也不能相信。
而說到魔法陣衛隊隊長就想起失蹤兩星期的加加林,如果這裏是老魔法師的藏身之處那托馬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這隻老狐狸故意把自己的狐狸洞選在距離警備所隻有半條街的地方顯然不是什麽巧合,一旦發生什麽意外他可以最快的向警衛隊求助,隻是沒想到他這次惹到的人這麽厲害,用一封匿名信就調動了警備所裏的武裝力量,讓老魔法師這如意算盤落空。
另外托馬斯還注意到這次的大火和幾天前那一場幾乎如出一轍,火勢兇猛,然而小樓四周卻有一道透明的屏障,讓這場熊熊大火不會蔓延開去,波及到附近的居民。
不遠處的戴蒙朝他招手,打斷了他的沉思,“隊長,你最好過來看一下。”
托馬斯聞言向那邊走去,之後就在地上看到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家夥,這家夥被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腦袋和四肢都縮在裏面,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像是個大粽子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人是我們剛剛在旁邊一戶人家的花園裏發現的,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誰。”戴蒙走過去拉開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了老魔法師的臉來。
托馬斯皺眉,“殺人棄屍??”
“不,實際上他隻是睡着了,從他身上的傷痕來看應該是被人擊打到了後頸,不過那人并沒有惡意,這一下大概就是爲了讓他昏迷。”戴蒙頓了頓又道,“但是這完全說不通啊,如果寄信的人今晚将警備所撤空目标是爲了他的話,到頭來又爲什麽要饒他一命?對方弄出這麽大的動靜總不可能隻是爲了惡作劇吧,另外既然加加林沒有死,對方放火又是爲了什麽?”
“這問題恐怕隻有等他醒過來我們才能知道了。”
…………
年輕的貴族也看到了遠處的那股濃煙,臉上閃過一抹喜色,“看樣子他們應該已經得手了。”
身後的中階魔法師點頭道,“我已經能重新感受到之前種下的魔法标記。”然而片刻後他的臉色卻是一變,“等等,他們好像沒有按照既定路線撤退。”
年輕的貴族倒是很淡定,“别緊張,克裏斯,這裏是古德裏斯,魔法師之城,路上遇到意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制定計劃的時候我就說過他們可以根據當時的情況随機應變,隻要不被曝露身份,随便他們選哪條路都沒問題,走吧,我們現在就去跟他們彙合,離開的船隻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今晚就能啓程回家,這次的事情雖然中間出了點波瀾但總算完美收官,回到家族你們都會受到獎勵的。”
“謝謝默裏少爺。”盡管名叫克裏斯的中階魔法師臉上沒什麽變化,可心底卻是一片火熱,他們在古德裏斯做的事情雖然危險,但是家族卻是從來都不會虧待他們這些人,事成後的獎勵也是普通人所難以想象的,這也是爲什麽有越來越多的人願意投奔大貴族的原因。
克裏斯負責在前面帶路,小隊的其他人跟随在他的身後,魔法标記最終停留在了城北的一座小公園中不再移動。
而大約半個魔法時後年輕的貴族和中階魔法師所帶領的小隊也抵到達了那裏。
深夜中的小公園顯得很安靜,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公園的長椅上放着一隻被打開的金屬圓筒,克裏斯示意小隊中的盜賊走上前去,撿起那隻金屬圓筒,發現裏面正是之前那些被他做過标記的龍晶。
“人呢?”年輕的貴族這時也察覺到一絲不妥,這裏的景象和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樣,他之前派去對付老魔法師的足有十五人,除了一隻負責動手的小隊外,還有兩隊在暗中待命,負責應對可能的突發情況,而現在這夥人竟然一個也沒有了。
中階魔法師所帶領的小隊動作更快,已經抽出了各自的武器,再然後他們就看到先前去取金屬圓筒的盜賊瞳孔突然渙散開來,像一具被剪斷的提線木偶,撲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克裏斯似乎想到了什麽,旋即臉色大變,“小心,對方是高階魔法師,這是六階風系魔法時光裂縫,從現在起所有人都不要再亂動,你們的周圍實際上已經布滿了……”
然而他話音未落就見一顆火球向着小隊裏的劍士飛來,劍士明明已經聽到了克裏斯的警告,可是爲了躲過這顆火球卻不得不低頭,于是下一刻他的喉嚨上就像被一把看不見的匕首劃開,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劍士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傷口,可是那道傷口太深,血流卻怎麽也止不住,不一會兒他也倒了下去。
小隊中的牧師額頭上滿是冷汗,就在剛才他想翻動神典爲盜賊釋放治愈術,結果看到劍士的慘狀後他的動作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